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安全看着小镇有些担忧,但见代维已作出决定,是以咽下了涌到嘴边的话,恳切回道:“全凭祖魔安排。”
道出此话后,李安全心头顾忌也消大半,他能死而复生,能以尸魔之躯活到现在,能接触到一个新的天地,能见识到那些瑰丽玄奇,已是此生大幸。
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李安全不知道这句话,但他心头却生出了类似的想法,他渴望见到见到更多的魔类,渴望了解魔族的更多信息,渴望见识到祖魔更多的手段,渴望探寻更为广阔斑斓的世界。
他沉浸于对下一个魔类的幻想之中,试图在脑海中寻到下一个魔类的一些信息,就他目前已知的特殊魔类一共三种,均是代维告诉他的,分别为已经成功制造的伏地魔,以及只有耳闻的魅魔和三面魔。
李安全推测代维即将制造的魔类就是其中之一,可耳边传来的话却令他一愣后瞬间变了脸色。
“李安全,你进阶血魔的最佳契机就在这里。”代维如是道。
“祖……祖魔!”身形的战栗带动着话语都生出了颤声,李安全难抑心头狂喜,极力想要冷静却发现双腿抖动得更加厉害。
好在的是代维并没有将视线投到他身上,这令李安全略微感到心安,但心安之余又开始有所担忧,害怕代维只是随口一提。
好一阵后,待到内心情绪终于平复,身形也停止了颤抖,李安全不着痕迹地朝着代维靠近了些许,准备找机会再探探代维的口风。
然而这时候代维却开口了,只听他道了声“走吧”,而后便踏着步子朝小镇的方向行进。
夹道是被田埂分割成块状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粪便气息,显然这些土地不久前曾被粪水浇灌过,只是不知是因何缘故这些苗儿竟然萎靡不振,颜色青黄,生机不显。
“应该施点氮肥和尿素的。”代维看着那些青苗儿低低自语。
“祖魔说的是什么?”李安全听到了代维的声音,但没有听明白代维说的话,疑惑地转头看向代维,却见代维只是笑了笑。
对于什么是氮肥和尿素,李安全肯定是不知道的,虽然这方世界有时候与代维记忆中的那方世界有太多相似的重叠,但有时候却又大相径庭。
这里同样有两轮的自行车,有四个轮子跑的汽车,还有在天上飞的飞机,就模样上来看与代维记忆中的那些东西并无不同,但若是纠结本质的话,其实是两种不同的产物。
记忆中的自行车、汽车和飞机都是科技产物,但这方世界自行车、汽车和飞鸡属于造物产物。
这里的自行车是真正的实现了自行,即便没有踩踏脚板,依旧可以在平坦的地面上快速移动。
这里的气车是通过喷射气体实现反向推动,和代维记忆中飞机的移动原理类似……
除却这些交通工具,这方世界还有很多东西的外貌都与代维记忆中的东西极其类似。比如用来放歌的CD,这方世界的CD依旧可以放歌,不过需要放到火上像烤烧烤一样进行翻烤,烤完一面后再翻到另外一面。
甚至这里还有西装、吊带裙、高跟鞋以及口红等记忆中的穿着打扮之物,不过很多东西的用途都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高跟鞋是一种战斗装备,穿上他一脚可以将一个人踹出一个窟窿,口红则是一种毒药,涂到谁嘴唇上谁就会立马昏厥。
有属性发生改变的东西,那当然也有属性并未发生改变的,比如这里的家禽家畜,依旧有鸡鸭鹅、猪狗羊,这些家禽家畜的属性和口味倒是和记忆中的没什么改变。
代维蹲下身拔了一根草茎捏在手中,“原来我在山里呆了一年多啊!”他这样感慨道。
李安全回头说:“是的祖魔。”
“那我这次离开也不算违背约定。”代维如是说。
言谈中,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一条泥泞小道,几日前的雨在地上留下了许多水洼,至今还有好些尚未完全干涸,代维目光看着其中一个水洼,嘴角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沿着小道行了一刻钟,附近人家越发多了,三三两两的茅顶泥屋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座陶瓦木石盖起来的房子。
这些屋子简朴得有些丑陋,代维只是扫了几眼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劳作的农人身上;李安全见识不及代维,常年生活在山林的他何曾见过这种建筑,四下观望打量,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向往的神色。
一片片黄色陶瓦整齐堆叠,即便下再大的雨也不会湿了屋子;大方的褐黄石头经过泥土拼接变得毫无缝隙,不惧冷风侵袭;笔直圆木做成的柱子立于正屋外的屋檐,使得屋子更加牢固稳定。
漆红大门看起来格外贵气;平坦的院坝让物主一开门就能身心舒坦,还能用来晾晒谷米;院坝左侧还种着一大从绿竹,不仅看着好看,而且还可以用遍编些家用物什。
——这些简直和李安全曾梦到过的豪宅一模一样。
代维见李安全失神,开口道:“这里是小镇外围,所以居住的都是些农人,房屋低矮,格局简单,就连瓦石都是最劣等的残次品。”
李安全听明白了代维的话中之意,连忙收回视线,目光直视前方。
“前面有屋子,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代维指着远处的一间茅草屋对李安全说。
“不用的祖魔,我——”李安全刚一说话就被代维抬手打断,心下这才知晓是误解了代维的意思,于是不再多言跟着代维朝那方小屋前行。
“汪汪汪——”
两人行至茅草屋前十数米的地方,几条大黄狗冲了出来,朝着代维和李安全狂吠不止,代维挥了挥手将几条大狗驱开。
伸手打开竹制的栅栏,代维再次挥手,将一众在院内乱跑的鸡鸭拨开,划开了一条小道。
避开地上的禽类粪便,代维冲正拄着木棍白发佝偻的老妇说:“老人家,我是行经此地的路人,这位是我的仆从,可以借你家休息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