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简单的午餐。
新手们完全不用守卫们驱赶,一窝蜂地涌向马厩。
“快去快去,先到先得。”
“哎呀,急什么?别人都把那些刚烈的、健壮的马挑走了,剩下的那些温驯的、好骑的马,不是更好嘛。”
“那你恐怕说反了呀,别人先把温驯的马挑走了,剩下些暴躁的马留给你。”
“我觉得你说得更有道理,走快点,走快点。”
斗兽场马厩前,是一大块马场。
马场四周用半人多高的木栅栏给围了起来。
守卫们已经把一大群骏马牵出来,栓在马场中央的杆子上。
一群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骏马低头吃着草,供新手们挑选。
新手们看着膘肥体壮的骏马,一个个都眉飞色舞,“太棒了。”
“听说,这一批骏马都来自塔那腾草原,那里是整个辛帕森大陆产马最好的地方,草地最肥沃。”
“塔那腾草原的马,不仅体格好敏捷,而且耐力也很好、突击能力很强。”
“是,大陆有些王国财力不够,不能大批量地去购买战马,只能购买一些种马,也是从那里引进。”
“我老家是山地,此前还都没见过马呢,这斗兽场为了训练角斗士,真是花钱如流水啊。”一名新手两眼放着光,摸着一匹白马的马背,“你瞧,这毛皮多顺滑呀。”
“哈哈,那是,我们角斗士给布卡尔斗兽场带来的门票收入,那更是瀑布啊。”
“一场角斗表演,门票能达到3万多个金币,巴奈尔想不发财都难;给我们配备好一点,提高角斗的观赏性,也很正常。”
约克兴奋得上窜下跳,在一群骏马中这里看看,那里拍拍。
他脸色红彤彤地,就像是一个在商店里,对着玲琅满目的货架挑选糖果的孩子,在马匹中转来转去,冲着站在马群外远远观看的梅里昂喊道,“‘雄鹿惠特曼’,看,我上次才说,自己在老家农庄就只骑过毛驴,这下,巴奈尔就把马匹给咱们给送过来了。”
过了一会,约克挑得眼花缭乱。
一抬头看到梅里昂仍然只站在那里看着马群,就一路小跑跑到了他的身边。
“咦,你怎么不去挑呀?”
“挑马不是像你那样在马群里这里拍拍,那里摸摸的。”梅里昂忍着笑,耐心地给约克解释,“除了要看马的体格、能力,还可以站远一点,仔细地去观察马的神态,动作,还要揣测它们的性格。”
“那你觉得我该挑一匹什么样的马呢?”
“这里的马都是经过精选的,体格和能力都没什么问题;你不如在你喜欢的那几匹马里里面,挑一匹跟你的性格最适合,这样,你们的配合度就高。”
“哦,好的。”约克也学着梅里昂的样子,站在马群旁远远地观看。
站在场边看了半个多小时后,已经有新手陆续地挑中了自己喜欢的马匹,他们从杆子上解下缰绳,套上马鞍开始试骑,其中,有好几个人显然都没有骑马的经验,被马匹摔得灰头土脸的。
一名新手被马从背后掀下来后,骏马开始在空地上奔跑,这名鼻青脸肿的新手跟在马匹后面拼命地追赶。
他狼狈的模样,引得其它的新手们一顿暴笑。
看到这匹马发起狂来,看守新手们的一队守卫也只好拿着木棍在马场上围堵。
守卫们拿着木棍在马场上跑来跑去,又引发了一些其它马匹的不安,有的停下吃草,有的想挣脱缰绳。
梅里昂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约克,你选好了适合的马吗?”梅里昂问。
“还没有呢。”约克有点哭笑不得地说,“我以前没怎么跟马接触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的性格都有些啥样的?”
“那匹白色的马在马群里不算很高大,但身形敏捷、性格温和,不欺生,应该很适合你。”梅里昂指着一匹正安静地、低头吃草的马匹对约克说,“最边上那一匹高大的黑马,肌肉发达、性格也很刚烈,你把它也先牵到一边,留给德森,等他的伤好了,看他喜不喜欢。”
“哦,好的。你自己呢,有没有选中合适的马?”
“这里面确实有几匹马挺不错的,但是,没有发现像‘雄狮奥武多’说的那种尤其出色,甚至万里挑一的。”梅里昂一边回答,一边推开马场栅栏的门,往马厩的方向走,“我得去问一下在马厩里工作的人,是不是还有什么马匹还没有牵出来。”
梅里昂来到马厩前。
“确实是还有一匹红色的马没有牵出来,因为它根本就没人能把它牵出来!”马夫们听梅里昂说,想试一下那匹马,都吓得瞪大了眼睛,“那匹马体格很彪悍,但是性格太暴躁了,我们就算给它喂草料的时候,也只敢远远地给它丢过去。”
“是啊。昨天有一名老角斗士的马到了退役时间,来换马的时候,看中了它,结果一进去就被它给踢伤了,肋骨都断了两根。”
“是,他还大骂这种长相的马不吉利;这么暴躁的马,根本就不适合上角斗场,太不听使呼了!”
“没事,我就是去看一下,如果不适合的话,那就算了。”梅里昂说。
马夫们纷纷拿起了墙边竖着的套马杆,把梅里昂带进了马厩,指着一排马厩里,最里头的一个说,“就是那一间,你自己过去看吧。”
在看到这匹马的一瞬间,梅里昂就知道它为什么叫“凝固的血”了。
这是一匹全身红色毛发的马,比其它来自塔那腾草原的马要高一截,它的体格非常健壮,四肢很长,肌肉发达——在它的双眼上方,是一块棱形的黑色毛发;这块整齐地黑色的毛发,在红色的骏马身上非常醒目,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已经凝固、发黑的血块。
它现在正瞪着梅里昂。
那块“凝固的血”,让它看起来非常地彪悍、杀气腾腾。
梅里昂沉默地跟它对视了一会后,打开马厩的门。
“凝固的血”继续瞪着梅里昂,看着梅里昂又解下栓在马厩上的缰绳。
梅里昂刚进一步,“凝固的血”就立即用红色的蹄子有力地在地面上刨地,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梅里昂把迈出去的那一步,收了回来。
继续沉默地跟“凝固的血”对视。
过了一会,梅里昂再往前迈了一步。
“凝固的血”又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梅里昂转身打开马厩的门,走出了马厩,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抵住了马厩的门,让它敞开着。
马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凝固的血”自己走出了马厩。
它跟在梅里昂的后面三、四米远的位置。
然后,一路慢腾腾地走进了木栅栏围住的马场。
梅里昂从架子上拿起马鞍,把它套在“凝固的血”身上。
“凝固的血”安静地站在马场上,让他套上了马鞍。
梅里昂用额头抵住“凝固的血”的前额,轻轻抚摸着“凝固的血”脖子上那火红的鬃毛。
然后,翻身骑上马背。
“凝固的血”不等他催促,已放开四蹄在马场上奔跑。
风驰电掣中,风从梅里昂的耳边呼啸而过。
那是来自塔那腾草原战马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