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里亚城。守护者行会四番十七队驻地。
散琉璃照常早起,抬一把椅子和一个小桌凳到院子里,再端一杯茶,捧一本书。
品茶和阅读,是散琉璃的每日必修!
时间在字里行间中推移,而在散琉璃的视界外,十七队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地从各自屋里出来:门窗惊动的声音、打水洗漱的声音、还有哈欠与嬉闹的声音,都被散琉璃的耳朵自然而然地隔绝,唯有书本,唯有文字勾勒的画卷吸引着他。
《北洲荒尘录》,这是散琉璃正在读的书的名字。讲的是上上一代,爷爷辈的冒险者涉足北洲探险、开辟人类新大陆的真实故事……
------
“散琉璃,副队长,欸,副队长啊。”
有人接连的喊叫,将散琉璃的注意力从书本中抽离,他回过神,是巷花恙在大门口喊他。
“快点儿的,喊你好几遍了。”巷花恙说道,她是十七队的新晋队员之一,性格开朗有活力,缺点的话就是太吵了。
“来了。”散琉璃放下书,不紧不慢地去到门口。一个身高两米、装束颇有特点的人在门外站着。
“他说他是来还任务的,呵哈,”巷花恙笑着说道,长长的双马尾随她的摇头像软绳翩旋,有几分热切活力之美,“声音可逗了。”
散琉璃给了巷花恙一个严肃的眼神,将她支开,他再看那个大高个子,手里正紧紧攒着几个信封,便问道:“任务是队长凤池给你的吗?还是怎么?”
“昨天给的,哦不对。是前天,晚上的时候,我来找保赤丸大叔,然后……”大高个子说道,他在思索,“我不擅长问名字,就是一个下巴留着些很好看的胡子,眉毛看起来很锋利,穿着……”
“我知道了,”散琉璃从大高个子的描述中猜出所指之人,“他的名字叫做北庄陵,以及,我的名字叫散琉璃。”
“哦,我叫雷迪波厄。”
“好的雷迪波厄,进来说吧。”散琉璃说道。
雷迪波厄称谢,随后又看向门左侧的方向,摆出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又摆出一个再见的手势,散琉璃只当是没看见。
--------
散琉璃把雷迪波厄引到里屋坐定,又找人去叫北庄陵过来。
“保赤丸大叔好像还是不在?”雷迪波厄问散琉璃道,在院子里时,他特意寻找过。
“嗯。”两天前,散琉璃所在的四番十七队,与四番二十三队、四番二十六队,三个小队共计约34名成员,在城外的一处秘密场所进行了临时会议。会后,三队中被抽调25人组成新的对策小组,保赤丸就在其中。
除了三个小队的副队长,对策小组几乎囊括了本地的全部战力,而十七队剩下的,除了两个新晋成员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因个人任务错过集合时间的北庄陵。
不知北庄陵手头的那件任务处理的如何了。
散琉璃正想着,屋门被踢开推开,是北庄陵。
“什么要紧事啊,大清早的不让人安心睡觉了。”北庄陵蔑着惺忪睡眼,说道,屋里还坐这一个人,欸,这不就是前两天来找保赤丸的那个“粉背心”嘛,怎么今个换了一件“蓝背心”?
见到北庄陵,雷迪波厄很快起身,将手里的信封递出去,他开心道:“任务成了。”
北庄陵并未伸手接,而是到散琉璃旁边,拉了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着,然后说道:“拿给散琉璃,专门看字儿的。”
“这家伙……”散琉璃暗暗侧目,队长一走,北庄陵就“无法无天”了。
“第一封信是木头的事情,第二封是别的,第三封是镇长的。”
雷迪波厄解释道,但说的不是很清楚。散琉璃带着疑问接过信件,发现第一封信的信封上有几行文字说明。看字迹,像是十来岁的孩子的写的。
“说明内容:
这第一封信,是写木材失窃事件的前因后果;
第二封,是写一个难民的诉求;
第三封,是镇长提供的证据,等您看完第一封之后就知道是什么了。”
散琉璃先拆了第一封,看到其中的任务函才确认事情的起因,真的是北庄陵把本属于保赤丸的任务随便扔给别人做了!但是,令他惊奇的是,问题似乎已经得到妥善的解决。
这封信先着重讲了雷迪波厄和镇长的一战。随后,又站在镇长的角度,把木材失窃的起因简明概要地做了说明,末尾又再次强调第三封信的来历。并提到,临走时有一位难民追上来,提出一个诉求,也就是第二封信的内容。
第二封:
“写在前面:诉求者言辞恳切,流露真挚,我作为转述人和代笔人,亦深受感染。但诉求者说的很琐碎,有的时候情绪激动,也会含糊其辞,这里我尝试总结一下,把不太关键情感宣泄舍去,着重写事件因果:
简单讲的话,这份诉求的内容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男人希望行会帮忙寻找他的妻子。
如果深入的来说,就是一个难民家庭二十年来的苦难人生……
他的妻子来自于阿尼基镇周边的小村子,当初嫁给身为难民的他,是跟家人断绝了关系的。两人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好在感情一直很和睦,夫妻相互扶持,也一路走了过来。
问题,出在孩子身上。
两人曾先后养育过四个孩子,但是无一例外,都在两岁左右夭折了!四次丧子之痛,将这个家庭给彻底压垮。他的妻子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并在他不得不外出工作的某一天,离家出走了无音讯。
他们的第四个孩子是去年11月夭折的,那之后他的妻子就疯了,出走丢失的时间则是2月20号,落笔的今晚是3月14号,已经(22被划掉)24天了。
镇里有人声称,在阿尼基镇北部连接诡秘林地的峪口处,曾发现一名古怪女子的存在踪迹。他几乎确定那是属于他妻子的。
所以,他希望行会能够派人,去峪口的另一边,搜寻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