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慈母心性,现在的她,对小孩子,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所以,才会在那稚童发生危险时,那么惊慌,那么害怕。
幸好,金救下了他……
“姐姐再见!”稚童开心的朝苏婵儿挥了挥手,抱着球慢慢跑远。
直到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苏婵儿才缓缓站起身来,嘴角,犹自带着一丝笑意。
高大的马背上,俊朗的男子,面向着白衣少女,双手抱拳,赞赏道:“姑娘好身手,竟能在眨眼之间移形换影,实在令在下,佩服至极!”
只是,男子的眼底深处,却快速地滑过了一抹与其语气,绝不相符的阴翳。
他惊异的,不仅是此人身手之敏捷,武功之高强,远远超过了他。
更可怕的是,对方那一瞬间蓄发的气势,竟压过了自己,连身下的坐骑,也被来人的气势所震慑,不得不凝滞了片刻。
就在这片刻间,来人救走了那个孩童!
这样强烈的气势,却又能在瞬间消弥于无形,完全的收放自如,游刃有余。
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而若此人与自己为敌,那又将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申公泉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凝重。
尽管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他却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与那个女子,脱不了干系!
或许,就是她做的,也不一定!
实在是对此人没有一点儿好感,苏婵儿随手理了理衣襟,语气有些冷:“公子过奖了!难道公子没看出来,小女子丝毫不懂武功?”
申公泉不由皱了皱眉,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女子,一看就知不是练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可他的直觉,绝不会出错!
究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那女子隐藏的太好?
不待男子再开口,苏婵儿又冷冷道:“奉劝公子一句,就算再急,也不必逼着别人投胎吧!小心哪一天,就轮到了公子自己身上!”
马背上的人,明显怔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子从容离去。
这个女子,果然不简单!
从始至终,竟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完全地无视了他!
算了,还是先去见领主要紧……
男子望了望天色,调转马头,向着苏婵儿离开的反方向,再次绝尘而去。
摆脱了男子的纠缠,苏婵儿继续上路。
黄昏时,她终于赶到了下一个小镇,奇怪的是,小镇里冷冷清清的,行人稀少,也不知是本就人少,还是都呆在家中没有出来。
带着满腔疑惑,苏婵儿寻了一间不大,但看起来还算整洁的的客栈,打算投宿。
交涉时,掌柜的盯着她看了半天,问:“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一个人吗?”
见掌柜的一脸关切,苏婵儿心里一暖,点点头,反问道:“是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掌柜的一听,连连叹气:“姑娘有所不知,最近,本镇有些不太平,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个恶人,专门对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
他摇着头,满脸的惋惜之色,眼里,还有着对那恶人的厌恶与痛恨。
“这几日,已经陆陆续续有十几名少女遇了害,弄得现在镇上的人,都不敢随意出门。”
苏婵儿不觉暗暗蹙了蹙眉:还有这样的事?
掌柜的又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忧虑道:“姑娘容貌出众,又独身一人,还是避一避为好……”
苏婵儿微微垂下眼睛,一时没有接话。
见她如此,掌柜的以为她有什么不便之处,又赶紧添上了一句:“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就吩咐小二去做,天黑以后,千万不要独自外出,明日一早,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掌柜善意的提醒,让苏婵儿心底划过一丝感动,不由追问道:“发生了这种事,官府也不管吗?”
“管?怎么管?”
掌柜的颇为愤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颓然道:“那采花贼会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的,官府能怎么办?大家也只有自求多福了,唉!”
生活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不顺,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掌柜的感慨完,就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账本去了。
而他好心的劝告,苏婵儿虽听进去了,只是做出的决定,却与掌柜的初衷,截然相反。
她握紧了拳头,眼中,波光明灭:
今晚,她便要去会会这个所谓的采花贼!
……
入夜之后,小镇里一片死寂,鸡犬不闻,人声俱无。
苏婵儿一个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路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一丝灯光也无,只有天上的一轮弯月,发出朦胧的光芒。
都是那个该死的采花贼闹的!
苏婵儿在心里咒骂。
“呵呵呵……”
突然,一把尖锐的笑声穿透夜空,传入耳中,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更加凸显出那笑声的刺耳,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苏婵儿抬起头,只见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准确地落在她面前。
“我还以为这个镇上,已经没有好货色了,正准备走呢!想不到,还藏着这么个大美人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淫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婵儿充耳不闻,冷冷的盯视着眼前的人。
由于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看到男子模糊的轮廓
平凡的五官,矮小的身材,只有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地绿光,犹如一头饿极了的猛兽,骤然看见了可口的猎物一般,蠢蠢欲动,垂涎欲滴。
“你就是那个残害了十几个少女的采花贼?”苏婵儿并没有被他所散发出的气势吓倒,冷冷的质问道。
男子似乎对苏婵儿的镇静很是惊讶,但还是嘶声答道:“没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庆长风是也!”
苏婵儿“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夜,很静,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簌簌地响着。
这气氛太过诡异,促使庆长风略显急迫地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听到我的名号,害怕了?”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采花贼的事实,竟然抛弃了初衷,转而与自己看中的猎物聊起天来。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也是他暂时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