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个故事没有林阡
我会在我十五岁那年重逢自己的未婚丈夫,他叫林陌,又名秦川宇,是抗金英雄林楚江的独子,江湖唯一的领袖
也许,继续载誉江湖,一起领导义军征伐,饮恨刀、惜音剑,刀剑合璧,所向披靡
也许,在云雾山比武的时候,会见到武林天骄徐辕和他的新婚妻子蓝玉泽,他们,会令我们羡慕地恩爱着
也许,会看见川宇为了我和越风兵刃相接?到底,我会在江西的瓢泉,等候谁来复仇?究竟,奠基之役是梦是幻还是空?
命运啊,可不可以替我将“阡陌之伤”的符号抹去?战遍天下的是川宇,是那个有着陌的灵魂,却占据着阡的地位的川宇,带我一起,戎马倥偬、天涯海角地去,只会在沂蒙,擦肩而过一个叫林胜南的盗匪,他,渺小得不足以闯入我们的生命,更不可能改变我们的江湖
会变好吗?真的会符合我们的梦吗?如果没有林阡
就不会有黄天荡他背着我回去的时候我喜悦的眼泪,虽然那时我们都没有家
就不会有瓢泉他放弃所有的瞬间脸上淡漠的笑意,他越复杂,我越崇拜
就不会有三峡他征服一切的眼神,曾经多么炽热,坚定过我并不自信的心
就不会有黔西他紧紧抱住我的第一次,我们同样地怀疑那是苦难还是爱
紫陌红尘,绝漠瀚海,永生
过去的那个林胜南,现在的这个林阡我所爱的,唯一一个男人
我所能爱,所愿爱,也是所有可以给的爱
只要能与他相关,是入敌营做座上宾,或是被俘虏为阶下囚,是做人前威风凛凛的盟主,还是他身边胡闹逗乐的小丫头,都是幸福
满心都是他,离开他片刻,都会寂寞,都会想他
所以,如果没有林阡?
没有林阡,那注定是一条平凡的路吧。
吟儿很想这样回答祝孟尝。
最近常常做梦,一梦就可以梦见过去的三年。
“主公,这螭霖鱼,真是美味得紧奇怪,怎么先前没有吃过?”耳边传来祝孟尝半醉的声音,才半日而已,已经挥霍了不少的酒食,短刀谷著名的酒肉将军祝孟尝,逢小事而不顾,遇大战才威风,据说,因为有时过于粗俗,导致官兵以为他是乱民,百姓觉得他是官兵
“螭霖鱼是我们家乡的特产,祝将军没去过泰山,显然没吃过。”钱爽自豪地说。
“我只是无意说过想吃螭霖鱼罢了,爽哥就疯了似的一直往这边送”阡摇头苦笑。
“那可不,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谁人领我们打胜仗?”钱爽笑起来,到挺押韵。
“下次勿再这样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阡轻蹙着眉,半开玩笑,周围将士们凡理解的都会心笑起来。
跟钱爽这些老朋友在一起时的阡,完完全全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吟儿坐在他身旁烤野味,面上挂着喜欢的笑。特别沉溺于一战告捷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欢愉,即便不参加都倍感满足,更何况就在阡身边的此刻。
“少跟我拽文!欺负爽哥没读过书!”钱爽佯怒。祝孟尝随刻询问:“主公,怎么想到让咱们读书?上阵杀敌,练刀不就够了,还要读书作甚?”
吟儿笑而摇头:“那到未必了祝将军,征战不纯粹靠杀敌,光练刀当然远远不够。读书的作用有多大,祝将军终有一天会见到。”阡点头,有吟儿在,气势就在,才不怕说不过别人。
“岂止是读书啊,最近林兄还迷上了一种游戏,闲暇时候,总是要跟咱们切磋。”黑将军莫非笑着告诉祝孟尝。
“什什么?游戏?!”祝孟尝差点喝呛,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是藏钩杀人的游戏。”林阡的谋士之一、范遇解释说,“唐朝时候流传下来的,人越多越精彩,特别适合军营。”
“就算咱们可以凭读书去征战那还可以凭游戏,去征战?”祝孟尝大惑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玩得了这游戏的。这个杀人游戏,可以增进咱们察言观色的能力。”范遇说,“主公可以因之知人善用,谋士可以因之见微知著,将军可以因之审时度势”
“好实在是好”祝孟尝赞得合不拢嘴。
“不过,有个弊端久而久之,小人可以因之见风使舵,奸佞可以因之谎话连篇。”阡笑着说,“所以,这游戏,只鼓励,不能推广。”
“对了,是否过片刻要审孙思雨?”吟儿看时候不早,忽然问阡。
“不错。”他转过头来,知道她心里有疑问。
“听说你对孙思雨,比对以往任何一个俘虏都优待”果不其然,吟儿有所不解。
“离吟儿你降伏孙寄啸仅仅一步之遥,孙思雨她出现得很关键。若能先将她感化,可给吟儿省下了不少的精力。”他浅笑回答,诸多关怀,“再往远想,得力干将孙寄啸实力一弱,郭昶他就更没有希望了,等着降吧。”
“嗯,如今金人败给了我们,郭昶就是想降他们,也没地方去了,这场川东之战,我们打得很顺。”吟儿笑靥明晰,忽见阡面部表情不适,一怔:“怎么了?”
“吟儿你说对了,祝孟尝他,真是敌方那边来的奸细。我被他抱得腰酸背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阡呵呵笑着。吟儿立即给他捶背,阡奸计得逞,邪恶地笑:“轻点,轻点。”众将赶紧视而不见。
“你们俩在干什么?”见过不解风情的,没见过如海逐浪祝孟尝这么不解风情的,问得那是异口同声。范遇莫非立即扔酒过去封他二人的口。
“主公和主母,可真是幸福啊”祝孟尝眼红不已。
“不是政治婚姻了吧?”海逐浪得意得有如自己的感情。
“不是,显然不是!”祝孟尝点头,“明明就是天造地设”
“说到天造地设,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虽说对我无关紧要,对某些人一定很关键。”等孙思雨押上来的间隙,莫非忽然想起什么,笑着从袖间取出两条丝带来,“前不久作战休整时遇到一棵据说很灵异的树,把心愿写了扔上去可以立即显灵、扔得越高就灵得越久,有几个相信的还真就照着做了。哪知道被风吹下了两条,我们最后走的拾到了,我思量着,还是尽早给他们重新扔上去好。”
“那也得找到丝带的主人才行。”吟儿说。
“是啊,今天正好可以问,大伙儿几乎都在。”莫非点头。
正巧无聊,大伙儿都饶有兴致。吟儿先问:“不知那丝带上写了什么?”
“第一条上写的是:愿随主公,一生征战,马革裹尸。”莫非读得直皱眉。
“唉!这就是读书的效果,写得好生怪异”祝孟尝唉声叹气,“海逐浪,不会是你写的吧?”
“不是海将军,海将军平素不称我为主公。”阡笑着摇头。
“照语气看,应该是杨致诚杨将军写的,他今天刚巧不在这里。”吟儿想了想,说,“不过,真是不吉利得很呢,该吹下来!不如不要扔回去。”
“嗯。”莫非点头,举起另一条看,“这条写的简单些:愿执子手,与子执子。”
“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这八个字,更怪。”祝孟尝继续评价。
“祝将军。”阡蹙眉,“哪里怪?第一个执子是握着手,第二个执子是握着棋子。这都不懂?真要读书了。”
“那这丝带是谁的?”祝孟尝抓耳挠腮,其实阡已经心中有数,嘴角透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吟儿则面颊微红,没有开口。
“那还用说是谁的?”范遇察言观色,猜出些所以然来,“过几天可以经过那里,盟主正巧扔回去。”
“啊?盟主写的?!”众人听得这话,皆是大出所料,尽数回味这句,方知何等贴切,心中赞叹不已。
祝孟尝闻言先是一惊,还没等会过意来,一转头,突然发现圈子外面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凭空多出一个高挑匀称的美女,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明眸皓齿,身姿灼灼。祝孟尝不知是被惊到的,还是震撼到的,差点失态叫出声。
“这位是?”祝孟尝眯起眼打量了她半晌,觉得眼熟。
“不就是孙思雨孙姑娘吗?祝将军真是健忘。”吟儿笑着说。
“什么?女匪?你?!”祝孟尝打量了好半天,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绝色和先前那脏兮兮的女匪模样联系在一起。
果然人要靠衣装的不过话也不是这么说,若是成天在外面打打杀杀,蓬头垢面的,在黑道会做个土匪头上插几根稻草脸上抹一堆烂泥是个美女也要被糟蹋了。祝孟尝心想。
孙思雨显然也听到了这句“愿执子手,与子执子”的心愿,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就是这样的若有所思,令阡明白:孙思雨她不是简单的被俘,而根本就是有所目的神情之内,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