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下。”

就在云想要离开的时候，郑强叫住了她。

云想脸色一阴，随即转头笑道：“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郑强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想再次确认一下，你之前说接到你姐姐的电话，电话里的确是她的声音吗？”

“肯定是她，怎么会错呢？”云想笑着回答。

“是这样...那么...”郑强皱着眉，带着手套的手来回在胸前摆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云想看着郑强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她向门口走去：“郑队长，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请稍等一下。”郑强转过身，走到了云裳的工作台旁。

他问道：“您姐姐是给你打了电话，说了‘再见’之后，她才自杀的对吧？”

“没错。”云想淡淡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郑强拿起桌子上面的手机看了看，手机的下面正压着一沓稿子，接着他又将目光聚集在地上的两张纸上：“这两张稿子似乎和手机下面的是一整份才对。”

云想走过来，捡起落在地上的两张稿子：“没错，这是昨天晚上姐姐的杰作，奇怪，前两页怎么掉地上了？”

郑强接着问：“那掉在地上的这两张，应该就是你姐姐自杀之前就已经掉下的吧？”

“什么？”云想的脸色闪过一丝慌张。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是谁把手机压在稿子上面的呢？”郑强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说。

云想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明白了郑强的怀疑，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她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可能是我脑子不太好吧，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郑强将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站直了身子，冲着云想说道：“手机是放在第三页的上面，那么也就是说，你姐姐在打完电话后，第一页和第二页已经落在地上了...”

郑强沉吟了片刻，看着桌上的稿子接着说道：“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你姐姐去世之后，才将手机放在这上面的。”

云想脸色急变：“这...这...”

“这也未必啊...”她本能地否决道。

“哦？”郑强转过身来，想要听一听云想的高见。

云想眼神瞟向一旁，语气坚定地说：“也有可能是在更早的时候掉下去的。”

她眼神闪动：“又或者是在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呢？”

“不小心碰掉的...是这样啊。”郑强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云想看不出郑强的想法，右手在口袋里狠狠地搓着衣袋角，心中十分紧张。

她定了定神，反而对郑强说：“郑队长，你人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

“我姐姐的死已经是自杀无疑了，不仅有遗书，我也听到了她丧气的声音...”

“哈哈...”郑强捂嘴笑出声，打断了云想的话。

他收敛了笑声，嘴角微抿：“说的有道理。”

云想生气地说：“您平时办案的时候，一直是这种状态吗？”

“怎么说呢，您不要见笑。”郑强右手捂脸，揉了揉额头，“一旦遇到可疑的事情，总是会忍不住去思考。”

他道歉道：“职业病，职业病，真是不好意思。”

云想问：“这下没有问题了吧？”

“没了，没事了，您慢走。”

云想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拿起手包，离开了房间。

郑强看着她的背影，坐在了沙发上，若有所思。

“郑队。”

门从外面推开，凌刚走了进来。

他问道：“有收获？”

“还不好说...”郑强皱了一下眉，“不过看到了很多疑点。”

凌刚坐到郑强旁边，眼睛亮了起来：“您也这么觉得？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受害人不是自杀。”

“闭嘴。”郑强呵斥道，“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没有。”凌刚低眉顺眼，不敢再说了。

“亏你还是刑警，证据的重要性还用我教你吗？没有证据就不要下结论。”

“是，是。”

郑强吩咐：“把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给我介绍一下。”

“是，郑队。”

两人站起身，凌刚带着郑强走到内屋的深处。

凌刚指着走廊深处说：“郑队，走廊底处的右边是一个厨房，左边则是紧急逃生通道。”

他兴奋地说：“如果从那里走，就能沿着办公楼的楼梯直接出去了。”

还有别的出口？

郑强眼睛一亮：“这说明这里根本就不是密室。”

“对，如果有凶手，凶手完全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凌刚说道。

郑强接着问：“不过，一般来说，紧急逃生通道是无法从外面进来的吧？”

“这倒是没错。”

凌刚点头：“如果门锁住了，从外面就打不开了，也没有钥匙什么的。”

“这都不算是事儿...”

郑强想了一下，问道：“监控呢？监控你都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不过没有什么发现，都和云想小姐的说法相符。”凌刚有些沮丧。

“那电话呢？电话查过了吗？”

“也和她所说相符，云裳小姐最后的确是和云想小姐打的电话。”凌刚回道。

他接着说：“不过那只是电话记录，那通电话也有可能不是云裳小姐本人打出去的，所以她的死亡时间也有可能是在打电话之前。”

郑强点点头：“推理的不错。”

“但是云想小姐说听到了姐姐的声音，那这样一来，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电话应该就是云裳小姐本人打的。”凌刚挠了挠头。

“嗯...”郑强没有否定他的说法。

“还有吗？云想之前去的地方确认过了吗？”郑强问道。

“确认过了，理论上她的确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凌刚说：“不过刚刚和云想小姐一起吃饭的就是老师，可是老师如今已经...所以，这个不在场证明好像无法落实...”

“什么！之前毕队长和云想小姐在一起？”

郑强真的吃惊了，如果毕信鸿没有出意外，那毕信鸿就会是云想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凶手真的是云想的话...

郑强不敢深想。

“走，我们一起去调十字路口的监控，一定能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