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开始缓缓的转动。
朱由检刚才就以为自己已经推动了历史的车轮开始向着一个谁也没有去过的地方,开始缓缓转动了。来之前他评估过,即使杀死黄台吉的成功率不到两成,杀死多尔衮的成功率不到五成,但是一定更够延缓后金发展的趋势。
谁知道。
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是,从来都很正常的傀儡琉璃珠子。
现在还在自己衣袖中,被自己紧张的汗水打湿的傀儡珠,失效了。
押大小的时候就没有拍进去,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等到出老千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拍在了衣服上,隔着衣服没有了效果。等到他拉了一下阿敏的手,走出赌坊的时候,他才知道问题还挺严重的,傀儡珠子还在自己的手上。就他现在的体格,还真不是阿敏的对手。
“盯着阿敏。”
计划实施的很完美。为了预防,他们故意把阿敏和手下长随分开。现在倒也不差。
“一组人盯住阿敏,一组人盯住他手下的长随。”
鼻子里面塞着棉花的董朝莆知道四大贝勒的名字,他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但是他从皇帝陛下的脸色上面看,也发现自己挨打的那个阶段,皇帝陛下的计划进行的不是很顺了。
“臣谏言陛下,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陛下更不应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说这个话的是周延儒和温体仁。他们匆匆过来的时候,朱由检的计划已经发动了。这种事情不是说笑的事情,两个人都按照朝廷礼仪,端正的态度提出自己的意见。
“朕知道了。”朱由检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在一些不明情况的热心群众的鼓励和操弄下有一点心急。
“陛下,孙子有云,凡战者,需以正合,才能以奇胜。但是出奇真不一定致胜,陛下尚要三思。”这次是温体仁,他和周延儒一样,这几天了解朝鲜的事情后,世界在他的眼前打开,似乎有很多的事情都在等着自己去做。这时候的他自然不希望自己这个不靠谱但是又有点不一样的皇帝陛下就这么去送人头。
“陛下如败,则等于吾等皆败。”这次是周延儒。
朱由检也在适应,这是做臣子的规矩,给皇帝陛下的谏言至少要说上三次,方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刚还接着借着这个机会,朱由检也平缓了自己的心情。“你们的意思朕清楚了。往后朕自不会再去以身冒险。”
臣子谏言,君主纳谏,这样双方才会皆大欢喜。朱由检挺认真的接受了臣子的批评和爱护,这次人家说的对,自己确实有点大意了。
“这阿敏贝勒和现在掌权的黄台吉关系并不是很好。他自己觉得有点功高震主,也觉得黄台吉德不配位。同时仗着自己是监国的四大贝勒之一,在黄台吉面前确实很少尊敬。这事情反过来在黄台吉看来,就属于仗着自己的武力和队伍,有点挑衅自己权威的意思。也确实在很多人的戳弄下,黄台吉最近越来越看这位不顺眼。”
朱由检喝了一口茶。
“你家少爷本来想在这方面做文章的,后来觉得不妥就没提。”
“唔!”这两位捂嘴,有点脏话没有出口。您平日里看着还挺靠谱的,怎么这次这么上头?
“东家的消息来源很重要,要是没有什么避嫌的话,这种秘折也可以给臣看一下,臣看看有无其他的信息。”刚才皇帝陛下的这段话有一点点的诛心之论,也涉及到了上下尊卑的问题。温体仁和周延儒都是聪明人,干活可以,但是这种涉及皇帝陛下权威的事情就算了。
同时他们也没啥太大的感悟的原因是,只要是遍读中华史书,这种小小的勾心斗角的内容估计连上书的机会都不会超过三行。
“反正两位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做点文章。”朱由检吩咐了一下。
这种消息平时可能用不上,但是要是用上了就能在对方的心中种下一颗深深的小刺。反间计之所以有用,就是在准确的信息上作点文章,利用对方最脆弱的地点下手。这种计谋对于皇帝和领兵大将军之间最有效,尽管拆开看拙劣无比,但是就是有效。
你以为黄台吉给袁崇焕的三封信真的没有在崇祯的心中留下一丝的阴影。
“还有。”
朱由检看着周延儒。
“你把手边的事情和老温分一分,你重点放在建奴这次派出来阿敏这种重要人物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走私粮食和换货的事情。”
这次后金的人参数量巨大,顾家很快就得到了询价的消息。朝鲜朝廷的采办已经开始和大明、东瀛的商行开始咨询人参的收购价格和粮食的转卖价格了,所以很快周延儒就得到了消息。
“东家放心,我这里跟着呢,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没有。东瀛那边可能粮食的供应不多,大部分走私都来自…………”
周延儒有点脸红,大部分其实都来自苏杭一带。
“这次回去了臣到苏杭去一趟。”他手头就有一份四五十家的名单,仔细一想其中不乏朝廷中自己认识的官员。
想想自己天启年间在户部的时候,经常为了常平仓的事情求爷爷告奶奶。倒也不是自己多么的敬业,只是他清楚一个省的饥民要是没有一点点的粮食,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后果。可是这次才发现,自己那时候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可笑。
东南把成船的稻米往朝鲜送。要只是稻米还好,山东高粱以前是蒸好了再给的,只能是粮食而不是种子。现在简直毫无底线。
“嗯。”朱由检点点头,有认识就好。就怕没有认识,还觉得天底下都欠自己的。
“把你的名单也给温体仁看看。到时候你忙不过来也好有个帮手。”你们也沟通一下,省得杀错了人。
上船容易,但是没个投名状还真的以为朕能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