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栋木楼的左侧,梁胜盯着纸窗,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里面走动。
他从口袋摸出一张黑巾,戴在脸上,刚打算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姐,怎么今天这么早过来,你吃早食了吗?”陈昌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无力,“要不要一起吃点?”
“近几天,你有没有喝酒?”说话的声音清冷、淡漠,带着几分娇柔,陈清的身影立马浮现在梁胜的脑海里。
见陈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突然严厉质问起来。
陈昌脸色立马一变,丝毫不敢耽搁,连忙解释道:“没,这段时间我哪敢喝酒。姐,你也知道我碰上那档子事情,到现在还在头疼呢,怎么可能有喝酒的心情?”
“啪!”
一个刺耳的巴掌声响起。
“如果没有喝昏,那我吩咐你的事情怎么还没做,你是不是又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梁胜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他一开始的打算是暗算偷袭陈昌,把他弄死。
但现在的情况......陈清居然也在这里。
梁胜要继续动手的念头瞬间被浇灭。
陈清好歹是捕班班头,乃是学武多年的人,实力自然是不比柳景要弱。
即便梁胜的赤血拳经已经突破到第一层,但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依旧不是柳景的对手。
如果碰上同等级别的陈清,自己估计也是被秒的份儿。
梁胜犹豫一下,便原路返回,翻墙离开此地。
今日有陈清在,不适合动手,只能他日另找时间了。
而在梁胜离开后。
房里,挨了一巴掌的陈昌满脸无辜,言语中充满无奈和悲哀。
“姐,我怎么可能没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可是......梁胜那小子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这些天都待在家里,一直在他叔婶的身边,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这家伙是衙役,我们不能跟他正面动手。”
“那你就不能用用脑子,把他引开?你手里有一群能给你使唤的跟班,他们难道是吃白饭的?”
“姐,你不懂梁胜,那家伙精着呢,根本不上我们的当。”陈昌叹气道。
“距离季春月初一的时间快到了,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你要尽快把梁胜的衙役职位弄到手。
如果届时你还没成功的话,我会私下找个机会杀掉梁胜,让你顶替他的职位。
但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真的吗?”陈昌神情大喜,“谢谢姐!”
“嗯,这几天你好好考虑要怎么动手。”
陈清淡淡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走出去开门,便在陈昌的目送下离去。
待门被关上后,木楼靠右侧的角落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这人的脸上尽是凝重、震惊。
这正是去而复返的梁胜。
他刚翻墙出去,觉得自己一大早起床,用练武的时间绕了好几个町的路程,来到这儿,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这么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他实在是不甘心。
所以,又翻墙回来,打算等陈清走后,再动手。
却没想到,在期间居然听到这么震撼的消息。
“好狠的家伙,为了衙役的职位,居然不惜要将我杀害?”梁胜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麻绳。
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
仅仅是一个衙役的职位,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而且,衙门中这么多的衙役,为什么偏偏要自己的职位,其他衙役的职位不行吗?
梁胜相信,陈昌给出的条件,会有衙役心动的。
毕竟衙门衙役,也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职务。
衙役得到的高额工钱,是与职位本身的风险挂钩的。
各种念头、思绪在梁胜心里纷呈,他感觉心里堵堵的,十分沉闷,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这是梁胜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难以言述的憋屈感。
也是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野蛮、残酷。
没有真正实力的人,不仅会受各种灵异事件的限制,在冰冷、恐怖的绝望中死去,还要面临其他人的生死掌控,毫无反抗的被杀害。
如果他今日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对上陈清,毫无胜算可言,后面怕是会死的不明不白。
梁胜按捺住起伏的呼吸,沉下心情,平复情绪一会儿后,冰冷的眸子盯着纸窗内的一切,把手上的纸裹袋摊开,把上面的粉末倒入一个类似于萧笛的木制物。
随后,抬起。
屋内,送走陈清后,陈昌便吃起了早食。
他的早食是一盘白面馒头,一碗热豆浆和一碟小咸菜,丝毫不比梁胜要差,甚至要更好。
给帮派做事,有不少的油水可捞。
同时,他也考虑陈清刚才跟他说的话,这给了他新的启发。
如果直接杀掉梁胜的话,会不会更好?
这样一来,梁胜的衙役职位不就直接空出来了?
但对方是衙役,如果要杀他,这事肯定要私下进行的。
陈昌夹起一小撮咸菜,放到嘴里,咬上一口馒头,细细咀嚼起来,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其中的可行性。
吃着吃着,陈昌的眼皮子止不住地耷拉下来,感觉有股驱不散的困意将他笼罩,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不是才刚睡醒吗,怎么这么困?”
陈昌用力揉了揉眼,狠狠拍了拍脸颊。
忽然,他整个人起身就跑,并非往门外跑去,而是迅步冲向身后的窗户,打算破窗而逃。
陈昌的面色凝重,他在帮派混迹多年,自然是知道迷药这东西,眼下自己这情况明显就是中了迷药,而且还是加重剂量的。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别人盯上了......
“对我用药,说明实力不强,而且就在附近,究竟是谁?”
陈昌只感觉心里憋着一团火,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对自己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但眼下的情况只能先迅速逃离,不然等迷药彻底发挥药效,那他只能等死了。
纸窗十分脆薄,陈昌整个人一撞就碎开,木根夹着糊纸散落满地
他刚跳出窗口,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一个健壮的汉子靠在窗户的右边。
这人穿着一身灰色短衬,脸戴黑巾,眸子死死地盯着窗口,手里抱着一块足有一个浴桶大小的恐怖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