捕班衙役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
在没有案件、罪犯处理的情况下,只需要在外城巡逻几遍就能下工。
而且,在巡逻的过程,大多数老油条都会三两成群找个地儿摸鱼、偷懒,反正没人管。
梁胜也不例外。
他找了处地方歇息,保持自身的体力、精神,为了下工回家后的练武做好充分准备。
黄昏渐至。
下工的梁胜并未按照原路线回家,而是来到当地町的一家米铺。
买了一大袋栗米、豆子。
这玩意虽然不好吃,但胜在能够暂时填饱肚子。
没办法,这几天练武下来,梁胜愈发察觉到练武对人体的消耗巨大。
家里的那点伙食可不够他填饱肚子。
可现今的肉价贵得离谱,甚至可以说,肉比钱还贵!
单凭他目前兜里的几个钱,连一些肉食的边角料都买不起,更别说大口吃肉了。
“不过还好,在赤血拳经入门之前,只是饭量增大,身体所需的营养提高,只要有东西吃,即便不吃肉也能跟上。
但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赤血拳经入门后,练武必须要吃肉,否则单凭练武的消耗,身体的营养供应不上来的话,迟早会把身体练废的。
我目前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但终归到底,我以后必须要想个赚钱的法子才行,要用钱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
背着两大袋东西,梁胜走出米铺左转,拐入一条巷子,不一会,便换了一身全新的行头走出来。
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黑纱把面容遮盖。
顺着街道,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他来到一家店铺门前。
门匾上挂着一个门褂,写有“李氏药铺”四个大字。
药铺掌柜是个穿着白卦的老头,里面的光线昏暗,只有稀疏几个人影。
梁胜站在药铺门侧,等这几位客人都离开后,才走进去。
他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
“有没有无味无色的迷药,要加重剂量的,连一头牛都能迷倒那种。”
梁胜声音低哑,明眼人都能听到他这是在故意压低声线,但掌柜并没有点破。
而是冷冷地从上到下看了梁胜一眼,摇头:“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本店是药铺,没有那种东西。”
“真没有?”
话音刚落,梁胜从口袋摸出十几枚铜钱,放到桌上。
掌柜眼皮子一跳,依旧摇头,伸手不留痕迹地抹到袖口。
“本店的确没有。”
掌柜转身就走,从身后的药柜鼓捣了一阵子,随后将一包裹好的东西塞到梁胜手里,上面还挂着一张纸条,写了一段字。
是使用方式。
“客人请回吧。”
梁胜点头,这才带上东西走出药铺,直接往家的方向走去。
等他回到家的巷口,便看到附近有不少的街坊邻居,正在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胜的心头一紧,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加快脚步走回屋去。
刚到家门口,梁胜就看到家里的木门被砸个稀烂,满地的木屑、碎块,屋里的桌椅也是不成型,变成一条条破烂木块,一些瓷碗碎片、破布满地。
乱七八糟的一片,像是被人掳掠一番。
梁庆夫妇正在屋里头默不作声的收拾,气氛格外沉闷。
梁胜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墙壁上用不知是什么血抹出来的“昌”字,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
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他也知道这是陈昌那伙人干的。
“庆叔,婶婶,你们没事吧?”
梁胜走进屋,连忙询问。
梁庆扭头看了梁胜回来,脸色稍缓,摇头道:“没事,我们刚才正好在外面,不在家里。”
“阿胜,我听隔壁张姐说,弄这事的一伙人好像是...”
看着李氏欲言又止的模样,梁胜点头,轻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是谁,婶婶放心,我明天会跟柳叔申请调假,在家待一天,你们不用担心。”
收拾完,梁胜跟梁庆夫妇交代几句,便到院子,开始举石盘。
他那冰冷的眸子中,涌动着一抹残暴。
第二天,梁胜一大早离家,去跟柳景说了调假的事情,便折返回家。
除了吃喝,他的其余时间几乎都待在院子里练武。
练武几天,虽然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是很显眼,但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力气增加了不少。
同时,梁胜也会在空余之际,出门在附近逛逛,可根本不见陈昌的人影。
陈昌今天没来。
第三天一大早,兴阳町的包子铺邵老板忽然遣来伙计,询问梁庆夫妇要不要到他那边上工,有工钱,而且还不低。
在家闲着无事,听到这消息,梁庆夫妇自然是要去。
而梁胜,今天依旧是跟柳景调假,待在家里。
看着跟随伙计离去的梁庆夫妇,梁胜放下手里的石盘,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兴阳町,一条巷口,好几人站在一起,手里都拿着手腕粗大的木棍,盯着从街道经过的路人,不断搜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没过多久,这群人便看到跟着伙计的梁庆夫妇,目光渐冷。
“就是这两人了,动手。”
这几人迅速走出,可刚走出几步,一个从人群中走出的身影便拦住他们的去路。
“我就说,一年下来没联系过几回的邵老板,怎么会好端端让我叔婶去给他的包子铺上工,而且还给出高价工钱,原来又是你。”
梁胜深吸一口气,盯着站在这群人最中央的陈昌,目光阴沉。
看到梁胜出现,陈昌先是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笑嘻嘻的道:“原来是梁胜,怎么,今天有空来兴阳町?不需要给家里头收拾收拾?”
梁胜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下也没回话,冷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对方。
陈昌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变淡。
眼下的计划被梁胜碰上,他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下去。
对方的身份是衙役,即便他在兴阳町行事张扬,也不好跟衙役正面硬碰硬,吃亏的迟早是他。
“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我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陈昌朝身后的跟班招了招手,越过梁胜,留下一句话。
“不然的话,就提前做好两副棺材,做好殡葬的准备!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叔婶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