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府衙。
高明礼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签令道:“来人,将这个不识抬举的草民给本官绑了,大刑伺候!”
一众衙役刷的抽出随身佩刀,就要上前来捆绑朱英。
可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大吼声:“敢动朱英着,立杀无赦!”
话音传出,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急促而至,同时在整个应天府府衙回荡开来。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天呐,竟然有上千人之多!
一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
高明礼也是吓得跌坐在朝堂里的椅子上,嘴角还不断的哆嗦。
“锦衣卫,锦衣卫怎么来了?”
而且是整整一个千户卫所?
“难道这个案子惊动了锦衣卫?”
转瞬间,这支人马就已经来到应天府府衙之前。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翻身下马,带领几个锦衣卫鱼贯走入应天府。
接着,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衣服的年轻人,还有一个身穿麒麟服的老者缓缓走如正厅。
老方在一旁看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两个人正是詹徽跟徐增寿。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高明礼早就吓得脑海一片空白。
吏部尚书跟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一次性来了?
这可都是他的顶头上司啊!
府衙两旁,很多吃瓜群众都用一种震撼,畏惧的眼神看着这两个朝廷大员。。
可这两个人在见到朱英的那一刻,心头顿时一惊。
随后,两人脸上皆是紧张之感,颤抖着朝站在一旁的朱英走去。
在众人的震惊之下,詹徽跟徐增寿两人竟然走到朱英面前。
詹徽脸色严肃,两手毕恭毕敬的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圣旨,高声宣道:“朱英接旨!”
这是皇帝圣旨,只要有人拿出圣旨,所有人都得下跪。
朱英却是眼前一亮,暗暗叹服道:“这朱元璋的圣旨,还来的真快!”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下跪这件事,早就不习惯了。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跪天跪地跪父母,哪里有跪圣旨的?
他拱拱手道:“草民接旨!”
詹徽也不气恼,他从宫里出来时在心里早就想到了这朱英跟朱元璋的关系很不一般,他只是一个传达圣旨的官吏,至于人家是怎么想的,跟他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再说了,他犯不着得罪朱英,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皇上。
詹徽打开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朱英,献粮于朝廷有功,解民于倒悬,举国承其恩惠,特御赐朱英免死铁劵,萌其子孙,钦此!”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府衙。
众人听了之后,全都蒙了,尤其这应天府府尹高明礼。
陛下真的赐给这个败家子免死铁劵?
他仅仅是一个贱商啊?为什么会给他这么高的荣誉?他何德何能?
这败家子有了丹书铁劵,那黄子澄交代的事情,自己岂不是办不成了?
想要抱上皇太孙朱允炆的大腿,这就成了一个黄粱美梦。
一时间,高明礼心中闪现过无数个念头。
但紧接着,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高明礼等人吃惊不已。
那就是詹徽在念完圣旨,竟然不顾自己的尊位,直接来到朱英面前,对着朱英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拜,竟然让人感到震惊。
因为这一拜,既是对朱英捐献了粮食,救百姓于水火,也是奉上了自己的愧疚之意。
“朱公子,对不起!”
“老夫来迟了,这应天府竟然会有这种人,在下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欺负到朱公子头上!”
朱英摇摇头道:“尚书大人客气了。”
说着,他扫视了一眼高堂上的高明礼道:“草民虽然未受皮肉之苦,但这位高大人却硬要五险草民,这也就罢了,他还要草民屈打成招,非要置草民于死地。”
“我倒要问一问,我大明朝的官员,是不是一向都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
听到这话,高明礼吓得腿脚酸软,差地趴到在桌子上。
他连忙抬头看向吏部尚书詹徽,脸上抽搐了几下道:“詹,詹大人,这败家子是在血口喷人,听在下解释...”
啪!
詹徽哪里还能听他的解释,早就气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瞬间高明礼的脸上就一片绯红。
这一巴掌,力道着实有点大。
高明礼被抽的晕头转向,半边廉颇迅速的红肿起来。
“真丢人!”
即便是这样,詹徽仍然是觉得不解气,他抬起手又在高明礼的脸颊上来了一个左右开弓,心中的气才算是稍微出了一些。
“来人,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转声对着吓趴在桌子上的高明礼说道:“高明礼,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大明朝的官员,你想上哪里就去哪里吧!”
刚刚说罢,就有几个锦衣卫上前,紧紧将高明礼架住,很快就将他的官服给扒了干净。
高明礼顿时两眼发黑,瘫坐在地上几乎是要昏死过去了。
被脱了官服,意味着自己被罢官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仕途已经到此结束了。
但此时,詹徽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便对朱英再次躬身道:“公子,您可以离开这里了,待本官查明此事,定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到此话,朱英却摇摇头道:“詹大人不必客气,高大人欠本少爷的清白,本少爷自己会讨回。”
“詹大人,草民可以看看这个卷宗吗?”朱英指了一下桌子上高明礼早就准备好立案的卷宗。
詹徽微微皱皱眉头道:“朱公子难不成还会断案?”
朱英直起身,对詹徽抱拳道:“多谢詹大人操心,草民也只是略微懂一点点而已!”
詹徽半信半疑,本来想着直接拒绝朱英,自己直接插手干预此事,但他一想此人乃是陛下所看中的人才,也不好意思插手。
于是他清清嗓子道:“来人呀,将案头上的卷宗呈送给朱公子。
摊开卷宗,朱英大概浏览了一下,虽然上面大多都是繁体字,但作为一个后世网文爱好者,读懂这个卷宗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看了一下,朱英开口道:“尚书大人,你看这孔对昌的死,其中大有问题啊!”
詹徽皱了一下眉毛道:“朱公子,此话怎讲?”
朱英指着卷宗上的一个地方道:“尚书大人你看,这里说孔对昌的尸体是在黄子澄的府上被发现的,可他被草民的狗咬之后,不赶紧回家,跑黄子澄的府上去做什么?”
“还有这里,你看,孔对昌死后是有黄子澄的管家来应天府报的官,这是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更让草民奇怪的是,明明孔对昌死了,他的家人不但不哭不闹,而且连这府衙之地都不来,那这就说明这里有问题了。”
詹徽眼神中露出一抹犀利的眼光,随口道:“朱公子的意思是...”
话还没有说完,朱英连忙摆摆手道:“草民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咱只是一个守法的良民,并没有攀扯什么当朝翰林。”
詹徽听完,嘴角处一阵抽搐。
你没有攀扯什么翰林?连陛下的圣旨你都敢不跪着攀扯,还说你没攀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