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动了,别在这里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快回古树森林,有黑驴阿柱在,那个黑袍人绝对拿你没办法。”
注视着不远处天穹之上的血色剑气,王权的双眸中顿时便是闪过了一抹凝重,微微深吸一口气,王权的表情顿时便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迅速转过头将视线集中在身旁同样面容骤变,呆滞的看着半空中血色冲霄剑气的月啼暇身上,一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王权的语气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紧张。
“居然是真的...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进...进攻我们古树林...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人类为什么总是要赶尽杀绝?”
没有理会王权让自己赶快回古树森林的话音,将视线从与古树林禁制相抗衡的血色剑气上缓缓挪开,月啼暇一双犹如宝石般耀眼的双眸中不禁泛出了阵阵水雾。
轻轻抽了抽鼻子,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至脸颊,随即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面上。
月啼暇缓缓转过头来,将视线全数集中在了一旁身为人类的王权身上,她柔弱的语气中满是对于人类为什么要伤害别人的不解。
“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只不过你一直身处古树林这等桃花源,在你母亲,黑驴阿柱的保护之下不知道而已。”
将月啼暇的话语收入耳畔,注视着她那副柔弱的哭泣模样,王权不禁感觉心都要碎了,艰难的挪开脑袋不去看她,语气中带有了一抹自嘲。
“这个乱世有的就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以前的我跟你一样,在父亲的保护之下不了解,但现在亲身经历之后,我也懂了。”
出来游历之前的王权虽说在王权守尘的教育之下对这个乱世的恶劣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总体思想都还是前世那个人妖和谐的狐妖世界,认为吃人的妖不过是少数。
直到王权出来后,他才深深的发现自己将这个世界想象的太美好了。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磨砺,王权已经真正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对于生存在其中所有生命体的森然恶意,不再对人妖和谐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吞噬血食可以增强修为,所以妖怪不仅在吃人,同时也在吃别的妖怪。
这就导致王权经常在四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看见好似垃圾一般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妖骨与人骨。
妖怪尚且如此,人类也好不到哪里去。
游历南国的一个月中,王权甚至亲眼见过某名将人类和妖怪炼制成丹药吃掉的邪修。
当然,这名邪修最后被王权杀了。
可身处这个乱世,这样的邪修王权能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还能杀千个万个不成?
如若不颁布严格的律法用来约束人妖双方,这个世界的还是会催生出这样的邪修和互相吞噬的妖怪。
人妖二族还是会以杀戮为宿命,这一切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真是受够了这个该死的世界,明明我从没想过要穿越,为什么非要让我穿越?在这个世界过得越久我就越想念那个盛世。”
用力深吸一口气,王权的心情也不免的有些不忿起来。
缓缓转过头直视着身前仍旧哭的梨花带雨的月啼暇,王权心中对于她那娇弱的哭泣而产生的不忍也在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半空之中的血色剑气与月啼族的护族法阵并没有僵持多久,紧接着,一名犹如人类一般站立着的黑色毛驴的身影缓缓上天际,右蹄刹那间迎上黑袍人释放出来的血色剑气。
而似乎是早已再次恭候这只毛驴多时了一般,还没等第一道剑气散去,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黑袍人便是再度向着这只毛驴用力挥动了自己手中的血色宝剑。
刹那间,三道一点都不逊色于刚才轰击在古树林结界上,甚至威力还有所超出的血色剑气便自左右中三个方位将这只黑驴的逃跑方位全部封死。
轰隆隆
而几乎是三道血色剑气在攻击在那只黑驴身上的同一瞬间,整座古树林顿时便是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声。
大概一秒钟之后,由爆炸所产生的黑色烟雾便是缓缓扩散开来,慢慢将天际之上的黑驴阿柱以及黑袍人的身影尽数笼罩。
“黑驴...阿柱!”
黑色的眸子瞬间变化为灿金色,视线缓缓穿过半空中的黑色烟雾,悉数集中在烟雾之中那只面色冷峻的黑色毛驴身上,王权的面容顿时变得即为凝重。
默默将自己代入黑驴阿柱的角色,王权开始在心中计算自己到底能不能接下黑袍人那宛如偷袭一般的血色剑气。
可计算了良久之后,王权最终却死死咬了咬牙。
迅速抬起头继续注视着天空之上的那两名大佬,王权一双金色的瞳孔中尽显不甘。
即便王权衡量了诸多因素,在心中计算了无数次,可最终得出的结果依旧是接不住。
如果说只是最开始轰击在古树族结界上的那道血色剑气,王权使用浑身解数勉强能接下来。
可在那之后的三道血色剑气,王权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金色的瞳孔透过天际之上那黑色的烟雾往里看,那只黑驴在硬接黑袍人那三道剑气之后却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那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的血色剑气甚至都没有攻破它的防御,光是这一点就远远强于王权。
“你现在必须要回去了,因为我没办法在黑袍人那个级别的存在下护住你。”
用力深吸一口气,王权的心情愈发的沉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中也带有了一丝自嘲。
光看那血色剑气,黑袍人的修为已经登顶高级道士的级别,而且就连一般的家主级道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游历南国一个月的时间,经历了无数次对战妖怪获得胜利的王权都已经认为自己算是一方高手,但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那个黑袍人已经是父亲王权守尘那个级别的修士了。
直到现在,对比那个黑袍人,王权才明白了自己与父亲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嗯...”
微微抽了抽琼鼻,见王权的心情貌似也不太好,一时之间月啼暇也不敢再反驳王权什么,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月啼暇的声音大小就好似蚊子飞行时的嗡嗡声一般。
而几乎是在月啼暇点头的同一时间,随着一声轻响,天空中的烟雾渐渐消散开来,可紧接着,森林周遭的各个地方迅速便是升起了一阵阵血气。
诸多血气缓缓凝聚在半空合为一体,紧接着便是化为一大一小两份分散开来,小的那部分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躲到哪去。
而大的那部分血气就如同乳燕归巢一般瞬间冲到了黑袍人的身上。
紧接着,这道血气就好似被毛笔沾染上的墨水一般,迅速以黑袍人作为中心,在他的脚下沿着半空中蜿蜒扩散出一道道看不懂的鬼画符,成了一副血色阵图。
而黑袍人便是站在阵图的正中央,紧握在手中的血色宝剑的大小也在这一刻变大了一倍,整体由普通的长剑变成了人大的大剑。
血色的妖异剑气迅速将黑袍人手中的血色宝剑团团笼罩,黑袍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看向面前的黑驴阿柱。
呼呼呼
而几乎是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驴阿柱与黑袍人身上之时,森林周遭的树木之上迅速燃烧起了一阵阵黄色的火焰。
而随着黄色火焰的燃烧,数不胜数的黑烟顿时缓缓飘上天际,见状,黑驴阿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
“杀招,就要来了!”
而处于地面上的王权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的不安感顿时急速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