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将信将疑。

不过，他还是向他那位在金陵市局工作的同学打电话说了这个想法。

“清洁工？还长期在金陵大学工作？这……不会吧？”显然，他同学的第一判断也是觉得这种推断简直匪夷所思。

“是啊……不过，这可是一位天才侦探提出的想法，我希望你能重视一下，起码去了解一下情况。”

“天才侦探？谁啊？”

“这个不方便透漏。不过名字说出来，绝对会震撼到你……”杨烁并不打算透漏祝桐的名字。

“哦？那行……权且试试你这口中的神探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多谢啦！回头你要是立功了，可就出名啦……”

“啧啧，我这也就是纯属帮你的忙，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们这来的年轻人，都对着案子跃跃欲试，结果都是没几天就消停了。完全没有方向……”

“嗯，那你就先试试嘛，反正查这条线索也不费什么事。不过，你还得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这个自然！”

杨烁挂完电话，开始怀疑起祝桐来了：这小子是不是异想天开了？觉得破了个文物盗案，膨胀了？

但是，他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祝桐一向都能做出让人震撼的事情来，这一次他似乎也是认真的。

然而，杨烁怎么也想不明白，祝桐为何瞄准了清洁工这个方向，而且认准了这个人不会再案发后离开金陵？

即使当初立即离开会引起怀疑，那么两三年后，或者多年之后，他再借故离开，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先等同学那边有消息了再去问祝桐吧！

两天之后，同学那边传来消息：

还真有几个老员工，在金陵大学那边做了很多年的清洁环卫岗。

有两位是保洁员，90年代初从国企下岗，然后在金陵大学从30多岁一直干到了60岁，去年才离岗。

还有一位是92年来的，人称老徐，从92年到11年，在金陵大学干了20年的环卫工，后来被金陵大学后勤集团招聘为正式职工，也算是得了个铁饭碗。目前，这个老徐依旧在岗，已经69岁了，算是那边环卫工的头儿吧！

“这个老徐，是哪儿人呢？”

“嘿！这个你说的还真巧了……这个老徐，就是当年死者卢菲的老乡，江北平州人。”

汉东省被长江隔开为江南江北两块区域，江南历来是富庶之地，而江北发展相对滞后，因此，江北这个词，在汉东隐隐约约有一些歧视的意味。

“除此之外，96年之前的员工，大多数都走了。因为11年金陵大学成立后勤集团，进行了大规模的人员调整，很多临时务工人员因为待遇问题，都离开了。一部分能够被留下来的，都成了后勤集团的正式员工，而这些人当时岁数都已经不小了，基本也就是安置性的过渡了一下，然后就退休了。”

杨烁一想，确实如此：那个时候，正值下海捞金的热潮汹涌，年轻人都喜欢去闯荡闯荡，很少有年轻人愿意从事环卫、保洁一类又脏又累还挣不了几个前的工作，因此做这些工作的人，在当时相对年龄都比较大。如今近三十年过去了，他们这批人，想必还在岗的确实很少了。

“怎么样？你不会……认为这个老徐有问题吧？这老头我见过，除了比较爱抽烟，有点驼背之外，别的看起来健健康康的，人也老实，还比较爱聊天，不像那么阴暗的人……”

“哦？今年69，当年应该是44岁左右……嗯……”杨烁自言自语着。

“嗨……哥们，你就靠这年龄就给人家定罪了啊？”同学那边的语气边开玩笑边嘲讽。

“哈！不是，我就是算一下。多谢你啦！”

“不客气。不过讲真，这徐老头，你说他是凶手我都不信，气质完全不像嘛……”

通完电话，杨烁觉得，是时候找祝桐聊聊了。

他约祝桐来到师大附近一家小馆。

“你觉得……这个老徐，有可能是凶手？”杨烁看着祝桐，期待他的回答。

“假如我能见到他，应该差不多能判断出来。”祝桐说这话当然不是吹的，他只要找到老徐的一些老的随身物件，开启超能力分分钟就能搞定。

但是，显然祝桐这一次要真正凭借自己的推理来破案。

“嗯……不过，你倒是算得挺准的，确实有这么个人存在，而且还是卢菲的老乡。这一点看，这个老徐值得研究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这个老徐，为何会被漏掉？”

杨烁想了几秒钟，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在附近根本没有住处，所以第一轮就把他排除了？”

祝桐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仅仅凭借网那几条简单的线索，就推断出了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环卫工的结论？”

“那好吧！我来说说这几面的几个因素。首先，我们要看最确切的证据，然后看这些证据能够推出的一些直接结论。”

这起案件中，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被四处丢弃的shi体，还有那两个包、一件旧床单、还有包里的一些残留的黑火药和枪管印记。

大多数人认为，第一现场就在金陵大学附近，这个推断全部来自于抛shi的地点分布。

但是，从搜查的结果来看，这个推断很可能是错的。

就近抛shi，确实可能比较省时间，免得路出意外；但是，抛得离第一现场远一些，对自身的安全也有好处啊。

因此，直接从抛shi位置推出凶手在金陵大学附近有住所，这个推断本身就不是很靠谱。

那么，现有证据能够有什么靠谱的推论呢？

第一、这个人经济水平较低，这从诸多线索都可以看得出来。

第二、这个人实现没有预谋，因为他连足够的塑料袋都没有预备。

第三、这个人的身份，使得他在抛shi时不会引人注意。

第四、这个人有一个相对独立、安静的封闭空间。

这四条，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推断。

那么，你看，第四条和第一条，就有冲突。唯一能够解释这个冲突的，就是这个人住在很偏远的地方，比如城乡结合部、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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