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5章丁会诈城(1 / 1)无色非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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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会,字道隐,安徽寿春人,少年时慷慨自任,喜欢唱歌,其声凄怆。

黄巢民乱时,丁会投身朱温麾下效力,受信任,被封为都押衙。

在朱温的一系列战争中,丁会都是先锋大将,深得朱的信任。

丁会为昭义留后,怕朱温猜忌,自此常年称病。

他内心里对朝廷是感激的。

从一个一文不名的草民成了反贼,然后又成了官军,四处征战,战功赫赫。

可最近几年,他心里不痛快。

一个是朱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朱温了,而是梁王朱全忠,猜忌心日重,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二是,梁王有代唐之心,这个在内部不是什么秘密。

丁会心里不认同。

咱当着朝廷的高官,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非要造反?当年从贼说是为了活命也说得过去,如今再造反是为了什么?

你倒是能当皇帝了,可我不还是臣子吗?

有什么不同?

丁会心里不痛快,又怕朱温对他猜忌,这两年他在潞州称病,从来不去掺乎什么迁都的事。

这次来救河内,也是他不得已为之。

如果见死不救,怕是在朱温面前无法交代,救吧?这就是个舍近救远的错误。

他很想直接攻打晋绛,把河中拿回来,可他又怕自己表现的太突出,受人嫉妒。

这几天,李存勖都派出骑兵对大营进行骚扰,他的哨探很难探到有用的消息。

天复五年正月十八日,天色暗沉,空中飘着洁白的雪花。

寒风一吹,让人瑟瑟发抖。

丁会在中军大帐里一边烤火,一边翻看着书籍。

突然帐外传来脚步声。

‘报节帅,急报。’

丁会打开急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原来,他刚进太行山不久,李克用的大军就包围了他的潞州、泽州。

如今潞州已下,泽州危在旦夕。

诶呀~~~

丁会在大帐里来回的踱步。

自己的老窝被占了。

可他仔细一思量,自己身后是十万大山,现在进山生不如死。

前面是李存勖的大营,进退不得。

对,自己还有骑兵呢?

他已经得到消息,骑兵一天后就能出山,到时候自己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至少能跟李存勖的骑兵斗一斗了。

天复五年正月十九日,太行山脚下。

沿着泫水的谷道,走出一支骑军。

这正是丁会的朝思暮想的骑兵。

五千骑兵走了近十天,才翻越了太行山,走出了崎岖陡峭的山道。

这一路上,摔下悬崖的马匹和骑兵就有几十人,雪天路滑,山道难行,一走出大山,众骑兵就瘫倒在地,战马也雪地上撒欢,寻找着枯草。

“都起来,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骑将是丁会的内侄,很得丁会的信任。

听到亲兵的吆喝,他们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去雪地上抓自己的坐骑。

近五千骑兵在山脚下乱麻麻一片。

猛然间,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一道黑线自远及近,近万骑兵踏雪冲来。

“快,上马反击!”

骑将再怎么吆喝已经没有多大效果了。

本就疲惫不堪的骑士,正在雪地上找马,这会的建制早就乱了,哪里还组织得起来。

有人飞身上马,一拨马头就跑,五千大军,就这样一哄而散。

亲兵部曲见事不可为,拥着骑将就跑。

可被万骑紧追,哪里还跑的了。

一时间,白雪被染红,惨嚎和哀求声一片。

有聪明人,向山里跑,躲在树丛里跪了一地。

这种地方可防止马踏,至少可留下性命。

丁会得到消息时,他的骑军已经被围歼了。

这下丁会傻了。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梁王的援兵。

可他现在离河阳太远,就算是援兵到了,自己也借不上力啊。

也不知怎么回事,营中有小道消息传出,老家被攻破,骑兵覆灭,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营中军兵闻讯嚎啕大哭,军心乱了。

丁会大急,一查消息来源,却是自己亲兵传出。

原来,亲兵在替丁会收拾营帐书信时,无意中看到了信中内容,由于思家心切,不免露了信息。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全营知晓。

这还不算,毕竟这书信谁也没见着,不敢肯定。

可这几天总有晋军往营中射箭,带有大量的传单。

言说,潞州、泽州已经投降,骑兵也被歼灭,就剩你们一营,投降者免死云云。

一时之间,相互印证消息,全营就炸锅了。

丁会再怎么弹压已经不管用了。

“唉~~~时也命也!”

丁会长叹一声。

当即派人去晋军大营联络请降。

“哈哈哈哈~~~好,告诉丁使君,欢迎投效。”

第二天,李存勖带全体将官出营迎候。

丁会手捧印信和几颗人头跪在李存勖的面前。

这几颗人头是朱温派给他的监军和不愿降晋的将官。

丁会当即写密信给自己辖区的各官员劝降。

这封信至关重要,泽州、邢州见信后都开城降晋了。

河阳的张全义并不知道丁会投降了,他还在河阳筹备粮草召集军兵。

粮草从开封沿汴河走黄河运往河阳。

而朱温的援军已经到达了汜水,过了虎牢关、洛口,沿河过河阳桥就能直达河阳。

倒不是朱温不重视河阳河内,而是他手里的军队被分散各处,开封的军兵也不多,他也要时间召集。再说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河阳城内的粮草倒是运了很多。

刚到洛口,就有消息传来,丁会与李存勖大战不敌,逃进了河阳城。

朱温心里暗怒,这个丁会怎么回事,当年的勇猛哪去了?

怎么总是吃败仗?去年败,今年还败,看样子是该让他动动地方了。

心里想着,朱温让大军扎营,五万大军的行止可不是儿戏。

丁会狼狈的带着败兵进了河阳,虽是败兵,可仍有五千多,虽然盔甲不全,可是武器尚在。

丁会与张全义是有交情的。

当年,张全义被李罕之围困,眼看就要饿死了,是丁会带兵解围的,也算对张全义有救命之恩。

如今丁会来救援兵败,自己能不让他进城吗?!

好酒好菜的招待,两人一起叙旧畅谈,虽然河内丢了,可张全义知道,早晚能拿回来,晋军根本就无法长期驻扎在怀州,就因为中间有群山阻隔,粮草不济。

张全义知道梁王快到了,他也就放松下来,和丁会畅饮起来。

要说喝酒耽误事呢,张全义一喝,醉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软禁在了府邸,河阳已经变天了。

李存勖哈哈大笑着走进了节厅,丁会跟在身后。

“你,丁会,你……”

张全义长着大嘴,都傻了。

要知道丁会可是朱温的元从啊,跟了十几年的老人,怎么就背叛了呢?!

“国维,不是我忘恩负义,而是形势使然。”

丁会虽面有愧色,可还是诉说了原委。

“你知道吗?我的昭仪三州都已陷落,骑兵也没了,就剩下一万步军,死守大营,军心早就散了,我不降能如何?”

“梁王马上就到了……”

“他怕是过不了河。”

如今河阳举城而降,张全义悔不当初,他张口大骂,丁会也不计较。

李存勖和丁会的两万大军进了城。

张全义好不容易召集的五千兵丁,如今也成了俘虏,开封的运粮船还在往河阳运粮,没人知道河阳已经陷落。

三天之后,朱温的大军来到了河阳桥。

按理,张全义应该来迎接,可只有丁会来了。

“道隐,国维怎么没来?”

“殿下,国维这几日着急上火,急火攻心病倒了。”

“哦?国维辛苦了。”

朱温看看丁会,见他没有异常,这才一挥手,大队人马过河。

五万大军一时半会也过不完。

朱温老奸巨猾,不肯过河,而是在河阳桥南,扎下营帐。

丁会心里叹息。

知道赚取朱温是不可能了。

当夜,河阳城内外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有人一把火烧毁了河阳桥。

已经过河的大军四处逃窜。

朱温睡到半夜,被喊杀声惊醒。

见河对面火光冲天,心知坏了。

刚要命人过河救援,大桥上火头四起,已经救援不及。

他一拍大腿,哎呀,国维和道隐出事了。

他到现在也没往丁会降敌上想。

这边朱温的人拼命冲上木桥救火,对面却喊杀声不绝。

好在过河的军队只有万人,不然朱温非吐血不可。

可就这样,他也是高呼一声,晕了过去。

河阳桥被毁,黄河南岸的朱温昏迷在大帐中。

三万多汴军眼睁睁的看着对岸汴军反抗越来越少,最后被杀光。

朱温昏迷,敬翔急令把梁王送回开封医治,大军沿河立寨驻守。

一时之间,李克用心头大快。

不仅攻占了大量的地盘,连丁会这样的大将都归降了,还俘虏了河南府尹、河阳节度使张全义,这个功劳可就大了。

如今天气严寒,晋军也不会再发动大的战役,先把战线稳固了再说,战线稳稳的推进到了黄河沿线。

垣县、王屋、济源三县也开城投降了。

这边李克用的晋军与汴军在黄河两岸相互对峙的时候,淮南的大军正和杨师厚的银枪效节都打的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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