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早上八点。
吕辰刚刚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
他伸着懒腰下到一楼,通过门禁一看,在门外按门铃的,正是他的大波浪讲师秦枫雨。
她穿着青春洋溢的白色运动套装,头戴一顶同色鸭舌帽,棕色的波浪长发系成一条长长的单马尾。
看着吕辰一身睡衣装扮,大波浪微微嘟着嘴道:“大早上的天气这么好,怎么不见你跑步?”
“昨晚有些累,睡过头了。”说着,吕辰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其实他一点也不困,精神正饱满。
“找女朋友了?”
“还没呢。”
“哦,我懂了,要节制啊。”大波浪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又问道:“吃早饭了没?”
吕辰知道越解释只会越让她误会,干脆地回道:“刚起床,正准备做来着。”
大波浪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对了,你家人呢?这么大栋别墅就你一个人住吗?”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吕辰收敛眼睑,嗓音有些低沉。
“哦,这样啊。”大波浪轻轻略过话题,“你到我家来吃早饭吗?我煮了些玉米还有蛋,你要想吃肉,我冰箱里还有前天买的肉排。”
“这...不方便吧?”吕辰有些犹豫。
大波浪很是豪爽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里也就我一个人。”
我说的不方便指的就是这个......不过吕辰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拒绝,你的大学老师热情地请你去她家吃个饭,你能拒绝吗?
很快,吕辰换了套常服,走进屋门洞开的秦枫雨家。
她家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靠左还开辟了一小块用石条圈起来的菜地,种了些葱蒜等常见蔬菜,想来应该是之前那对老夫妻留下的。
“快进来吧,我没准备拖鞋,家里干净,你光着脚就行。”大波浪系了条米色围裙,站在家门口招呼吕辰进门。
吕辰进了门,帮着大波浪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餐桌。
不用剥壳的水煮蛋、煮熟的玉米粒、几片干净的生菜、两面煎焦的速冻人造肉排,外加一杯温热的合成奶。
虽不是很丰盛,但在营养健康方面却是没得说。
地脉降临已有三百年,人造的肉蛋奶早已被广泛接受,吕辰前天也在超市买了不少。
“快吃吧,别客气。”大波浪脱下围裙,擦了擦手,做到了吕辰对面。
“谢谢秦老师。”
“往后你要是来不及做饭,都可以到我家来吃,我这厨艺勉强还说得过去。”说着,秦枫雨拿起餐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这怎么好意思?”
说实话,认识才几天,吕辰想不清楚秦枫雨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热情?
难道是因为师生的缘故?总不能有别的缘由吧?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几顿饭嘛,到时候你请我吃回来不就行了。”
“也是,那今天中午就请老师赏脸到我家来吃一顿。”吕辰只是单纯想要回礼。
秦枫雨挑了挑漂亮的柳叶眉,“哦,看起来你对你的厨艺很有信心?”
“还行吧,往常在家里都是我做饭,老师大可期待一下。”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这会电视里正播放着浔州当地电视台的早间新闻。
新闻女主持正在大谈特谈浔州市新近上马的几个基建项目,说到一半,她突然中断,语速也急促了起来。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区永和路南段突发暴力冲突事件,武安厅已前往现场,涉事路段已紧急封锁,开车市民请注意调整行程。
秦枫雨凝视着电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欸,武安厅都出动了,这么严重吗?”
浔州武安厅全名浔州武装安全厅,拥有大量官方行者,专门处理浔州市境内的大规模突发事件。
武安厅的出动,一般意味着有行者作乱,或许是联盟内的,又或是外部势力。
吕辰倒是没什么感觉,“浔州是边境城市,偶尔会有些外国势力跑进来作乱,估计是安南那边的行者吧。”
华亚联盟设立浔州城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遏制南面安南对联盟领土的侵占。
三十年前,华亚联盟进行内部统一战争时,安南曾偷偷出兵侵占联盟西南的领土。
联盟统一后,与安南多次爆发冲突。
直到浔州市项目落地,联盟在西南地区的力量大增,安南这才缩了回去。
不过安南依然贼心不死,这二十年间派了数不清的行者潜入联盟境内,或是破坏重要设施,或是窃取机密情报,甚至还会策反联盟的官方人员。
联盟这边当然也不甘示弱,对安南采取了多种手段,双方的暴力冲突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秦枫雨脸上浮现一抹忧色,“我在神都那边偶尔听说过一些浔州的新闻,只是没想到浔州这边会这么乱。”
即便有网络这种便捷的存在,大部分人对同一国度的其他地区依然保留着刻板印象。
倒不如说互联网反而更容易加深这种刻板印象。
吕辰解释道:“乱倒谈不上,安南那边现在在闹内乱,最近这几年已经很少在浔州搞风搞雨了,今天这种紧急事件已经有些年没发生过了,而且有武安厅在,闹不出乱子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秦枫雨拿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问道:“对了,吕辰,你是怎么看待地脉和行者的?”
“这个维度有点大,能不能具体一点呢?”
“比如说,你向不向往行者超乎凡人的力量?”
吕辰打趣道:“要说不向往,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太过沉重,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承受不起。”
秦枫雨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也是,我在神都那边有几个认识的人尝试过挑战地脉,他们那种惨状我是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哦,老师有认识的人挑战过地脉吗?”
“是啊,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失败了,你是不知道,挑战失败的后果有多惨,最少的都躺了半年病床,有几个还患上了特别严重的后遗症,说话都说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