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登天阁外主街。
一队金戈铁马的千人玄甲军列阵前行。
为首的大将军身披炽翎重甲,披红旎大氅。
脚踏金履靴,腰束麒麟咬。
两肩之乃是狮子头肩甲。
两片护胸也是鬼面叼金。
正中间的护心镜印着唐书刻下的“叶”字。
大将军叶啸鹰身形魁梧,再加一身重甲挂,更是显得好似巨人一般。
身下战马四蹄足有一人高。
扬蹄就能踢死一人!
如此凶厉霸气的模样,让人一见便心神胆寒。
路行人根本不用旗兵鸣啰开路,直接自行让出一条通路来。
叶啸鹰大军走过,两侧行人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只因为叶啸鹰人屠名号太过响亮。
自他手沾染的人命。
不说百万也得有八十万!
若非叶啸鹰为人狠辣,还真镇不住身背着的百万亡魂。
叶啸鹰行至登天阁门前五百米处停了下来。
他在等,等雪月城的城主来迎。
长安来将,纵使只是六品随军侍郎也得城主来迎。
这是规矩,更是礼数。
不管你雪月城城主何等境界。
在朝廷派来的将领、使者面前,都是平民!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登天阁大门徐徐敞开。
司空长风与带着罗刹面具的李寒衣先后走出。
司空长风并未带着银枪。
因为见龙卸甲。
虽说叶啸鹰不是真龙天子,但他从长安来,就代表着真龙天子。
所以,司空长风不得携带任何武器。
李寒衣便不管这许多。
她两柄剑鞘中,如今只有一柄还有宝剑。
另一柄剑鞘里空空如也。
而这一点不同,也被叶啸鹰看到了眼里。
司空长风拱手行礼,开口说道:
“叶将军,不远千里从长安而来,所为何事?”
叶啸鹰见状翻身下马,笑笑说道:
“司空老弟,我此番乃是护送蜀王殿下赴任益州而来。回去的路顺道来看看女儿。”
见叶啸鹰如此态度,司空长风心里长出口气。
他略带埋怨的说道:
“好家伙,你带着一千玄甲军进程,我还以为你要踏平了我这雪月城呢!”
叶啸鹰闻言笑了笑,他说道:
“哪能呢,我女儿还在城里呢,若要踏平雪月城,伤到若依我可得心疼死。”
叶啸鹰这句话说的巧妙。
他没有否定司空长风的话。
这就表示,你雪月城不是踏不平。
若是不老实,长安下了圣旨,你雪月城我叶啸鹰也照踏不误!
话说一半,叶啸鹰话锋一转:
“不过我看也不用我这玄甲军踏平了,你这登天阁四个高手都拦不住人家一个老头。”
司空长风闻言与李寒衣对视一眼,随后略显尴尬的笑着说道:
“的确是技不如人,也叫我等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虽说拦不住,但也没让他作乱我雪月城。”
叶啸鹰闻言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他偏头看向李寒衣,调侃道:
“雪月剑仙,今天怎么换了副面具?原来那个丑面具呢?”
李寒衣冷哼一声,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戴什么面具,还要和叶将军报备不成?”
说完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
叶啸鹰嘴角轻翘,他已经猜到了缘由。
恐怕,这也和那个白发老者有关。
司空长风开口转移话题,说道:
“叶将军来我雪月城,只要不是来搞破坏,那好酒好菜招待着。”
“今夜城主府,大盘宴宴,叶将军定要来!”
叶啸鹰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就让司空老弟破费了!”
…………
入夜,雪月城偏僻之地,寒月亭。
此亭地势很高,能纵览半个雪月城。
夜晚雪月城内灯火阑珊,倒是漂亮的很。
李恪坐于寒月亭中,吹着晚风赏着夜景。
如今大唐天下正值中兴。
周边各国错综复杂。
西域三十二佛国、吐蕃、吐谷浑。
北方东西突厥、薛延陀。
东侧琉球高句丽,南下百越古羌。
李恪看着半城灯火,他不由得意气风发。
站起身来,朗声高喝:
“于后世千秋万代,每一户人家的窗台,我大唐的明月必朗照之!”
话音落下,身后登亭小路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李恪手执酒樽,负手而立,侧目回头。
他看到,来人一席青衣,姿容曼妙……
……
雪月正浓。
李恪回头的时候,青衣女子款款出现在眼前,她看到凉亭里的李恪后,惊疑出声。
每个夜晚,都是她在这里赏月,今日,却来了一个外人。
“你和你的父亲,长相有很大的差别啊。”
李恪随意开口说道。
“你认识我的父亲?”
“人屠叶鹰大将军,谁又不知道呢,你说是吧,叶若依!”
李恪转头看向叶若依的时候,皎洁的眼睛,瞬间便让叶若依,怦然心动!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当然知道你了,叶鹰和我说起过你……”
“什么,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认识你父亲了,你父亲就在雪月城吧,你猜猜看,你父亲为什么能够抽出时间来看望你?”
李恪的话,让叶若依,顿悟。
天下人,都知道蜀王李恪赴任益州,而叶鹰大将军护送蜀王入蜀。
“难道你是……蜀王殿下?”
月幕之下,叶若依看着李恪,亮晶晶的眼睛中,充斥着神往。
这就是蜀王殿下。
她听过很多有关于蜀王殿下的事情,在众多皇子之中,蜀王殿下最德才兼备,但却是最不受重视的皇子。
蜀王殿下,想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但是,所有人都在排挤他,偌大的长安,竟然没有蜀王殿下的立锥之地。
这是何等的委屈,努力的想要融入其他人的圈子之中,最终却被排挤出来。
叶若依走到李恪的面前。
前几日,她的父亲进入了雪月城,同她提起过蜀王殿下的遭遇。
叶若依为蜀王殿下鸣不平。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蜀王殿下?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排挤蜀王殿下?
就因为蜀王殿下的身,背负着前朝的血脉,就该受尽屈辱,无法反抗吗?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蜀王殿下,毫无建树,一事无成!
叶若依获得的蜀王情报的评价就是这八个字:毫无建树,一事无成!
她已经观望李恪许久了。
月光下,他忧郁的目光,深沉而有魅力,让叶若依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这个男人的心中,藏着大悲伤,负重前行!
月光下,凉亭里,李恪与叶若依闲聊着。
叶若依感觉自己与蜀王殿下一见如故,这种感觉,仿佛是多年未曾见到的好友,再次见到的时候,可以互诉衷肠。
李恪对叶若依的感觉,就是灵气十足,毕竟叶若依修行道术与剑法,师尊齐天师,赫赫有名,她的父亲又是大将军叶鹰。
转眼间,云遮月。
夜已深,寒风萧瑟。
“若依姑娘,时候不早了。”
李恪转身,同叶若依告别,月光下,叶若依看着李恪的背影,竟然心中有些不舍。
一切仿佛都是在梦幻之中。
现在,梦碎了,人醒了。
叶若依回到自己的闺房,久久无法入眠,她的脑海中,始终有李恪的身影,挥之不去。
翌日。
阳光明媚。
叶鹰正站在院子里:“闺女,爹来看你了。”
大将军叶鹰的身材高大,宛若一座黑塔,寻常人站在他的面前,只有他的一半高。
叶鹰准备回长安了,他昨天收到了飞鹰传书,陛下恐怕要与西域三十二佛国交战,他必须早早的赶回去。
要是回去晚了,征战的事情没有了他,那就是大大的损失了。
他可不想像王铁一样,十年守着一个赵玉真。
叶若依从闺房里走出来,眼睛有些红,叶鹰虽然五大三粗,但是心细如发:“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叶鹰和叶若依进入了前院的大堂里,叶鹰看着女儿,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父亲,蜀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蜀王李恪?你怎么突然问起蜀王了?”
“父亲,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
“蜀王啊,受命运约束,受皇权约束,受五姓七望约束,受道理约束……天纵奇才,却无用武之地。”
“蜀王不是已经成为益州大都督吗?”
“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而已……而且蜀王现在四面楚歌……”
叶鹰说出了李恪现在的处境。
叶若依听得心酸。
蜀王殿下,真是举步维艰啊。
叶若依,仿佛看到蜀王殿下负重前行,她仿佛看到蜀王殿下背负着一座山岳,被压得喘不过气,却依旧在扛着那座大山。
叶鹰好奇:“闺女,你怎么突然问起蜀王殿下了?”
“昨天我在寒月亭,看到了蜀王殿下,我和蜀王殿下在寒月亭里,聊了许久。”
“聊了许久?”
这句话被叶鹰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我要回长安了,三个月后,你也回长安,该好好修行了。”
叶鹰离开了女儿居住的院落,当他即将走出院落的时候,忽然止步,他转头向着屋里问了一句话:“昨天你和蜀王殿下在凉亭之中,可有其他人看到?”
叶若依已经送了出来,听着父亲的话,她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
坚持不住了。
没鲜花,什么都没有。
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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