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程燕皱眉说道。
程柳火了,她早就对程燕不满了,先是把着城里的工作不给她,现在又领了个外人进门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他们家的钱都是攒着给她治病用的,弄个外人进来白吃白喝算什么?
“凭啥不让我说!我”程柳刚要嚷嚷,目光就触到了程燕冷冰冰的眼神,心虚之下,自动消音了。
程燕冷冷看着程柳,一字一句的说道:“程柳,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少在我面前闹腾那些有的没的。”
说罢,程燕就没再搭理她,低头继续摆着碗筷。
程柳气的跺脚,然而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李爱华出来后,立刻跑去灶房帮李桂香他们端菜端饭,手脚麻利勤快。
“柳儿姐!”李爱华看到程柳,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嗯。”程柳爱答不理的应了一声,脸色不咸不淡的,倒是没有说难听话。
李爱华没把程柳这副不欢迎的态度放在心里,她早就听家里人说程柳生了大病,又天天闷家里不出去,性子阴阳怪气的,对自己亲爹妈都不客气
哎,都是可怜人啊!
她比较幸运,已经走出心理阴影了,可程柳显然还没有。
她和大家一起多包容包容程柳姐吧!
吃过饭后,李桂香烧了热水,招呼程燕和李爱华去端了大盆子洗澡,回头对程贵荣笑道:“爱华来咱们家挺好,就跟咱们多了个小闺女似的!”
程贵荣憨厚的笑了笑,“爱华懂事,招人喜欢!”
“也不知道燕儿跟她说了啥,刚来咱家时哭的那叫一个吓人,现在脸上都带笑了!要我说,还是燕儿厉害!”李桂香笑道。
这会儿上,程柳进了灶房,听到李桂香夸奖李爱华和程燕的话,忍不住问道:“爱华为啥住咱家啊?”
李桂香含含糊糊的说道:“她跟燕儿亲,就过来住两天。”
“那你们就让她在咱们家白吃白喝啊?”程柳不满的嘀咕。
程贵荣觉得自己现在压根就不能听到程柳说话,一听她说话就来气。
“我跟你妈都没嫌人家白吃白喝,你嫌哪门子嫌?吃你的喝你的了?”程贵荣生气的说道。
这个家能有今天的家底,说白了就是他们两口子和程燕的功劳,其中程燕的功劳占多半。程柳在家闲着没事,没下过地,现在连饭都不做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叨叨爱华吃白饭?
程柳咬着牙,转身走了。
她就知道爹娘现在偏心程燕,程燕愿意和李爱华亲,连着李爱华一个外人都比她这个亲闺女强!
入了夜,程燕和李爱华洗完了澡,俩人躺在一张床上说话。
借着窗口的月光,李爱华拿着程燕的手表看,稀罕的不得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手表呢!”李爱华羡慕的说道,“我见过我们校长的表,表盘子很大,没这个好看!”
程燕说道:“那是你呆的是个小地方,肯定见的少,听说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里有比这更好看的表。国外那些有名的,好看的表更多了。”
李爱华把表还给了程燕,翻身搂住了程燕的胳膊,说道:“要是我将来能去大城市,我给燕儿姐再买一块好看的表!”
“好,我等着戴爱华买给我的表!”程燕笑着说道。
“我肯定能买来的。”李爱华认真的说道。
程燕笑了笑,转而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你嫂子那事到底怎么回事?那天她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李爱华沉沉的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程燕说了一遍。
魏霞走了之后,李春生和王玉琴愤怒之下,没让李建国去魏霞娘家接魏霞。不幸的是,魏霞当天夜里就流产了。
再然后,在魏霞父母的阻拦下,李家人再也没见过魏霞的面。当然了,据说魏霞也是恨透了他们,不想见他们,还隔着门骂人,说不跟李建国过了。
李家人觉得十分愧对魏霞,当然不想让好好的两口子就这么散了,托人找魏霞一家说合。魏霞就开了条件,说继续跟李建国过日子可以,但李家得给她补偿,不能白流产一回。
什么补偿呢?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李家现在那个挣钱的辣酱作坊归魏霞所有,挣的钱都是魏霞的。
“不光以后挣的钱都交给我嫂子,我嫂子爹娘说了,在这以前挣的钱也得拿出来,都给我嫂子。”李爱华说道,吐出了一口闷气,“我爸妈答应了,我嫂子爹娘说等我嫂子做完了小月子,就让我大哥接我嫂子回家。”
程燕叹了口气,说道:“以后挣的都归她也就罢了,这些天挣的这点钱都不放过,也要借这个机会搂到手里,有点过分了。生意都给她了,你们怎么办?”
李爱华无奈的说道:“我爸妈也觉得过分,可谁让人家没了个孩子呢,我们理亏要是不给她,难不成真看着她跟我大哥散了?”
程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纳闷的问道:“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个讲究,已经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在娘家做月子,说是会影响娘家兄弟未来的生育,有这回事吧?”
管平县的确有这个迷信风俗,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在家做月子,否则会对娘家兄弟的子嗣产生不好的影响。
程燕记得她工作后有个同事娘家就是管平县的,生孩子的时候婆家没人帮忙照料,只能回了娘家,但碍着这个风俗,她同事只能另外租了一处离娘家近的房子做月子。那会儿都二零一六年了,还讲究这个,现在岂不是更讲究这个迷信风俗了?
况且,魏霞这是流产了要做小月子,在这年代大多数人眼里,小月子是不吉利的。正儿八经的生孩子都不能在娘家坐月子,更何况是小月子。
李爱华茫然的想了想,又摇摇头,“好像是听谁说过,可要是有这讲究的话,我嫂子的爹妈能让我嫂子在他们家做月子?我嫂子家可就魏虎一个独苗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