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铃声划破安静的夜空。
“喂。”
“你走之后,我跟我妈妈聊了好久,终于旁敲侧击出,我真的有个爸诶。”魏暮清还是副咋咋呼呼的性子,展念叹了口气,“你没有爸爸,你哪儿来的啊?”那边像是才恍然大悟,“对哦,不过我没跟我妈讲他汇钱给你的事儿,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
展念坐起来,嘴唇紧抿,“那你怎么办?这事总是要说吧。”魏暮清苦恼了一阵,“等我组织组织语言吧,我现在都只能叫他魏连海,叫爸爸……我叫不出口。”魏暮清是等魏母出去打水的空档打的电话,“不过能确定他应该就是我爸。拿着吧你,咱俩现在债务两清啊,我可是连利息都还给你的。”
“知道了,不用你说几回。”
“诶,不说了,不说了,我妈妈回来了。”
挂了魏暮清的电话,展念也没心思再看夜色了,起了身,换了身运动服去夜跑,选择了常去的江边,今天江边的人异常的多,大概是国庆黄金周,又是做什么活动吧,觉得人会很挤,便绕了路。
“易然?”谈伯尧牵着谈仲尧,看见不知道在跟易初据理力争什么的易然,谈仲尧倒是屁颠屁颠的就跑易初边上去了,“易初,易初,好久不见。”易然正在跟易初讲少吃带有其他颜色的棉花糖,要买也只能买白色的,小姑娘非是要买,一不留神就发现谈仲尧兴高采烈地站在她边上,“咦?小鬼,你一个人?”谁知,谈仲尧理都不理她,满心欢喜地看着易初,“易初易初,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买。”
易初本来还在姐姐的各种不同意里生气,一听谈仲尧这话,瞬间笑开了花,然后又很凝重的看着谈仲尧,“可是你没有钱啊。”谈仲尧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举到易初面前,“看我有钱!你以后要是每天中午都和我一起吃饭,我每天都可以跟你买好多好吃的。”
易然一副尼克杨的问号脸站在两个小朋友边上,有些无力吐槽。
“易然。”
闻声回头,谈伯尧手里拴着一个很可爱的奥特曼的氢气球,一看就是谈仲尧玩儿腻了,让他拿着的。“谈伯尧?好巧啊,你也被使唤出来带孩子啊?”谈伯尧笑着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两个小孩子相谈甚欢,两个大孩子一个瘫坐在椅子上,一个手上绑着气球。“诶,谈伯尧,你们班作业多吗?”易然猛地坐起来,看着谈伯尧,谈伯尧被问的一懵,“啊啊?嗯……你定义的多是哪种多?”
“就是特别特别多,躲到没时间出门还联系不上哪种。”
谈伯尧闻言笑了,“那哪儿有这么多的作业啊。我们班的作业不算很多,只是如果要是要求准确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易然摆摆手,“啊,没事没事,我就问问。”啧,奇怪,阿媱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呀?
易然易初两姐妹玩了一会儿就被家长催着回家。易初倒还好,谈仲尧小朋友在那里感伤了半天,易然无奈的看着谈伯尧哄了半天还停不下来的谈水龙头小朋友,有些头疼,拍拍易初,示意让她聊聊。就看见谈仲尧马上停止了哭泣,可还是抽抽搭搭的,“呜呜……呜,易初,我们约定好,呜,上学的时候,呜,要一起,一起吃饭的。你,呜,你不能反悔。”
易初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呐,拉钩。”谈仲尧都哭打嗝了,颤颤颠颠的伸出手指头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变了是小狗。”谈伯尧有些歉意的冲易然笑笑,“哎,还是易初有办法。”易然无奈的摊摊手,“谁让你弟弟吃这一套呢?”
半晌,两个小朋友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翌日。
“吴阿姨好。”
“哦?哦,然然啊,帮你妈买菜啊。”吴妈妈是个舞蹈演员,所以吴嬟婍也很有气质,小时候钢琴芭蕾一样不落的都学上了。
易然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儿会买菜啊,我就当个苦力,我妈搁后边呢。对了,吴阿姨,我都好久没看见阿媱了,她在家吗?”
“媱媱啊,天天上补习班呢,除了出门上补习班就宅自个儿屋里,我一进去就在搞学习,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那我晚上吃完饭,我能上您家玩儿去吗?”易然说话的功夫,易妈妈就赶上了她,“还玩,你学人家,一天到晚都在学习,你就知道玩儿。”
吴妈妈笑笑,“哎呀,你别说你们家然然了,多听话多开朗啊。然然,一会儿上阿姨家玩儿去啊。”易然点点头,易妈妈无奈叹气,“我们家这个要是有你们家媱媱一半让我省心就好了。她……”
易然一听她妈又要拉着人家长里短的就头大,找了借口溜回家,“诶,你小心点儿鸡蛋,别给我弄碎了啊,轻拿轻放。”
“哎呀,知道了,不会碎的。”
吃完晚饭,易然就跑到吴嬟婍家去了,吴妈妈晚上舞团要排练,吴爸爸公司还有事,所以家里就吴嬟婍一个人。
“阿媱。”吴嬟婍开了门,却是一副高兴不起来的模样,易然跟着她进到她的房间,“你怎么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几天还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去哪个深山老林旅游去了呢。”一进房间,易然就窝在吴嬟婍房间落地窗的懒人沙发上,“说说,咋啦?”
吴嬟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手撑着下巴,噘着嘴皱眉。
易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看着吴嬟婍。吴嬟婍转动椅子,对着易然,“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靖怀了。”易然一脸懵,“啊啊?那你之前?哦,你是说之前是有好感,不算喜欢。”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挠挠头,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你是喜欢上他了?不是更有好感?”
吴嬟婍手握拳撑着脸,再次叹了口气。
“就运动会那几天啊,我有时候会遇到靖怀,然后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一点,然后他好像发现我对他有好感的那种,可能就想委婉拒绝我说他现在不想他恋爱之类的吧。”易然有些似懂非懂,“这和你发现你喜欢他有什么直接关系嘛?”
“你听我说完啊。”
易然做了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然后有一次他就跟我讲了他的一些事情。他说他有一年去夏令营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子,就是他当时住的民宿的老板的女儿,那个时候他被夏令营的其他孩子排挤,是那个女孩一直跟他玩,还带他去了当地特别有名的景点,特别有地方特色的地方,就玩的很开心。也在那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很多他没有感受过的东西,跟那个女孩一起的时候真的特别开心,他发现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可他的夏令营就快要结束了,于是他打算在走之前给女孩表白,但是被女孩拒绝了。他说他会在荣市等那个女孩,或者等他回去找那个女孩,要女孩和他一起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但是女孩说他太天真了,把未来想的太好了,而且他太小了。”
“初中吧那会儿,靖怀可真够早熟的。”易然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瓶酸奶在喝,还不忘吐槽几句,“那会儿谁能想到以后啊。”吴嬟婍耸耸肩,接着说:“那个女孩好像比他大几岁,靖怀没有详细说,反正就说他气的第二天就走了。然后,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可能是他太缺少母爱,才会对比他大几岁的那个女孩动心,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会放下,会释怀。但是他没有,反而越来越喜欢她。有时候梦里都是那个女孩穿着白色长裙在海滩上跑,回头对他笑,他说他光是想到那个女孩灿烂的笑,他都会很开心。但是就在那几天,他还从当时一起的一个朋友手里收到了那个女孩的信,说那个女孩已经有了男朋友,从信里看来好像两个人还挺幸福的样子。然后他就有点那种似有似无的在说他还没有从中走出来,反正就这种之类的意思。”
“你说靖怀出去夏令营遇到一个女孩,然后喜欢上了她,结果还表白被拒,这也太扯了吧。”易然半挑眉,这信息量有点大啊,“等等啊,那我还是没搞明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喜欢上他?”
吴嬟婍蹲到易然旁边,揉揉易然一脸懵逼的脸,“唔,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听完这个事情,我就觉得靖怀好惨啊,可能我真的太心软了吧,然后靖怀说完还对我笑了一下,就感觉他更惨了。”
“然后你就母爱泛滥了是吧?”易然嘴角抽搐补充道,她发誓吴嬟婍如果认同了这个说法,她一定会把吴嬟婍倒过来扑腾扑腾,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走开,你才母爱泛滥。”吴嬟婍没好气的打了易然一下,做回桌前。“所以我这几天才天天呆在家里,仔细想这件事情啊,没接你电话,是因为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受到惊吓手机掉沟里去了,我送去修了。”
易然皮笑肉不笑的动动嘴角,“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