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挠挠头，不理解赵庭说的意思。

赵庭看着易然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我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说道：“小辣椒比你初中还不爱学习，现在天天在家搞学习，我要是她家长我也惊讶，我就说最近她怎么那么安分呢。不是，她怎么突然开始搞学习啊？你吧，是展念天天逼着你搞学习，她那全凭自己自觉啊，了不起。”

“易然！”

两人闻声望去，说曹操，曹操到。

曲红樱趴在七班后门边儿上，异常欢快的朝易然挥手，手上还拿着一堆白色的纸，易然确定这是她的卷子。“你怎么来了？这些卷子你都看完了？”易然瞪大双眼，指了指。曲红樱摇摇头，“没有，我看不懂，所以我来找你了，你给我讲讲呗。”

“我给你讲？现在？”

“没有，以后我每节课下课就来找你给我讲题，周末放假什么的你就帮我补习。”曲红樱冲她一笑，易然自己的口水被呛到，“什……什么？”

“我给你讲题？”易然难以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曲红樱眨着眼睛点头，微笑的模样让易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额……这不大好吧。”

曲红樱一副不满的模样，撅了噘嘴，说：“你成绩比我好，就帮我讲讲嘛，下面光荣榜都有你的名字呢。”易然讪笑，“那都是几个月之前的榜了，我的成绩也拿不出手，而且我都是找别人帮我讲，要不我去问问他，要不让他一起？”

“谁啊？”

“展念。”

……曲红樱不语，两人陷入迷之沉默。

“展念？展念在帮你补习？”曲红樱一脸难以置信，又兀自垂下头，叹气道：“算了吧，展念肯定不愿意。”易然看着曲红樱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展念是我同桌嘛，诶，阿姨之前不是帮你请了个补习老师吗？”

“别提了，讲的什么我都听不懂，脾气还可大了，最近说是要专心复习，快考研了，我看她那样子，帮我补习的时候也在玩手机，能好好学习考上研才怪。”曲红樱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提到那个人。“对了，你可以叫赵庭帮你补啊。你看啊，赵庭在我们班成绩也不错，你俩家住的也近，多方便啊。”

曲红樱满脸写的都是嫌弃，不相信的样子，“赵庭能帮我补习？就他那小碎嘴，不嫌弃死我才怪。”易然看着曲红樱一副还在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斟酌再三才问出口，“啊……那个……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学习了？”

“嗯？”曲红樱一下子像被按住什么开关似的，突然变得异常娇羞，“就是我最近看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不都喜欢成绩好聪明的吗？我就想着万一我成绩好了，展念他会不会……”易然一愣，莫名想起脑海想起一首歌，“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对爱痴狂……”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易然挠了挠头，“那你好好学哈。”

回到教室，赵庭就拉着易然问东问西，易然就从头到尾清清楚楚给他讲了一遍，“我去？怎么还把我扯下水了呢？”赵庭一脸震惊地看着易然，“不是。小辣椒她还认真考虑了？”易然点点头，“我估计她会自己找你说这件事吧。”

从办公室出来，靖怀叫住展念。“展念，下节课考完化学，我去你们班找你，有些事情问你。”展念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化学考了两节课，一考完除了收卷子的同学，都一股脑往外跑，上厕所的上厕所，倒水的倒水，顿时闹哄哄一片，还此起彼伏的响起各种哀嚎。展念在位置上等着靖怀，易然一下课就跟着赵庭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展念，有人找。”

靖怀站在门口，冲他招手。

“怎么了？要问我什么？”展念伸展着僵硬的身体，活动活动酸痛的关节。

靖怀抿了抿唇，不自觉地紧张。

“魏暮清的病……现在怎么样？”靖怀低着头盯着窗户前的白色砖块，屏住了呼吸，再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是不是不太乐观。”展念一愣，没想到靖怀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怎么说。

半晌。

“你知道的，她是胃癌晚期。一直没做手术切除的原因就是她身体太差，各项指数都不达标，贸然上手台，可能……”顿了顿，展念接着说：“所以一直只能保守治疗，前段时间，下病危通知书，抢救回来送重症监护室之后，主治医师跟魏阿姨说了，可能只剩……三个月了。”

靖怀不语，仍旧低着头。展念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强打精神，挤出一个微笑，说：“虽然大家都想着瞒着魏暮清，但是我觉得她应该自己也能够感受的出来。你也感受得到她最近觉多吧，她最近精神越来越差了，比较嗜睡，所以以后晚上就尽量不要打搅她吧。”拍拍靖怀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还在接受治疗，就不要太过消极，你也别担心。”

“还好，比我猜想的要稍微惨了那么一点。”靖怀苦笑一声，又深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次竞赛完了，去医院看看她吧。”展念点点头。

易然和赵庭回来正好碰上靖怀回班，易然冲靖怀打了个招呼，对方却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不搭理她。觉得奇怪的皱了皱眉，回教室就问展念怎么回事，展念就敷衍了几句，“大概是在想竞赛的事情，然后没有注意到你。”

“啊？是吗？我怎么感觉靖怀好像很丧的样子，整个表情也不太好。”易然是个粗神经，不会想太多，也就不做多言。

之后的几个星期，大家都在备战月考和准备表演。要准备表演的同学相对比较辛苦，不过倒也是乐在其中，易然比较跳，就算展念管着，也收不住那颗好奇心，天天东走西窜看别人排练。

“易然，你今天去看我们排练吗？”

“嗯？怎么了？”易然闻声抬头看。

“啊，就是你如果去看的话，帮我们拍一下视频，想看一下效果。”

“好啊，还是等下在排练厅吗？”易然笑着点点头，表演时间临近也代表着考试时间临近，但是还是有不少同学每天挤出一点时间来排练节目。“展念，等下我去帮他们拍视频哦。作业迟点给你哈。”展念看着易然欢快兴奋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你早点回来啊，小心被骂啊。”

果不其然。排练室不在教学楼这边，而在另外一幢楼里，所以来回时间会比较长，恰巧今天排练时间没注意延长了一点，然后一大群人就迟到了，夏舟站在讲台上，默不作声，让他们回教室坐好。

“最近，我们班上同学对文艺表演十分上心，这是好事。但是，我们马上就要临近月考了，同学们还每天沉迷排练而不是好好复习，你们这次考试怎么办？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这些表演都是课余玩一下的，不要放太多心思在上面，有些同学好不容易成绩有所提升，现在又成天东跑西跑，又开始往回走了……”虽说夏舟跟学生玩的开，但是毕竟办公室还是跟一群老教师在一块，这些政治课心灵鸡汤倒是学的绘声绘色，下面听得昏昏欲睡，“……这次月考，展念同学和一班的靖怀同学要去参加竞赛，所以不会参加月考。那么就意味着一班和七班的平均分以及光荣榜会有大部分变化，如果这次月考大家的成绩就上个月而言下降幅度太多的话，我会向学校以及年级组反应，我们七班这次不表演任何节目并且不参加晚会……”夏舟话还没说完，下面就一片哀嚎，不满之声四起，夏舟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之后才接着说：“我相信表演的同学也不想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付出付之于流水，没有表演的同学也不想失去一次放松的机会，所以，决定权在你们。你们可以接着每天排练，排练多久我都不管，只要你们成绩不下降都可以。但是，都这个时候了，我觉得大家的节目应该都排练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放一放，歇一歇，去复习是完全没影响的。考完之后还有那么多时间够你们排练的，何必两者都要耽误，要做就要都做好啊。”

不得不说，夏舟的这番威胁完全是抓住了七班一众人的命门，接下来的每一天，大家都跟个鹌鹑似的呆在教室，除了搞学习就是搞学习，毕竟保不准夏舟一个生气就去跟年级组反应，然后取消表演连演出都不让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展念看着易然每天发奋复习的样子，再次无奈摇头。

终于考完了月考，大家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可以专门准备最后的表演了。表演时间最后定了下来，月考完的那个周五。天气转了冷，但是依旧不见天上雪花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