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尔斗兽场比梅里昂此前想象的要大得多。
它占地大概有600多亩。
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押着梅里昂穿过密密麻麻的训练场,一排铁匠铺和商店,来到了奥武多和其它教练们住的营房。
教练们住的营房也是石彻的平房,但看上去比新手们住的房子要宽敞多了。
在营房外面,也是一排铁栅栏,有几名守卫在入口处把守。
押送梅里昂的一名卫兵向看门的守卫说明了来意。
“很遗憾,‘雄狮奥武多’现在这会不在营房。”守卫看着梅里昂,眼神里充满着欣赏。
守卫踌躇了一下,“不过,我可以帮你叫‘棕熊鲁依尔’,他是奥武多的左臂右膀,非常好的兄弟。如果你今晚这么急的话,有事请他转达也是一样的。”
梅里昂连忙点头。
“棕熊鲁依尔”就是前几天跟奥武多、“野狐什布”一起出现在训练场的另外一名高大的壮汉。
拿皮鞭抽向梅里昂,被梅里昂抓住鞭子不放的那一位。
“棕熊鲁依尔”显然都已经忘了自己的鞭子曾经被梅里昂抓住不放。
他一走出营房,就热情地一拳砸在了梅里昂肩膀上,“哈哈,想连赢五十场的男人,你有什么事这么急,明天说不行吗?今天晚上,奥武多和什布陪奴隶主巴奈尔去谈生意去了。”
“棕熊鲁依尔”心细地朝着营房侧面走,示意梅里昂跟上。
守卫们看了一下他俩,放心地站在原地没动。
“‘雄狮奥武多’和‘野狐什布’的工作,还需要负责陪奴隶主巴奈尔谈生意吗?”梅里昂很惊奇地问。
“是啊。奥武多在卡布尔贸易城的名声如日中天,在整个辛帕森大陆也有很多人听说过他。有这种人在边上当保镖,巴奈尔当然趾高气昂,今晚可是他的一笔大买卖。”
“那惠特曼和什布会不会有危险?”梅里昂担心的问。
“危险?不会的。卡布尔有最强大的海上舰队,没人在这里闹事后,还出得了海。”“棕熊鲁依尔”笑出声。
“‘雄狮奥武多’就跟奴隶主巴奈尔那最美的侍妾一样,”他揶揄地说,“对生意人巴奈尔来说,不过是生意场上最顶极的‘展示品’。”
“棕熊鲁依尔”的口气里,一半是嘲讽,一半是心酸和无奈。
梅里昂一瞬间竟愣住了。
虽然他知道“棕熊鲁依尔”说的是实话。
但是,那是个在角斗场上,一呼万应,给自己就像死神般压迫感的男人啊!
梅里昂顿时觉得自己的鼻子都有点酸了。
奴隶主的“顶级展示品”,这对强悍的“雄狮奥武多”来说,会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所以,奥武多才那么愿意帮你,渴望你完成他没有完成的第五十场胜利,获得自由。”“棕熊鲁依尔”拍拍梅里昂的肩膀,“你想请我向他转达的,是什么要紧事?”
梅里昂把下午在训练场上的事,向鲁依尔说了一下。
“下午的事,我听其它的角斗士说了,你希望奥武多可以帮你什么?”
“我不想要那三个月的‘新手保护期’,下个月就站上角斗场角斗;这样,在以后的角斗抽签制里,可以绕开德森和约克兄弟俩。”
“你是希望避免在角斗场上,杀掉他们吗?”
“我下不了手。”
“哈哈,你的想法跟德森的真是不谋而合。”“棕熊鲁依尔”笑起来,“我负责教授的是德森。今天下午,我去看德森的伤势时,他说的话,跟你一模一样,希望他自己下个月就站上角斗场;他的弟弟约克在第三个月上场,把新手保护期留给你,你第四个月上。”
“不行。”梅里昂肯定地说,“德森的伤还没有养好,不能上;约克现在还太嫩了,没有保护期的话,他上场就是去送死。”
“是。德森的伤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养好,他不可能带伤站上角斗场。所以,我拒绝了他。”
“还是让我上吧,这是最合适的办法。”
“但这样,会打乱奥武多对你的训练计划,由他来做决定吧。”鲁依尔说,“你先回去休息,我转告给他。”
两人走向营地守卫。
“奥武多是哪个地方的人呢,他出生在卡布尔吗?”梅里昂忍不住好奇地问。
“不知道,他十几年前被卖到斗兽场时,年轻,健硕,但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别看他现在胡子拉渣,不修边幅,当年跟你一样,也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在杀戮决断之下,也遮掩不住他的气宇轩昂。”
一队守卫押着梅里昂回到了他住宿的平房。
“‘雄鹿惠特曼’,你回来了。”
梅里昂一进门,坐在地上的约克就快速叫住了他。
“你今晚吃晚餐的时候,上哪去了?”梅里昂连忙坐到他面前。
“刹。”约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铁叉,狠狠地一把插在了地面上,斜着眼晴凶狠地看着梅里昂。
这根小铁叉大概十几厘米长,看起来像是吃饭用的。
梅里昂吃了一惊,仔细打量这根小铁叉,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哈哈哈哈。”约克的脸绷不住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大笑起来,“半个小时前,我把这根铁饭叉,叉在‘花豹德鲁’面前时,他脸上的表情跟你现在一样吃惊。”
“这把饭叉是我在契约自由民的晚餐上拿的,然后去找了‘花豹德鲁’;我告诉他,如果他再敢跟你过不去,到处挑畔、讲你的坏话,比如对他徒弟‘瞪羚乌达’,或者是其它什么人,我就一饭叉叉死他。”
“不会吧?”梅里昂不敢相信地说,“‘花豹德鲁’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听你的呢,我可是杀了他远房兄弟,让他丢了面子的人;而且,你也打不过他呀。”
“嘿嘿。”约克笑着说,“我的确是打不过他呀,但是我每天都去找他,逮着他叉,就算叉不死他,他也是要丢面子的。更何况,他也未必真的敢还手,我是自由民,杀死了他,不过是真的变成了奴隶;但我如果不小心插他的时候,失手杀死了我自己,那他这个奴隶就得去喂野兽!”
“你是这么威胁他的,”梅里昂不敢相信地看着约克,“然后,他就答应了?”
“哈哈,当然。”约克眨了眨眼晴,得意地说,“对他这种人你可别高看,也别讲什么礼仪。我是农庄出生、农闲时在边镜市侩混,三教九流见得多了,对付这种人,谈面子还不如直接挑明问他想不想喂野兽。”
梅里昂看着约克把铁叉放进衣服里,吃惊得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既很瘦弱,又很纤细的少年竟然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好好的睡觉吧,你专注地训练、打赢那五十场。”
约克把梅里昂推到草席上,认真地说,“其它的事,你不用多想,有我和德森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