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八年前的时候,矿脉有枯竭的迹象,这些年来我和你的两位叔叔都在费力寻找新的矿脉以及开辟新的生意。只是……”
莫崇山长叹一声,“新的矿脉要寻谈何容易,正因为珍贵无比,若是轻易可以寻到,其他人也早就寻了去了;而新的生意……”
这一点莫冬衡是知道的,自己的两位叔叔这两年主要负责开拓其他的生意,但是都因为经验不足失败了,不光没有为莫家增加新的进项,还亏进去不少钱。
“衡儿,不瞒你说,其实家中的财务已经出现很大的问题了。”莫崇山坦言道,因为是对着自己信任的儿子,莫崇山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莫冬衡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其实他隐约知道莫家这两年没什么进项,只是因为对莫家的家底不太了解,也就不知道现在莫家到底处于怎样的一个状态。
听了他父亲的话,他才知道原来莫家如今的处境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家中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吗?”莫冬衡问道。
莫崇山摇了摇头,“你祖母年纪已经大了,我们暂时没有告诉她知道,至于后宅的其他人,也没有让他们知道的必要。”
“会影响到两位妹妹的婚事吗?”莫冬衡问道。
“两位?”莫崇山先是楞了一下莫冬衡说的“两”,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老三有个闺女好像也要成亲了,因为正准备着吟儿的婚事没空去管,就让男方来人把新娘子抬走就成,他们莫家只象征性地请族中人吃顿饭就罢了,莫崇山忙别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自然不会时刻记着的。
“自然是不能影响到的。”莫崇山说道,“你四妹妹要嫁的的京城楚家,是首要大事,不仅不能影响到,我们家出现的问题更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所以即便是家里的人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那父亲和两位叔叔接下来有何打算?”莫冬衡的反应倒是很镇定的。
既然是既定的事实,慌张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节省开支,撑到你妹妹出嫁,等和楚家的事情成了,不愁没有其他的来源。”莫崇山说道。
莫冬衡闻言皱眉。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叔叔都不是十分有才的人,他们从祖父手上接过的莫家家业,能守住就不错了,依他们的能力想要扩展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客观原因直接导致了守住家业变成了不可能。
莫冬衡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父亲他们三兄弟想出来的办法竟然是靠着四妹妹的婚事重整家业。
靠着姻亲关系维持家族的财富是多么无能的行为啊?
“父亲,两位叔叔,恕我直言,依靠姻亲关系获取财富并不是长久之计。”莫冬衡道。
其实不仅是长久不长久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只想着靠嫁女儿嫁妹妹来获取财富安身立命呢?
虽然如今莫家出现了危机,但根基还在,只要肯下点功夫,不急功近利,不好高骛远,维持莫家现有的财富还是可以的。
至少莫冬衡知道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前提是父亲和两位叔叔愿意听自己的。
“所谓的长久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若是连眼前的难关都度不过,何来谈今后?”莫崇山反问道。
他这么说也有些道理,至少对于莫家三兄弟来说,并没有其他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且莫秋吟和楚家的婚事是马上就要发生的,不需要他们费多大力气的,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衡儿,不管我们之后靠什么办法赚钱,这和楚家的亲事是一定要结的,亲事带来的好处也不是我们强求来的,到时候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把银子送到我们的跟前来,这跟我们怎么想的没有关系。”莫崇水也说道。
“可是父亲,二叔,男子汉大丈夫,若是靠着嫁女儿嫁妹妹来获取财富和地位的话,我……我觉得……不合适。”
莫冬衡本想说太丢人了,想了想菜用“不合适”显得委婉一些。
“孩子,你还太年轻,把你那些所谓的颜面尊严统统都收起来。”莫崇山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叹一声道,“只要你足够有钱足够有权,别人根本不会关心你是靠什么获取的财富和地位,他们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如果连财富和地位都没有,所谓的面子尊严又有谁在乎?”
“是啊衡儿,你现在还小,从小在莫家锦衣玉食地长大,还不知道一个人失去了金钱和地位之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等你体会过了你就知道,没有什么比财富和地位更重要的了,嫁女儿怎么了,女儿也是我们生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莫崇水道。
莫崇义也接话说道:“还有你也别把你的那些姐姐妹妹看得太重了,女孩子都是赔钱货,她们的价值就在于嫁一个好的夫家,给娘家带来利益,要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养她们这么大,还贴那么多嫁妆给她们干嘛?”
说到这里,莫崇义就不禁想到了给莫漓的那一份嫁妆,想着那笔钱要是留下来,还够他们莫家多撑一段时间的,给了莫漓就等于白白糟蹋了,浪费至极。
如果依着莫崇义的想法,应当是不给莫漓这笔钱的,反正老太爷已经过世,现在要怎么安排是他们说了算的。
但是他大哥和二哥都表示不想节外生枝,免得事情传出去给四姑娘的婚事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不管怎么说莫漓也是莫家的姑娘,还是个嫡出的。
嫁的不好是一回事,莫家给不给嫁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崇义这才断了把莫漓剩下的那一半嫁妆也给扣下的想法。
莫冬衡意识到,父亲和叔叔们有一套他们的想法,这套想法绝不是莫冬衡三言两语能够劝说得了的。
“那好吧。”莫冬衡不再辩驳,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辩驳的必要了,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可能改变父亲和两位叔叔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