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在河岸止住，白渊等人进入木叶营地内。

有木叶忍者伸手指向前方：

“看，是白牙！”

所有的忍者都凑了过来，脸色焦急，七嘴八舌的问着：

“喂，白牙队长，铁岩镇怎么样了？”

白牙神色沉重，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对不起大家，任务，失败了……”

聒噪声停滞，场面一下子寂静。

无数双看向白牙的眼睛在“任务失败”这句话出现后变得怪异。

似乎在他们眼中，白牙不再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再是战功赫赫的英雄，而是一个失败者，一头怪物。

所有木叶忍者，自发的和白牙拉开距离，他的周围除了白渊等人外再无他人，形成了一大片圆形的空地，圆弧将木叶忍者与白牙截然分开。

木叶忍者的眼神聚光灯仿佛打在白牙身上，显得他像是万人唾弃，等待审判，穷凶极恶的罪犯一样。

“白牙，我真的没想到……”

这帮木叶忍者，被白牙所救，却纷纷向他投以厌恶的眼神。

“如此重要的任务失败了，都怪你，白牙！”

“你个，懦夫！”

“火之意志的背叛者！”

白牙咬着牙，忍受着木叶忍者语言上的侮辱。

他横行忍界，一生战功无数，无数苦战，死战伤不到他，但在今天，他感受到了刮骨剐心的剧痛。

稀稀拉拉的雨落在白牙身上，他嘴唇咬出血，脸上肌肉僵硬起来，他想解释什么，却无言以对。

放弃任务，对于忍者来说，就是原罪，就是耻辱。

木叶至上，任务至上是铁律。

无论白牙如何反驳，都无法洗清背叛忍者铁律的罪。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脸色白而枯槁，仿佛被抽去数十年生命一样。

“一切的责任……由我承担……你们不要忧虑……”

木叶的忍者听到这番话，非但没能原谅白牙，反而更加恼怒。

“由你承担？你承担了又怎么样？任务都失败了啊！？”

“木叶的耻辱！”

白牙沉沉低着头，面如死灰。

一声叹息幽幽传来，纲手来到白牙身侧。

“当你放弃任务之时，你就应该考虑到被人指责的情况，后悔吗？”

“我只痛惜我不够强，伙伴和任务不能两得。”

白牙从不认为拯救伙伴是一件错事，而对于任务的失败，拥有强烈忍者自尊心的他也的确感到烈火灼烧般的愧疚感。

纲手神情复杂的看着白牙，而后摆过头去，面向不断指责白牙的木叶忍者，声音铿锵有力：

“行了！你们再怎么指责，也改变不了现状，任务失败就是失败了，白牙的罪，等回去后再让火影大人发落吧！”

纲手身为三忍之一，初代火影孙女的威望在此刻显现，她威严的声音在人群中扩散，木叶忍者很快就闭上了嘴。

一群人，在郁闷的氛围中，踏上回程的路。

……

入夜，木叶一排排路灯亮起橙黄色的光。

灯火通明的火影办公室里，猿飞的表情阴晴不定。

一名秘书的声音从木门外传进来：

“火影大人，罪人白牙带过来了。”

“嗯，让他进来。”

猿飞深吸了一口烟，表情重新回归到慈祥。

咔的一声，木门被推开，前暗部队长白牙被他的老下属暗部押了进来，五花大绑。

不善的语气透过暗部面具对着白牙道：

“跪下！”

“不用了。”

猿飞摆摆手，站起身来，矮瘦的身影来到白牙面前。

此时的白牙低耷着头，他心里有愧，不敢和猿飞对视。

猿飞沉默了片刻，忽的扬起头，看向窗外草叶纷飞的木叶，悠长的叹息一声。

看到自己敬爱的火影大人如此痛心疾首，白牙内心的愧疚愈加深重。

他下了决心，决然道：

“火影大人，你，杀了我吧！”

猿飞只是摇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白牙，表情缓和：

“火之意志，是守护村子的理念，你虽然导致任务失败了，但也算出于同袍之谊。”

有趣的是，身后的暗部忍者看到猿飞有原谅白牙的意思，纷纷表现出焦躁的情绪。

“火影大人，白牙罪大恶极，今日若不重惩，他日有人效仿可怎么办，难道要让所有忍者都置任务于不顾吗？”

猿飞瞪了两名暗部一眼，狭长的眼睛里迸出恐怖的精光：

“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两名暗部忍者立刻闭了嘴。

“是……是，属下知错……”

猿飞转头瞥向白牙，转过身去，身躯背着光，笼盖在黑暗中：

“白牙，你战功赫赫，功劳甚高，我今日要是重惩你，岂不是表现的我不体恤下属？”

白牙默然，全场安静无声。

半晌，猿飞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回家好好休养，我不忍心惩罚你啊。”

他对两名暗部挥挥手：

“把白牙放了。”

“火影大人……”

若是火影责罚他倒好，却只留下轻飘飘的放了，这样的话，令自尊心极高的白牙情绪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愈加沉重、愧疚。

“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猿飞音罢，白牙被带出门外。

木门关上，一道人影好似潜伏已久，陡然从漆黑的阴影中迈步走去。

大蛇丸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兴致盎然：

“猿飞老师，你真是好手腕~”

猿飞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弟子突然出现，眉头皱出深深的纹路，语气肃然：

“大蛇丸，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蛇丸耸耸肩，语气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你既然表现出宽待白牙的姿态，一幅信任看重他的样子，那为什么……”

大蛇丸双眸眯成一条缝，嘴角勾出邪气的笑：

“为什么要特意在村里扩散对白牙不利的舆论。”

“你……!”

猿飞和善的眼神瞬间凝滞，化作老谋深算眼角下深沉漆黑的潭水。

慈祥的老者霎时间变成老谋深算的政客，猿飞冷声道：

“大蛇丸，你怎么知道的。”

大蛇丸丝毫不惧猿飞寒霜般的气场。

“别忘了，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呢，猿飞老师，虽然规模不大就是。”

猿飞冷哼一声，重新坐回火影的位置上。

“大蛇丸，我看你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猿飞老师。”

猿飞无视大蛇丸阴阳怪气的语气，只是苦恼的扶住额头。

他像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嘱咐道：

“最近村里有关于你实验不好的传闻，这段时间稍微低调点，你是你们三人中最为优秀的，我有意扶持你为火影，白牙他，风头过盛了……”

猿飞还未说完，大蛇丸便已向门外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猿飞语重心长的声音被隔在里面：

“我也是为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