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货场我们顾家还是能出入自由的。”说话是匆匆赶回来的来顺之,他一边擦汗一边插话补充道。这几天来顺之过来的很少,他和陈子龙分别以顾家和来家东家的身份和游荡在汉阳的商业团体沟通。
“这是一份后金永泰货栈发出来的清单。”他把一张一掌长的纸条递给了周延儒。
“货要的都很着急,价码也给的很高。看起来不像是商业的行为,倒像是一个临时的需求。还是一个很高级别提出的要求。只要你有货,定金全额付款。就是交货日期咬的很死。”
朱由检知道再着急也没有用,他示意来顺之先坐下来。
“董朝莆,顺之和子龙身边的人手够不够?要是不够就增加,这几天千万要小心谨慎一些。”朱由检对着董朝莆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董朝莆你全心放在外部。朕把贺人龙和他的人手调到这个院子里面来。”
董朝莆赶紧表示:
“陛下,臣这里人手还拉得开。”
朱由检摆摆手,说道:“狮子搏兔也要使出全力,后金这边的布局咱们到现在也还不清楚。现在的朝鲜太弱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护汉阳的权威。对于像是我们这种队伍,全力一击然后远遁千里,汉阳根本就来不得己做出任何反应。更何况你从现在起更应该没有法子待在朕身边。”
朱由检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是现有的时空是另外一个时空,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导致历史开始走向不同的岔路。在他的印象中,朝鲜应该一直会撑到 1936 年,崇祯九年的时候,才会遭遇到后金的全面入侵。现在不应该有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啊。
丧失了对历史的远见,比丧失了傀儡珠子还让他有点心虚。
“锦衣卫的人手朕暂时给了周延儒。剩下的这里的安全就先全部交给贺人龙。”朱由检最后拍板。
“臣遵旨。”贺人龙这时候也没有虚心假意的推脱。反而转向董朝莆说道:
“这里董教头还要先给我留下几名高手。一面便于陛下这边和各位的联系,一面也便于给我们教导一下相关防护的安顿。”
听到这里的朱由检点点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人手上。这个态度的贺人龙还不错,刚好也放在身边看几天。
“成了,说正事,周延儒,交易清单上特殊的内容有什么?”
周延儒摇摇头:
“臣有些看不懂,还请董朝莆和贺人龙两位看一下。短柄和长火铳十支,这又能干什么?”
现在的火铳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应用,但时间入手确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况现在卖家基本上就在朱由检的旁边。
“还有麻绳四十捆,各式的铁料?臣看不懂。”
说着,就把清单递给了董朝莆和贺人龙,这两位头对头的看了起来。
董朝莆想了想:
“像是有预谋的暗杀,还得是在近距离的地方。”
周延儒站起来,惊恐的说道:
“难不成后金已经知道了皇帝陛下的行踪。要是这样的话,不行陛下就要换个地方了。”
贺人龙来源于地方,平时路子就比较野,倒是摩挲着下巴思考着,缓缓的说道: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这里倒是有一点思路,说出来各位斟酌一下。不可能是对着我们来的,在说什么商人没家国,但是要是想针对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赤裸裸的和大明的商人协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此话一出,刚刚被周延儒整起来的有点惶恐的气氛倒是变得放松下来。贺人龙接着说道:
“臣平日里接触底层人物比较多,倒是觉得更像是想要劫道的准备。喏,这些铁料熟练不多,但是品质要求很高,平日里都是打造精钢刀剑才用的。但是应该不会现打刀剑,这些都是平日里用熟练的东西。”
“那就是想要打造一些特殊工具了。”董朝莆插话道。
“对,类似撬棍之类的,可能手头的不合手。麻绳可能也是用在这些方面。”
路线想通了,眼前就是一片开阔。这时候看起来怪怪的东西,现在似乎都有自己的用处。
“那火铳就能解释的通了。扮成熟人潜入进去,面对面的时候火铳应该是个好选择。有时候有些地方还不认识火铳,也更容易带进去。”
“这些材料组合起来应该是破拆的用具。”董朝莆朝着贺人龙说道。
“后金经常和马拉的挽具组合在一起,靠着马匹的力量把栅栏拉开。”贺人龙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说这此也是后金的临时起意了?那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要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值得后金把自己的二贝勒派出来。还有的就是,这些东西我们都有,尤其是火铳,我们卖还是不卖?对了,陛下。东瀛那边提出来的贸易清单中也有火铳和火炮的要求,我们该怎么回话?”
朱由检基本上清楚了,后金一定是要在汉阳城里面搞一场大场面,自己也只是恰逢其会而已。现在摆在自己的面前有两条道路可以选。
也许这个大场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胎死腹中了,所以在自己简陋的历史知识中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丁点的记忆。或者这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另外一道历史轨迹,完全和自己的历史认识完全不同。
怎么办?
这该死的穿越者的痛苦。
“东瀛的事情好说,科研院那边第二代的火铳已经出来了,就是我们带出的这一批。现在已经可以量产了,第一代没有问题,你去答应他们。记着,和东瀛的贸易只有一条,就是全部必须要用银子结算。你回头告诉陈子龙,把东瀛的银子全部搜刮回来,就是和东瀛交易的唯一目的。”
相比东瀛而言,后金的事情他不太敢决策,只能沉吟着没说话。
这时候周延儒看着皇帝陛下对上一个议题还没有思考好,就在旁边补充说:
“今天阿敏又来四海喝酒了,一会就能把他的言语记录送过来。刚才臣停了一下,好像他又在一个叫做范文程的身边埋下了一个内应。”
“谁!”
朱由检站起身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