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桃花本身就有灵,桃树和她女儿的尸骨做成的画卷,那画卷就是绛娘的本体,而绛娘也有了新的身体,那身体是桃花幻化的,借着这副身子,绛娘重新遇见了崔护,两人相爱相知。
画卷一直都在崔家,后来随着主家一起下葬,葬礼的过程中离奇消失,谁都未曾见过,只是崔家的儿女曾经说过,家里面曾出现过那画卷。
绛娘同崔护有约定,此后的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却不知那崔护喝了孟婆汤,转眼间就将绛娘忘的一干二净,绛娘辗转了很多世,很多年她的法力也消耗的差不多,连身体都没有了,只能寄居在画中。终于,她找到了他。那就是林建国的父亲,林老爷子。
只不过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耄耋之年,并且娶妻生子,连孙子都有了。
绛娘大怒,将林老爷子的灵魂禁锢在画中,尽管她知道这样会有可能让林老爷子死去。
所以我一出现的时候,她就本能的放了林老爷子,她觉得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所以想吃了我,来补充法力。
绛娘的故事很简单,末了,我看着绛娘说道:“如果你去转世投胎,说不定还会碰见他呢,何苦这样一辈子又一辈子的等,每一世的他都会喝下孟婆汤,到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绛娘看着我,不停的落泪。
刘铮叹了口气,将崔护的画像卷起来,冲着那绛娘说道:“你别哭了。他能帮你。”
刘铮说到这里的时候,指了指我。
什么?我能帮她?
我怎么不知道?
刘铮笑眯眯的说道:“真的,你之前说他同别人不一样,就是因为他专门就是渡魂的,你们魂魄天生对他都有一种依赖性,你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太重,所以你碰到他的血液的时候,身体会被灼伤,这也是正常的。”
“你真的能帮我?”那绛娘满脸泪水的看着我说道。
额算是吧?
反正刘铮都这么说了不是么?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刘铮冲绛娘说道:“他能度化掉你身上的戾气和怨气,没了这些,你就可以去投胎了,真的。”
我连忙点头。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绛娘最大的难题就是不能投胎,她身上的戾气和怨气要是想直接投胎的话,估摸着还得去地狱蹲上个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但若是被我度化了的话,就可以直接省去这一步。
“不过这小子的功力有限,要度化恐怕时间会久一些,你愿意等么?”刘铮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说出实情。
说实话听到刘铮说这个的时候,我脸上有些尴尬。
这特么的就算是真的这厮都不能直接说出来啊,要是绛娘不同意怎么办?
我却没有想到绛娘冲着我们微微的福了福身,说道:“小女子等了上千年都等的,又何必在乎短短的几十年呢?若是能够化去这一身的戾气,早日投胎的话,说不定奈何桥上,我与护郎还有一面之缘。”
也是,若是直接收到地府,这地狱里面一坐,就不知道要多少年岁了,那个时候别说崔护的转世还能不能记起她,即便记起了,又能如何呢?
可是当那女鬼说出短短的几十年的时候我还是浑身都不自在,这尼玛确定不是在咒我死么?因为之前刘铮都说了,以我的功力,怕是要渡上一辈子。
事情算是已经解决了,那绛娘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我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刘铮已经抱着那副唐朝的画作很久了,他的周围有三包薯片,而他的手里正拿着第四包。抱着价值2亿的唐朝画作敢吃薯片的,恐怕也就只有刘铮这个奇葩了。
“醒了?”刘铮一边嚼薯片一边看着我说道。
我晃了晃脑袋,眩晕恶心的感觉再度袭来,再加上四肢酸软无力,想死的心都有。
刘铮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妓院的老鸨,对我待价而沽,看得我心里发毛不得不自己从床上滚下来,朝着卫生间跑去,依稀的就听得刘铮砸吧着嘴说道:“早就听说现在的大学生不怎么注重身体素质,一个个瘦的跟豌豆芽似的我都还不信,现在看来,这大学本科毕业的也不咋地嘛?弱的跟个什么似的。”
尼玛这是在嘲讽谁呢?
“我又不是专门锻炼身体的。”我在卫生间虚弱的回应道。
况且离魂术这种东西,他自己都说了,一开始的时候会有多多少少的不适应,会有副作用,结果我副作用爆发的时候,他反而有些不舒服了,这是什么道理?
刘铮没好气的冷哼:“得了吧您,您那身体是压根就没训练过成么?你身体的强度没上去就算了,平时不知道是撸多了还是怎么的,精神力那样差,本来我去找崔护的画像的时候我就估摸着有小黑应该没问题,没想到等小爷回来,你就进了人家的套了。”
“哦,对。”刘铮这个时候一愣,淡然的笑道:“现在不能这么说了。”
他这么说的原因不是对我起了什么愧疚的心思,而是他怀中的画卷里面传来绛娘的冷哼。
刘铮跟我回了那出租屋,出去这两天里,房间一直都是刘铮带来的两个小弟打扫的,就是之前他去早餐店堵截我的时候,带的那两个小弟。
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俩小弟是他口中的师兄弟,毕竟他是我爷爷的大徒弟,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保镖兼出门装逼专用的各种小弟,这刘铮自带逗比属性我是从来没想到的,很难将这家伙同那个在林建国面前仙风道骨的道士联系到一起。
刘铮到了家里,就找了一块特别大的红布,将客厅的一整面墙都给笼罩起来,然后在那红布上面贴了一张一米宽一米五长的黄色的纸,在纸上用毛写了绛娘的名字。
这纸张的下面就是被卷起来的画卷,从林建国家里面拿出来的,这老小子跟林建国说,林老爷子生病的源头就在这画卷上面,连蒙带骗的拿的走了那画轴。
价值两亿的画轴啊。要不是那个时候我还处于眩晕的状态,真想看看林建国那一脸蛋疼加肉痛的表情。林建国也是舍得,或许除了利益的层面上,他对老爷子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老爷子苏醒之后,林建国弄了不少营养液什么的慢慢温补,虽说没可能短时间内恢复到原先的模样,但是续个三五年的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据说那老爷子醒了之后就总是发呆,跟他说话要叫上好几遍才能听到,或许,他还没有忘记绛娘吧?
而我现在看着刘铮那样布置客厅之后,就在那画卷的前面点了一根檀香,他给了我一本渡魂经,很长,大概有五十多张纸,这都算了,问题是上面都是我爷爷从前教给我的那些生僻字,在我看来就是一篇完全没有意义的符号。
但是刘铮跟我说:“每天要诵读一页纸,读完了之后重新来过,直到滚瓜烂熟就是倒着都能背,文章百遍其义自见,这是不需要任何人跟你说这一篇渡魂经讲的是什么,只要我多读,你就能看懂。”
我心想这不是扯犊子么,怎么可能的事情,我原本不了解的突然就了解了,无师自通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想刘铮应该是有些高看我了。
“按照你爷爷的能力,像这种的,最多三个月,就直接能渡化掉,至于你吗?”那刘铮上下的仔细的打量着我,那眼神跟老鸨看丫头没什么区别:“三年能不能渡化一些都是问题。像我们这种人,就能够清楚的看见这画卷上面的戾气,隐隐发黑,不过你没有开阴阳眼的,你就看我写的这个名字,若是这个名字消失了,就说明你已经将对方渡化了。”
呵呵,我也能看见,只是这厮还不知道。
“这种纸很特殊,是你爷爷制作的,一共没有几张,都给你留着的。”刘铮感慨似的说了一句:“毕竟我们都不能修炼渡魂。”
“若是碰上你无法镇压的,就可以用你的血去写字,这样,无论是什么都会被镇压,而且会慢慢的渡化,区别只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已。”刘铮看着我说道:“这是叶家的特殊。”
原来就特殊在这种地方。
“你每天早晚一支檀香,当然了,如果你今后要是有那个本事,将你爷爷的独门绝活渡魂香给制作出来,那也是不错的,你爷爷除了渡魂香之外还有各种香料的制作方法,应该都在他给你留的那一堆东西里面了。”刘铮感慨似的说道。
我一脸懵逼。
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个光盘了,而那个光盘我也不知道密码,怎么弄出来,难道说还有别的?
看来我什么时候得回湘西的老屋一趟。
刘铮说:“这个,绛娘是可以让你慢慢的渡化的,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就是有的时候,她也是可以出来的。”
f?
也就是说除了渡化鬼魂之外,我的家里面还多了一只鬼魂是这个意思么?
想一想大半夜一个鬼魂在房间里面游荡的情景,说真的光是想想,都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停的冒。
此后的数天里,刘铮让自己那俩小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来不少鬼片,他说要训练我的胆子,而且每天五点多钟就把我叫了起来,让我出去跑步,甚至煞有介事的给我报了一个健身房。
至于林建国那个事情的钱款,除了之前他赔付的50万之后,林老爷子苏醒以后又付了80万,并且这钱全部打到了我的账户上,刘铮说是开门红,让我有个保障。
不过他说我后面所接下来的活,最好是能捐出去一部分,可以积攒一些阴德。如果要捐,就找满江老板。
他让我加了满江老板的微信群,说这里面都是同道中人,要是想联系满江老板,就直接在微信群里面找人。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刘铮接了第二单生意。
这一个星期内,他也接过别的生意,但是都没带我,我听着他的电话,那几个找他的都是算命,而且都是女顾客,这老小子满嘴跑火车,告诉人家女顾客八字奶和竹笋奶有什么区别,而这些区别什么的,必须当面才能说清楚。
至于他真的是跟别人说到底有什么区别,还是直接上手,那就不清楚了。
这一单生意刘铮一开始是不愿意让我去的。
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想清楚了,说要带着我过去长长见识。
我不在的几天,就由他的小弟们帮忙上香,但是渡魂经却念不了了,回来以后再补上。
那苦主在帝都的城郊,开车过去的路上,刘铮就冲我说道“一会儿你要是见到了那苦主,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说话,更不要冲动。”
这话之前林建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说过。
我点头表示了解,只是这次他特意的强调不让我冲动是几个意思?难道哥哥我是看起来那样冲动的人么?
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刘铮为何会那么说。
那是帝都郊区的一个村子,事实上从地图上来看,这个村子都快到石家庄的边缘了,刘铮还偏偏要认定这里就是帝都的郊区,这也郊区的太远了。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平头板寸的年轻人。叫秦玉海。
秦玉海的两只眼睛很小,看人的时候几乎是从地下往上望过去的,有些猥琐,倒是枉费了秦玉海这个好名字。那年轻人看起来大约也就二三十岁的模样,说话的时候很是缓慢,像极了东厂的太监。
“两位大师终于来了。”秦玉海看着我们笑眯眯的说道,然后伸出手,同刘铮握手。
刘铮的表现比上次遇见林建国的时候还要骄傲,甚至他看都不看秦玉海的手,让秦玉海很是尴尬的抬着手,悬在半空中。为了不让秦玉海尴尬,我便上去跟对方握手,他的手很冰冷,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我就连忙松开。
妈蛋,这手感,能把人冻死。
“哼。”刘铮冷哼一声,走在前面,无论是看那秦玉海,还是看我,都是一脸傲娇的模样。我跟在他的身后,显得很尴尬。
一杯茶的功夫,我已经基本上了解了这位苦主叫我们过来是为什么。
他要我们收拾的人,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