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房间,商云止静坐在床上,一身白衣的少年沉稳的握着商云止的脉搏,半晌。“并无大碍。”
“是吗……还麻烦你特地跑一趟。”易雪满脸歉意的看着白衣少年。
“无妨,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行告辞了。”白衣少年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拾起一旁的药箱重新背回肩头,礼貌性的对着易雪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就走。
“我送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易雪急忙跟上。
商云止歪着脑袋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这陶因……怎么看起来比上一次更年轻了?是我的错觉么……”
……
“陶兄,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需要易某为你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么?”易雪会突然决定送陶因,便是因为看见陶因出门的时候步伐不稳,有些担心。
“不用了,多谢易兄,告辞。”白衣少年瞬间回绝,没有一丝犹豫,匆忙离开。
“那好吧……陶兄慢走。”易雪看着陶因急切离开的身影陷入沉思,这么急是要做什么?
刚刚与易雪分开的白衣少年迅速拐入偏僻的一角,似再也无法忍住一般,一只手掌着墙壁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一口鲜血就这样咳了满身,雪白的衣衫顷刻被殷红侵染,只见附着在衣衫上的殷红顿时如涟漪般缓缓蔓延开来。
“该死……药……药在哪里……”
白衣少年贴着墙壁虚弱的跌坐到地上,急忙翻开肩头的药箱胡乱翻找着,疯了一般将原本整整齐齐的药箱翻的一团乱,却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药……药……”
看起来越来越虚弱的人,翻找的手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满头冷汗神色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一个小瓷瓶出现在陶因眼前,黑色的锦缎长袖平坦的铺在满是泥土的地上,长袖的主人却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等待着瓷瓶被接过,顺带出声提醒。“哥,你忘带了。”
白衣少年闻声赫然抬头,看见小瓷瓶以后猛然夺过拔出塞子一口全部灌了进去,然后徐徐的喘着粗气,逐渐恢复正常。
“多谢。”陶因抿着唇偏过头,似乎不太想见这个人的样子,但是被帮助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这是一个容貌与陶因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是,看起来比陶因要大许多。
“哥,不要再倔了,跟我回去吧。”陶叶蹲在陶因的面前,一脸柔和外加无奈的看着陶因,方才送药举起的手也并未收回,而是顺势抚上陶因的额头,为其擦拭着满头的冷汗。
陶因皱着眉,面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忍无可忍,猛然抬起胳膊打掉陶叶为自己擦汗的手,转过脸看向陶叶。“滚!”
陶叶被打掉的手僵了僵,缓缓收回,在袖中一点点捏成拳头。“哥,我能为你争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教主还没有真正动怒以前……”
“我让你滚!”陶因突然暴躁的将瓷瓶扔出,瓷瓶好巧不巧的砸到了陶叶的额头上,一丝鲜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滑过陶叶下意识微闭的眼眸。
陶叶沉默了片刻,似乎并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意思,而是无奈的站起身子。“罢了……哥,你自己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再忘记带药了。”
陶因愤怒的看着陶叶离开的背影,心绪逐渐平复,安静的收拾好被自己翻的一团乱的药箱,然后扶着墙壁站起身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缓缓离开。
……
送走陶因回到房间的易雪一脚将商云止给踢下了床。
“哎呦——你做什么!”商云止不满的抱怨着。
“没事就别躺我床上,脏兮兮的多少天没洗澡了?”易雪并没有看商云止,而是低头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商云止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陶因变年轻了?”
易雪收拾床铺的手一顿,皱起眉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返老还童,你想到了什么?”
“商兄会这么问,应该也想到了吧。”
“天云反生丹。”
二人异口同声。
易雪停下了收拾床铺的手,回身坐到床边看向商云止。“如果我没有记错,天云反生丹是西域天云教的一种剧毒,似乎是天云教教主拿来控制教中弟子所用。”
“没错,并且需要每月定时拿到解药,否则,身体便会逐渐变年轻,与返老还童一般,说是反生,其实只有死路一条,已经长成的骨骼倘若往回退缩的话,身体的内脏以及各方面都会受到挤压,达到一定程度,便回天乏术。”商云止非常认真的叙述着。
易雪挑眉。“商兄知道的很清楚啊。”
商云止神情躲闪。“呃,略有耳闻。”
其实是行水宫曾经与天云教打过一些交道,商云止在天云教呆了数月的所见所闻。
“这么说,陶因难道是天云教的人?”易雪表示怀疑。
“不好说……你应该知道,天云教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所以才需要用天云反生丹来控制,可陶因看起来并不会武功的样子,总不会是天云教的御用医师吧……呃。”商云止随口而出的话就这样说到了点子上。
“陶因现在变年轻了,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拿到解药?”易雪反问。
“换而言之,陶因叛离了天云教……”商云止突然有些担心,因为陶因并不坏,甚至用精湛的医术救了很多人,这样一个旷世神医如果不明不白的死了,绝对是可惜的。
“他的医术这么好……为什么不救救自己……”易雪突然有些惋惜。
“天云反生丹是西域秘技,并不是医术好就可以破解的东西,不过他应该有压制的方法才对,姑且不用担心。”商云止决定找白业商量商量这件事,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怎么知道?”
“因为……天云反生丹倘若发作便不会停止,会让人一直处于痛不欲生的状态,但是陶因显然没有,也就是说,他研制出了可以压制的方法,但是他仍然变年轻了,那么这个方法就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