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佩吉没有回答,玛丽也就不再追问。她转头问起最开始的那个问题——莱纳德的情况。
“所以,莱纳德,你多大了?”
“10岁。”
“哦,和谢尔顿一般大啊,那挺不错啊。你在哪上学啊?”
“我在新泽西的罗格斯高级中学上十一年级。”莱纳德的语气带着骄傲。他在学业上的成就是他自信的唯一来源。
“完全看不出来呢。”
“哦,那很厉害啊。”玛丽有点惊讶,“你和谢尔顿一样聪明,那么你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嘿,妈妈。他才没有我聪明呢,而且我不需要和我一样聪明的朋友。”谢尔顿抗议道。
“不用管他,他就是这样。”玛丽对谢尔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捣乱,“你妈妈带你来的吗?你爸爸没有过来吗?”
“没有…他们两个关系很差,总是吵架,从来不会一起出行。”
“哦,那你爸爸一定是个很糟糕的人。”谢尔顿又插嘴道,他不喜欢玛丽一直对莱纳德嘘寒问暖。这是他妈妈,应该关心他,或者他妹妹。
谢尔顿完全没有想过之前贝芙莉对他如此关心时莱纳德的感受,或者说没有别人提醒他不可能想的到。
”嘿,谢利,安静。“玛丽认真地对谢尔顿说,不过表情还是透着宠溺。她转头安慰莱纳德道:“尽管有点小瑕疵,但无伤大雅。孩子,祝你玩的愉快。”
“这可有点难。”佩吉吐槽道。
“此话怎讲?”玛丽有不太好的预感。她猜到情况可能和贝芙莉对谢尔顿的浓厚兴趣有关。
“贝芙莉女士遇到我们之后,就只想搞她的实验,莱纳德的旅程当然就泡汤了。”
“哦…可怜的孩子。我得和你母亲说一下这件事。”玛丽的圣母之心一下子涌现。作为上帝虔诚的追随者,她可不能袖手旁观。
就在众人说话之际,伊文和贝芙莉从大厅的方向并肩走了过来。伊文的脸被墨镜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贝芙莉还是一副高傲冷峻的表情。
“你一定就是谢尔顿的母亲了。”贝芙莉开门见山,“谢尔顿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孩子,而且他的特殊对我的研究非常有帮助。我过来是根据法律要求,来征求监护人同意。”
“哦,你好。你叫贝芙莉,对吧?我叫玛丽·库珀,你可以叫我玛丽。呃……关于你的要求,在同意之前,我得先征询我丈夫的意见。哦,还得看谢尔顿愿不愿意。实际上……”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没等玛丽说完,谢尔顿已经急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对他来说,和贝芙莉共处实在是太美妙了,让他无比期待。
“看起来他不只是愿意啊。玛丽女士,据我对你家庭的分析,库珀先生在有关谢尔顿的教育方面应该是没有发言权的,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一份合同。”贝芙莉说完,从包中掏出一摞纸和一支笔,看起来还挺正式。
玛丽错愕地看着她。似乎“不好相处”这个评价还是客气了,这位贝芙莉女士可以说是相当无礼且讨厌了。看了眼小莱纳德,玛丽觉得这孩子更加可怜了。
清了清嗓子,玛丽开口说道:”‘你的分析’?你真的认为只是从他人的三言两语中就能分析出我和我丈夫的关系?还有我认为你在管我儿子的教育之前应该先管好你自己的儿子。看看莱纳德,他需要你在今天带他愉快地度过这个假期。”
“哦看看你莱纳德。今天你又变成中伤我的工具了。”贝芙莉瞟向莱纳德,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她的声音不带有责怪或者愤怒的感情——或者说任何感情,但是依然给莱纳德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他紧紧夹着大腿,努力抑制着膀胱不要掉链子。这可怜娃已经快要尿裤子了。
“贝芙莉,不要再给他施加压力了!”伊文愤怒地说。
“看来我们的好好先生生气了啊。”
“上帝啊,保佑这个孩子吧。他有一个残忍的母亲。”玛丽祈祷道。
“谢尔顿这么一位少年才俊的母亲竟然对封建迷信深信不疑,
随着玛丽和伊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终于不再阴阳怪气。“如果我的用词让你们感到不适,那说明你们的心理素质还不够强大。好吧好吧,我道歉,以抚慰你们脆弱的小心脏。”
见两人没有丝毫动容,贝芙莉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谈条件。从不同的角度讲,参与我的研究对谢尔顿的成长也是大有裨益,之后我还可以举荐他去普林斯顿大学进修,或者为他写推荐信。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这位年轻的朋友。”
“是的,我们‘亲爱’的贝芙莉女士,是一名知名的‘精神病’专家,‘教育’专家,还是一名赫赫有名的神经系统学博士。我们可以完全相信她的职业水平。”伊文阴阳怪气道。
“谢谢,”贝芙莉推了推眼镜,“你还有什么质疑吗?”
“贝芙莉,你来到这儿,第一次见面,展示了一番你的所谓‘专业能力’,就想带走我的儿子,去做你所谓的‘科学研究’。可我看到的,是一名冷漠无情的母亲,和她可怜的儿子。”
“哦,所以你是担心我无法给你儿子应有的照顾?”
“不完全是。你很奇怪,我无法信任你,这才是关键所在。也许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更加了解你之后,我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呣,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这个建议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到。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互相了解吧。”贝芙莉歪着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出生于1969年,新泽……”
正当她要开始从头介绍自己的一切资料时,玛丽打断了她:“我想互相了解,应该先从一起过完这次旅游开始。莱纳德,你现在想去什么地方玩?”
“真的吗,妈妈?你难道不应该问我吗?还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谢尔顿吃醋了。他撅起嘴,不满地盯着自己的妈妈。
“哦,谢尔顿,我当然爱你了,不过……”
就在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舌战时,佩吉终于忍不了了。她拽了拽伊文的袖子,向大厅跑去。除了莱纳德似乎没人发现他们离开。或许贝芙莉发现了,但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