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俺们可没收张老鳏夫家的彩礼钱,那是之前俺们朝他借的钱。”
陈亮的话给了岳老三家两口子一根救命稻草,反应过来的中年妇女直接一口咬定,自家是借的钱,绝对不是收的彩礼。
“那你的意思就是岳荷花同志她没有许配给人咯?”陈亮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对,对俺家荷花没有许配给人,她她还是黄花大姑娘呢!”岳老三已经口不择言了。
“那就好,既然岳荷花同志还没有许配他人,那这以后自由恋爱,你们还敢不敢阻挠了?”
“不敢了,不敢了,俺们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了,保卫同志,就饶了俺们这次吧!”
“呵,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要明白,现在可是新社会,包办婚姻可是旧社会的封建思想,这可是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是犯法的,懂吗?”
“懂,懂,俺们现在都懂了!”岳老三两口子满口的说着懂字,陈亮看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就示意岳荷花自己上前说正事儿。
岳荷花收到陈亮的眼神后,就拉着博尔巴上前走去,“爹,娘,这是俺自己找的对象儿,”
“什么,啥时候的事情?你忘记你马上就要嫁到上各庄去了?”
岳老三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冷着脸的陈亮,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双冷冰冰的手铐出来。
“怎么,这么快你们就忘记了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不敢铐你们?”
陈亮的操作完全看呆了对面的大队干部们,我滴乖乖!这事儿居然还能这么干?
难怪人家是城里人呢,而且我们只能苦逼的搁地里刨食,这论腹黑,咱啊给人提鞋都不配!
收到陈亮的眼神,生产大队长立马一拍桌子,“怎么,岳老三,你是铁了心要站人民对立面了?”
双重的威吓,一下让暴怒的岳老三清醒了过来,变的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了。
“不敢,不敢!各位领导,我们当家的就是闹着玩的,他绝对不敢的!”
“爹,俺当初去城里被堂姐算计,让人耍流氓的时候,就是博尔巴他救了俺,俺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非他不嫁了,”岳荷花的话就跟深水炸弹一样儿,一下炸的所有人心里一颤。
原来耍流氓还有这隐情啊,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瓜啊!
陈亮这时又站了出来,“只要你们同意岳荷花跟我师弟的婚事儿,彩礼的钱,我可以给你们双倍。”
无视了欣喜如狂的两口子,陈亮又提出了一个新要求来,那就是“收了彩礼钱,你们要给我写一份断亲文书出来,表示岳荷花以后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才行!”
“不行,这哪能行啊,俺们这哪有嫁女儿,写断亲书的,不行,不行,”难得女儿嫁到城里去,还有当保卫的姑爷,这么好的事儿,谁能舍得给丢了啊?
“怎么岳老三,你这是不准备要脸?还吃起姑爷饭来了?你就不怕被村里人戳断后背脊梁骨?”
说实话,这大队里还真没办法对付岳老三这一家滚刀肉,他家都是贫农出身,大队里顶天了也就在背后议论一下,这处罚的不疼不痒,能干嘛?
岳老三也打定主意装死狗了,反正大队干部们口水都说干了也没用,这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爱咋滴就咋滴,反正想让他断亲书,那是门都没有。
陈亮他对付这种滚刀肉,真是太熟练了,他挥手叫停了大队干部的说话,从小挎包里直接掏出六张大黑十出来。
将钱直接扔在桌子上,“岳老三,我告诉你,恋爱自由是领袖同志提出来的,就算没有彩礼钱,岳荷花嫁人你也是没有权力阻止的,现在我从六十往前数到一,数一声儿就少一块钱,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数到五十之后,陈亮直接收起了一张大黑十起来。
这一下,让原本就很纠结的岳老三,直接眼睛都红了,这原本可都是他应得的钱啊!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数到四十五的时候,岳老三一下猛的窜了过来,按住陈亮放桌子上的钱。
在这个年代,农村都是靠公分过日子,一家的成年人,就算他们每天拿满公分,一年下来,再除去平日里自家吃的粮食之外,一家一年也就能赚个四五块钱。
一下少了自家要辛苦三年才能赚到的钱,岳老三的内心简直就是在滴血啊。
只见他红着眼睛,也不顾上对陈亮的恐惧了,“你帮之前的十块钱拿来,俺就写断亲书,不然打死俺都不会写的!”
陈亮不屑的看了岳老三一眼儿,就这还想跟我斗?爷们都没用力,你就自己倒下了,战五渣的废物!
将大黑十扔桌上,陈亮拉着脸,“记住,不要再起任何的幺蛾子,不然我让你人财两失不说,还会拉你蹲苦窑去,听见了没?”
“是是是!”被陈亮吓住的岳老三这次真的是服气了,老老实实的在大队会计写的一式三份的断亲书上按了手印。
看着手里得断亲书,岳荷花是真的泣不成声,她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
古人都说了,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岳老三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农民,岳荷花在家虽说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殴打,但每天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她的人生里就是每天干不尽的农活,吃不饱,穿不暖。
如今儿在陈亮的帮助下,不用嫁给老鳏夫不说,还成功断了亲,今后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农活,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的,而且她只要伺候好自己男人就行了,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看着岳荷花身上那打满补丁的衣服,陈亮不觉得她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不过还是要问一下的话。
“岳荷花,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那些破衣服什么的都不要了,你看看有什么是你舍不得?”
岳荷花听到的陈亮的话后,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就拿了一根用手绢包住的头绳,泪眼婆娑的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