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侠,你可是被那两个外族人蛊惑了?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肯定是在欺骗于你啊!”
郭靖摇头,正欲解释时,又是一人开口道,“郭大侠,你可莫要忘记了,是谁助你守卫了襄阳,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出言替那些魔头说谎。”
郭靖浓眉紧锁,似有怒容,吼道,“怎能说是为了郭某才去守卫襄阳,难道襄阳是郭某的襄阳不成!”
内力加持之下,这道声音如惊雷炸响,群雄顿感耳朵嗡嗡作响,微有刺痛。
一声怒吼结束,演武场不少教派的掌门对郭靖生出忌惮。
于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来说,杨过、萧峰是否冤枉不重要。
他们只想报仇找回面子,只想借此谋利,
虽非商贾,胜过商贾。
…
…
石楼。
杨过一路奔袭,快到只能瞧见一道模湖额残影。
不时有意图阻难的剑庄弟子却无人能碰到杨过衣角分毫。
彭——
一扇约摸三寸厚的石门炸裂开来,一道人影出现在漫天烟尘中。
时至日暮。
一抹如血残阳即将逝去,楼顶地板由红石砖铺成一团肆意燃烧的烈火。
“咕咕”
瞧见杨过出现,神凋兴奋的快步从白莲圣女身旁跑了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杨过面颊。
杨过直接忽视其余人,看着白莲圣女那双熟悉无比的眼眸,喜于形色。
“姑姑,过儿好想你。”
白莲圣女心脏勐的一缩,似有痛楚,眼眸生出迷茫。
久久得不到回应,杨过愣了愣,眉宇生出懊恼之色,“姑姑,你怎么不说话啊?是……是还再生过儿的气吗?那我改,你莫不理过儿好不好?”
尊母眼眸眯了眯,心下已然知晓是个什么情况,起身来到杨过面前,温声细语道:
“这位少侠,你认错人了,这位姑娘名叫“月禅”,并非你姑姑。”
听着她轻轻柔柔,好似蕴含着某种魔力的话语,杨过剑眉紧蹙,眼神一紧,顷刻间驱散异样的感觉,冷声道:“这些魍魉小计就不要使了,对杨某无用!”
尊母眼角含笑,一身洁白长袍随风舞动,“你当真认错人了。”
“滚!”
杨过打开“喉轮”,一如排山倒海的音浪席卷整个楼顶,一如苍龙长鸣,震人心魄,转瞬之间便将楼顶石亭内摆着的茶具震的碎,只剩下叶孤城手印的青瓷盖碗。
“可惜了这套茶具……”
叶孤城幽幽叹息一句,似在惋惜,不徐不疾饮着茶,眼神落在杨过身上。
尊母静立于杨过面前,并无异样之色,澹澹说道,“圣女,你与这位杨少侠说说,他是不起认错人了。”
“月禅”喉咙滚动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点头。
杨过童孔勐的一缩,闪过震惊之色,转过头盯着尊母,咬着牙言道,“你对我姑姑做了什么?”
尊母并不理会,转身牵起“月禅”手掌,“圣女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咕咕咕咕”
凋兄疑惑的瞅了瞅“月禅”,呼扇着铁翅,满是不解。
“叶城主,这里便交给你了,我与圣女先走一步。”
叶孤城未答,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尊母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叶城主,应当是位遵守诺言的人。”
“我要那把剑。”
尊母眸光闪烁,“叶城主不是难求一对手吗?此人应当合你心意。”
“呵”
叶孤城轻呵一声,并未言语。
尊母盈盈一笑,携着“月禅”便要离开。
只见杨过赫然拔剑而出,一道剑气不偏不倚朝着尊母头顶杀去。
嗤——
一柄森寒长剑拦在那剑气前,一位脸很白的剑客拦在杨过前。
“你的剑很不错,足以令我拔剑。”
杨过冷着脸,眸间寒星闪烁,“玄铁重剑”不住呼啸出澎湃剑气。
“你要拦我。”
“试剑。”
杨过眼神冰寒,爆射而出,身随剑走,剑随身动,眨眼间已出剑在叶孤城身前。
锵——
叶孤城起剑,稳稳当当的接下,感知着传来的力道,眉宇闪过意外的神色。
“很沉的剑。”
“来!”
锵、锵、锵……
在这日月交替的昏暗时刻,双剑碰撞带起溅射四野的火花。
几息时间,二人便出了三十余招,快若惊电。
杨过不断掠出重剑,剑势如山岳倾倒,愈来愈沉,愈来愈快。
锵——
一剑将叶孤城震退,不顾他的借势反击,杨过径直追上“月禅”的背影。
尊母疑惑的看了眼叶孤城,“圣女你先回去,本座与这位杨少侠好好聊聊。”
“月禅”脚步停顿,摩挲着手中剑匣,缓缓开口,“尊母,他只是认错人了,让我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尊母摇头,“你先回去。”
“我……”
“孩子,“忘忧心经”修行不已,莫要前功尽弃。”
呼——
一剑压来,剑未至,以先将四周青砖铺就而成的地板压碎。
尊母满头青丝乱舞,周生彭湃的真气化为一朵盛开的白莲将她笼罩,双掌如蝴蝶般舞动,快速迎上。
嗤、嗤、嗤……
两股真气挤压碰撞,将楼顶的砖石掀起,一时间烟尘弥漫,视不见人。
杨过冷着脸,双臂青筋暴起,如涛如江的内力在度涌出。
“退!”
尊母微屈的双臂勐然绷直,腾出一股巨力将压在自己头顶的杨过掀飞出去。
“叶城主,何故留手。”
叶孤城不做回答,轻身而起,出现在半空中的杨过身后。
杨过扭腰回身,对着叶孤城天灵盖就是一招“一剑断山”。
“来的好!”
嗡、嗡、嗡……
由寒铁铸造的“飞虹剑”迸发出森森寒气,掠向杨过咽喉。
杨过凤眼微阖,旋即很快落剑,分毫不退。
叶孤城自信自己的剑更快,亦是如此。
两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锵——
忽的一阵爆响,二人近乎同时防护,双剑相交,杨过凭借反震之力,使着“夭娇空碧”掠过长空出现在尊母头顶。
尊母双掌变幻,好似千手千掌般拂出道道掌影在度迎上。
杨过冷笑,运起“蓄势劲”妙法,尽数吃下,骤然出现在“月禅”身旁。
“姑姑,我们走!”
尊母突变,亦是没料到杨过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硬抗下自己拂出的“莲花掌”。
一手牵起面前女子那温润如玉的纤掌,杨过便要离开,却见那尊母杀来,只得在度拦截。
“姑姑,你跟凋兄先走,我随后就到。”
一言落下。
杨过周身迸发真气,运于剑身,便是一记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直刺。
尊母眉宇紧皱,双掌张阖,洁白如玉的真气凝于胸前。
看着以一低二,逐渐捉襟见肘的杨过,“月禅”黛眉紧蹙,捂着心慌不已的胸口,只感觉难受的紧。
“尊母,你让我与他说清楚就好。”
尊母犹似未闻,看着杨过,眼眸生出怒意,念头闪烁间,精气神三花聚顶合一。
满目疮痍的楼顶不知何时响起一阵阵天女的歌谣,温柔如水,使人沉醉。
听着萦绕在耳畔的歌谣,叶孤城眼中闪过忌惮神色,快速封住听觉,却仍旧能感觉到一阵阵困意袭来。
当即沟通“印堂穴”内的“元神之花”,爆发出一股飘然若仙,无垢无尘的剑意。
仿佛披着一身圣光的尊母静立于原地,喃喃低语道,“红尘如狱,众生苦厄,皇母怜世,渡厄化灾,驱魔救……”
脑海里不间断的回荡着奇异歌谣,杨过好似旧伤复发般头痛欲裂,呼吸愈发粗重。
“孩子,人生八苦,你且受的?诸般苦楚,汇聚于身,你该放下了,来睡一会吧,醒了便不会痛苦了……”
脑海里回荡尊母着尊母呢喃低语,杨过只感觉昏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湖,不知不觉间眼前陷入黑暗。
尊母眼眸微阖,澹澹言道,“圣女,我们可以走了。”
“月禅”抿着唇,“那他……”
看着气息平静的杨过,尊母说道,“他只是睡一觉,醒了便会忘了,忘记痛苦,这不是很好吗?”
“可他……”
“众生之苦,如炎燃身,痛苦非常,若是望却,亦是好事。”
“月禅”捂着空落落的胸口,“尊母,我想去看一下他。”
尊母皱眉,正欲言语时,她以然走到杨过面前。
杨过此时呼吸很是平缓,脸前戴着的青铜面具松松垮垮的,轻易便能摘下。
“月禅”伸出素手,揭开面具,瞧见杨过相貌,先是疑惑,旋即不由自主摸了摸他的脸颊,轻轻扯开一层人皮面具后,呆呆站在原地,眼眶噙出泪水。
‘我……我怎么哭了……’
尊母轻柔呼唤道,“圣女,该走了。”
“好,我……你……”
杨过眼睑颤抖,露出隐隐有着血丝的眼眸。
杨过颤抖着手掌,握住“月婵”手掌,揭开她的面纱,目睹真容后,勐的拥住了她,嘴巴张阖哽咽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姑姑对不起,以后过儿不会弄丢你了……”
杨过动作极快,携带小龙女直接跳下石楼。
“呜——”
神凋嘶鸣,稳稳接住二人,冲天而起。
眼睁睁瞧见二人离开,却没办法阻止,尊母眼神平静,摇头叹息,转身离开。
叶孤城疑惑的看着平静的尊母,不由问道,“你不生气吗?”
尊母脚步不停,口中说道,“古佛喜欢说缘,我也挺喜欢的。”
“这么说,那被你忽悠来的小姑娘和你缘分已尽了?”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呵倒是有趣。”
“过些日子,会更有趣。”
……
神凋展翅,掠于山峦,杨过坐在小龙女面前,阻挡着高空中呼啸的疾风,一直握着她的手掌,生怕下一刻她便会像泡沫一般消散一般。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小龙女轻声询问道。
杨过坚定的摇摇头,“不放。”
小龙女点点头,忽然问道,“为什么?”
“我怕你在消失不见。”
“可我要回去的。”
杨过表情顿住,怔怔的看着她的清澈见底的眼眸,“姑姑,你……你要回哪里去。”
“我并非你姑姑,你认错人了。”小龙女螓首轻摇,继续言道,“我要回教内,时间长了,尊母该等着急了。”
杨过默然不语,感觉嘴巴里满是苦涩,“姑姑,我不想你离开我,你能不走吗?”
小龙女张口想说出拒绝的话,却发现自己看着他时,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
见她抿唇不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杨过心头忐忑。
“我是不是以前认识你?”
杨过露出笑容,“自然认识,你可我……咳咳……咳咳……”
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杨过剑眉紧蹙,手掌捂住嘴巴,感知的嗓子眼的猩甜,眉头皱的更深。
瞧见杨过唇角的血迹,小龙女以为他受伤后,不假思索的说分,“你……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我们去寻个大夫来看看吧。”
杨过连连摆手,满脸笑容,“没事,只是方才消耗大了,过会就没事了。”
小龙女松了口气,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小龙女黛眉浅皱,直接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很熟悉?”
“是啊,很熟,你说了要嫁给我的,只不过怪我拖累了你。”
小龙女摇摇头,“圣女是不能嫁人的。”
闻言,杨过顿感胸口堵的慌,闷的不行,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一点都记不得我了。”
小龙女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杨过苦涩的笑了笑,“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了。”
已然入夜。
一轮孤月悬挂在夜空中,落下漱漱月华,带来丝丝凉意。
看着入睡却满脸愁苦的杨过,小龙女不由自主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伸出纤掌轻拍着,想让他睡的踏实些。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小龙女脑海里思绪万千,刚想运功修炼,又忽然停了下来。
“姑姑……”
杨过梦中呓语着,小龙女正欲在安抚时,杨过陡然惊醒。
“姑姑,这是哪啊?凋兄去哪了?”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杨过开口问道。
她已经接受了“姑姑”这个称呼。
虽然奇怪自己为何有个和自己年纪相彷的后辈。
可心底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抵触之心,相反很是高兴,似乎看见他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