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家宴里到处都有梅兰芳先生的印记。

无论是那套价值不菲的戏服，还是从留声机中传出的京剧，甚至是停在院中的人力车，都在述说着过去。

柳泽月见秦森的脸色有些难看，笑着对众人说道：“我托人弄了一箱好酒，不过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您几位品品？”

说着，她就让早已等候在外的手下，搬来了一箱连纸箱上胶条都还在的原封茅台。

在众目睽睽之下，柳泽月用剪刀将胶条划开，这箱茅台才露出了真面目。

秦森斜眼一瞥，就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白酒瓶。

不同于一般的飞天或者五星茅台的纸盒，眼前的这箱茅台的分瓶外包装是亚克力材料的，从顶部看就能看清整瓶酒的模样。

这六瓶茅台有着灰色的外观，而且看酒瓶的外部材质应该是钢的，外形酷似鸟巢，而在瓶盖的部分，更是一颗缩小版的地球。

李公仁一见到茅台，就想到一桩有趣的事情，说：“其实楚沁和茅台也有一段恩怨呢！”

秦森在居酒屋时听过楚沁曾经简单地提过，他回过神，还没开口，身边的柳泽月便好奇地问着：“楚沁还投过茅台？”

李公仁摇着头，“她当时还是经济频道的主持人，并不是斯坦逊的总裁。不过也是因为茅台这件事，才让她走进了金融圈，走进了李家的大门。”

秦森抿着嘴，他也想知道当年楚沁父母究竟发生了什么，问：“三爷，能展开说说吗？”

李公仁说着：“当年红雨香山有一批交易员，盯上了茅台，准备做空它。楚沁作为经济频道的主持人，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柳泽月惊愕道：“做空茅台？那得多大本金啊！”

李公仁回忆着：“当年茅台三百八九一股，大家都不相信一个白酒股票还能涨。毕竟当初科技股的势头很强劲的。”

秦森一边听着，一边开始梳理着脑中的时间线，接过话来，“但是交易员万万没想到，众多机构会在那个时间点看巴菲特的动作了吧？”

“对！”李公仁连连拍着大腿，“后面茅台持续上涨，几乎快到1000了。”

“应该是融券做空的吧？”秦森搭着话：“借的钱还有利息？”

“没错，红雨香山是亏得血本无归。”李公仁惋惜地说着。

没说话的李道恒这时开口了，“好像也是那时候，李伯益就找上了王丽君，请她牵线搭桥联系上了米国的斯坦逊。”

李公仁连连点头，“不过还是从里面学到了茅台的知识。”

“什么知识？”

“茅台一共有三代酒杯，第一代是98年开始使用的，一杯的容量是15毫升。第二代是零八年开始的，大概是10毫升每杯。最后一代，也是用到现在都没有变过的，是11年十一月开始用的，每杯8毫升。”

柳泽月追问道：“所以说，不看背标上的数字，只要看见酒杯，就能大概推断出这酒的年份吗？”

“对嘛。”李公仁得意地点着头。

秦森澹澹一笑，便问起了几人，“三爷，那您知道为什么茅台的酒杯越做越小吗？”

李公仁微皱眉头，“为什么？”

“这酒是越来越贵，还是省着点喝比较好！”秦森笑道。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不过秦森也很好奇，一直待在马场里的李公仁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金融圈里的事情，他试探地问着：“三爷，没想到您还是金融界里的老前辈呢！”

佟九如微笑地反问着：“你难道不知道老三的事？”

秦森有些不解的摇摇头，“不知道啊！”

“李伯益当年为了成立斯坦逊，把红雨香山分离了出去，成立了现在的红雨。”佟九如解释道。

秦森听陆颂依说过这件事，“这事我知道啊！”

“接手红雨集团的就是老三！”佟九如笑道。

秦森吃惊地打量着李公仁，而李公仁风轻云澹地摆着手，“都是些老黄历了，不提也罢。我已经把红雨交给小辈儿了，很久没有过问过公司的事情了。”

柳泽月看向了秦森，问道：“你好像就是红雨出来的吧？”

李公仁也是一愣，上下打量着秦森，“小秦，你怎么不早说啊？”

秦森愣神半秒，他这才想明白能支撑李公仁在通州马场自由快活的，就是自己的老东家红雨。

他笑道：“三爷，我现在虽然没在红雨了，可还有一人在呢！”

“谁？”

“陆颂依。”秦森答道。

佟九如意外地问着秦森，“陆丫头在红雨吗？没听她说过啊！”

“是的，她现在是研究部的总监。”秦森答道。

佟九如立马对李公仁说着：“老三，陆丫头可是我的小辈儿，你必须给你家那小子提上一嘴。”

“就是上次我们在国宾馆吃饭来的那位吧？”

佟九如点着头，“对，人家都叫你三大爷了，你这不表示表示？”

李公仁秉承着一贯的爽快，笑眯着眼，“那丫头水灵，一看就聪明。没问题，我回去就给臭小子打电话，让他给丫头升个官！”

佟九如半开玩笑地说着：“小秦目前都是斯坦逊的主席了，那我家陆丫头就必须是红雨的副总裁嘛！”

“可以。”李公仁打趣道：“你佟老哥交代的事情，我能不办吗？”

佟九如摆着手，“诶，大家都是朋友嘛！”

“真没想到，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都是认识的啊！”柳泽月眼见气氛已经烘托道这里了，立马指了指酒，让服务生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瓶。

打开之后，发现这酒没有小酒杯，只有一本小册子。

“没酒杯啊，三爷。”柳泽月疑惑道。

李公仁仔细端详片刻，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鸟巢茅台啊！为了纪念奥运会发行的！”

“那应该还行吧？”柳泽月从李公仁欣喜的神情上来看，她今天带的酒没错，“待会我们多喝几杯，看看这酒醇不醇。”

秦森选择梅府家宴的理由也很简单，三位大爷的年纪也不小了，饮食还是清澹点好。

随着鸳鸯鸡粥的上桌，这场迟来的庆功会也拉开了帷幕。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恭贺着秦森的步步高升。

秦森喝着酒，他看着桌上的几人，一张复杂而又清晰的关系网正在慢慢的成型。

他在心里暗想道：“这应该就是楚沁说的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