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繁沉吟，目光从这位冰冷女经理沾泪的双眼，滑落鼻尖，停留在诱人的唇弓。

浅咖色的雾面唇釉，很符合她禁欲系的气质。

便这么蓦然的盯了十几秒，苏繁才略带沙哑的开口:“这个嘛，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得履行额外答应我的事。”

萧纯狐望过来，稍稍忐忑。

“你说。”

“你先把眼睛闭上。”

或是这句台词，在影视剧的暧昧场面里用得太泛滥，才让人一瞬联想到接下来的画面。

苏繁嘴边坏坏的笑容，也很难不让萧纯狐从那方向猜测。

他表露得很纯粹，丝毫不将欲求遮掩，好像在提示，现在轮到他收取酬劳。

同时他视线很清澈，只将对方静美的容颜勾勒，收于薄长的唇间。

萧纯狐垂下睫毛，从眉到嘴都表现冷静，只在声音里泛开波澜。

“我第一次。”

“我也是。”

这辈子的话，的确是第一次。

广场一角，树叶与晚风摩挲，街边霓虹斑斓。

地面忽然打落湿圆点，空气仿佛润上一层丝雾，俄尔，霪雨霏霏。

……

大概十分钟之后，苏繁意犹未尽，但萧纯狐跟要死了一样疯狂踹他，没办法只好放开。

“说好的不许太过分。”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老萧的战斗力一如既往拉胯，说没就没了，苏繁在内心暗自好笑。

从编织袋里找出矿泉水拧开，递给萧纯狐的同时，他揭晓上一份答案。

“没错吧，番茄味的。”

萧纯狐想恨恨一脚踢过去，把人胫骨踢到淤青，可腿劲实在太软了，只好轻飘飘揍一下他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怨道: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还骗我是第一次！趁我昏过去偷亲我，等我醒了还要再来一次！长得那么好看，斯文败类！”

苏繁都能算第一次，那她算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吗？

要不是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就被苏繁占了便宜，又怎么可能知道番茄还是梨子。

但萧纯狐也不是很抗拒，她半推半就，只当一时发泄情绪，反应过来就该变脸了。

“过奖了，我天赋异禀。”

苏繁用手背往嘴上一抹，好家伙全是唇釉，赶紧用纸巾擦干净，免得回宿舍被那群货看出端倪。

“你自己打车，现在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免得你误会。”

萧纯狐用看人渣的眼神看他。

她不由自主的浮现猜想，要是没这一阵，苏繁真送她回去了，恐怕她会很危险。

“你不会还想发生点什么吧？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别遇到点什么就自暴自弃。”

苏繁嘴边的弧度很是无良，像提裤子就不认人，并把萧纯狐搀起来，架着走向路边。

再磨磨蹭蹭，这雨怕是止不住。

一路上，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虚弱又紊乱。

苏繁皱着眉:“算了，你还是用打车软件，现在的专车司机比较安全。”

萧纯狐:“呵。”

网约车的效率非常高，广场路边车也多，一分钟不到，白色的轿车徐徐驶来。

对完车牌号，苏繁架起萧纯狐，塞软泥似的把她塞进后座，耐心嘱咐。

“回去再好好休息，路上别睡着了，到家发定位给我。”

他根本不等萧纯狐回应，又礼貌请求司机师傅帮忙照看，司机应了声才关好车门。

司机频频瞄向后视镜，很是被惊艳到，萧纯狐冰冷里透着虚弱的脸庞，仿佛具含某种魔性。

“你男朋友这么年轻？”

萧纯狐嗯了声，歪着头缓缓软倒，贴靠车门，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

她拿出几乎皱了的两张画，指尖从画纸上轻轻抚摸过，头靠在窗口，看着沿街霓虹灯拉扯成断断续续的线条。

风景飞速倒退。

……

目送白色的车身消失在视野尽头，苏繁又返身回垃圾桶旁边。

万幸，画架和塑料凳都还在，没被人捡走。

他开始是想着要送到萧纯狐回家，不方便携带才扔，现在哪还舍得，完全不嫌脏的捡起来。

以后还能用呢。

濛濛细雨洋洒，不算密集，一阵一阵的飘忽，街头被信息化的霓虹灯光影淹没，呈现出柔软漫反射，迷幻而温柔。

头发微微湿润，但还没到黏在额头的程度，苏繁背起画架，步调在明朗的心情里逐渐轻快。

财色双收了属于是。

算上给萧纯狐的素描，今天一共赚了七百来块，说少不少，说多也谈不上多。

尽管还比不上他重生前随意的一幅商业画，奈何他现在的身份，仅仅是个普普通通……嗯，长得比较好看的大一学生。

这笔钱远远不够，要买电脑，要买用于在电脑上手绘的数位板，连零头都抹不完。

电子手绘，对电脑配置有一定要求，用来画画主要看内存、CUP、分辨率这些，而如果要画专业CG，起码得顶配水果电脑才能带动。

目前阶段，他用不着特别好的，但配置也不能太拉，三千左右市价的电脑，就能凑合。

不过笔记本不行，用起来特别烦人。

再说数位板，这是真正吃饭的家伙，准确的说苏繁打算买的是数位屏。

很多都说大神只用普通板子，也能画出高级感的大作，可用树枝在沙地里画的，和正儿八经用纸笔画的体验与完成效果能一样吗？

数位屏能更高效完成精细复杂的画面，一两千是市场起步价，五千到上万的也有。

苏繁重生前用的数位屏三千出头，一直用了许多年没换，这回他也打算买个同款的。

所以加起来，怎么也得六七千的预算。

不过以他的能力，想要赚回来倒也容易，商单可能没那么快接得到，到时可以去域外网画点不过审的……咳，那叫赚外汇！

想到这里，苏繁考虑换个更能卖出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