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们,想死,沿着马道直走。”98号囚犯用嘶哑地声音说,“想活,进原始森林,往北。”
说完,她也不回地离开了马道。
98号囚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非常有威严。
99号囚犯、“交际花阿芙莲”、“骗子雷森”和“化妆师格林’等毫不犹豫地跟在她后面。
剩下的两三名囚犯,一时间惊疑不定。
“小偷巴顿”看着“交际花阿芙莲”也跟走进了原始森林,急得连忙大叫,“阿芙莲,你不是答应考虑一下,出狱后,就跟我一起去找那个珍世的珍宝嘛!”
“你个傻瓜。”阿芙莲白了他一眼,“快跟上大伙儿,先保住性命再说。”
除了1号囚犯“沉默者”以外,所有人都紧紧地跟在98号囚犯后面。
切西蒙跟四名部下从后面赶到。
他们立即翻身下马。
在马背上一拍,让五匹骏马仍然顺着蜿蜒的道路往前跑。
看到“沉默者”仍然在朝马道前方走。
一名骁勇的骑手不由分说地,从后面一把抱起“沉默者”。
任“沉默者”在他在右腋下挣扎,“啊,啊”地叫着,不停地拍打他宽阔的脊背。
五人带着“沉默者”也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追上了囚犯们。
看着98号囚犯一米来高,侏儒般地身材,在原始森林中步伐蹒跚、行走不易。
切西蒙的一名部下快步走到她身边。
把她迅速扛起,放在自己健壮地右肩膀上坐着。
“切西蒙,按照你的地图来看,我们走到伊特亚犁河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98号囚犯问。
“大概半个小时。”
“我们还剩多长时间?”
“最多一小时。”
原始森林里,密林耸立。
月光只能透过一些树枝的缝隙,勉强地照进森林。
一名视力较好地军官在前面挥舞着马刀开路。
遇到那种实在是走不过去的地方,就砍掉挡路的树枝。
后面十几个人鱼贯而行。
但是,仍然有人时不时地被地面裸露着的树根所绊倒。
一行人在原始森林里,磕磕碰碰地行走。
切西蒙紧紧地跟在99号囚犯的身边。
“杀人狂埃布”不小心,又被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奶奶地,我们为什么非要走进这个原始森林呢,明明后面又没有人追我们?”他不由骂骂咧咧地大声说,“我们刚才怎么都,就相信了这个老巫婆?”
“小声点。”走在埃布后面的军官推了他一下,“你不想往前走,现在就可以立即返回,不拦你。”
“埃布,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好。”骗子雷森说,“这原始森林里,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窜出一窝黑熊,你能一口气杀死十几个人,但是不一定能一口气杀掉一窝熊;而且这森林里没准,还有老虎和大蟒蛇呢。”
“这个原始森林里有熊、老虎和大蟒蛇吗?”杀人狂埃布问。
“当然是骗你的,不然我怎么会叫‘骗子雷森’呢?”雷森狡黠地笑道,“不过,你可以一个人去试试,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些猛兽们。”
杀人狂埃布立即不吭声了。
远处,伊特亚犁河流,翻滚的河浪声渐渐近了。
一群人走到河边上。
现在,十几米宽的河水正在奔腾。
它看起来在北方深秋的寒风中冷得彻骨。
切西蒙看看月色。
“女的原地休息;20-50岁之间的男人,4人一组,全部都去砍树,轮流砍,越快越好。”说着,他拔出佩剑,砍断乔伊恩身上的木桩。
“我们萨克斯王国的统帅斯坦贝克,也是被你俘虏的?”乔伊恩问道,
“是。”切西蒙回答。
乔伊恩的手脚刚能自由活动,照着切西蒙的脸就是一记重拳,“你这个狗贼,不仅杀死了我好几个兄弟,还灭了我们王国!”
切西蒙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他一记重拳。
“你这家伙,怎么一逮到机会,就又开始打人啦。”切西蒙的部下们连忙扑上来,把乔伊恩再次按倒在地上。
“放开他。”切西蒙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喝止住部下,“你们接着砍树。”
切西蒙目视着乔伊恩,“‘千夫长乔伊恩’,我跟你并没有私人恩怨,只不过是在战场上,我们都忠诚于各自的王国而已——如果你觉得我灭了你们萨克斯王国,因此恨我,我绝不会还手;但你我都是战士,在上一场战争中输掉的,在下一场战争中打回来,那才是战士的荣耀。”
“至于你战死的那些好兄弟,他们上战场时,本来就应该有一个身为战士的觉悟!”
乔伊恩顿时愣住了,放下紧握着地拳头。
切西蒙把手里的佩剑递给他,“快点去砍树。”
乔伊恩接过佩剑,“你就不怕我反手一剑,立刻剁了你。”
“你也是我活抓的。”切西蒙说,“在战场上,两军交战,你的本事我心里有数,也敬你是条汉子!”
远方。
监狱的上空突然升腾起一束束的烟火。
在宁静地夜空中格外地耀眼,璀璨。
把巴特拉监狱这座纯白色的建筑,衬托得更纯洁无暇。
“六世死了吗?”98号囚犯问。
“是,你猜到了。”切西蒙肃穆地回答,“撒克鲁六世已驾崩了,不治身亡。”
“哈哈,他连监狱里这么多穷凶恶极,简直能祸害整个辛帕森大陆的重刑犯都一口气释放了,又有什么猜不到的?”98号囚犯用嘶哑的嗓子说,“就连99号犯人都释放了,他死得恐怕还很不开心!”
切西蒙沉默不语。
“但不管怎样,你对他的效忠已经结束了。”98号囚犯呵呵地笑道。
砍倒的几棵树已整齐地码在河边。
切西蒙问四名部下,“你们猜到了吗?”
“没有!”
“但是切西蒙统帅,我们在战场上随你南征北战十几年,以后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你。”
“我现在已经不是撒克鲁帝国的统帅,你们叫我切西蒙就可以了。”
巴特拉监狱的方向,传来一大片车马地嘈杂声。
监狱高墙的大门“咚咚咚咚”地拉起。
像是有几百名士兵在倾巢出动。
从监狱内涌出,奋力地在朝马道追击。
“追兵已经出发了!”切西蒙简单地说,“把女人们,还有1号‘沉默者’那个老头,放在树上面坐着;男人们抓住树的躯干,大家一起跳河,顺着伊特亚犁河流往前漂,追兵肯定会分一路搜查原始森林,但等他们赶到,我们早已经飘远了。”
“我们要跳河?”小偷巴顿吓得从地上一弹而起,“这么冷的天,跳河就算抱着树不淹死,也可能会冻死啊!”
没有人理他,囚犯们都在忙不迭地七手八脚地搬树。
看到“骗子雷森”已经去挽“交际花阿芙莲”的左手了,巴顿也连忙冲上去牵住阿芙莲的右手。
切西蒙的几名部下一起,把一棵大树推进河里。
切西蒙把99号抱起来,放到了树上面。
少女看着巴特拉监狱方向,“到了港口后,我想找个地方,把你在监狱里看到的那幅画,纹到背上。”
“好。”切西蒙说。
一行17人在奔腾地伊特亚犁河流上,乘着河水,起起落落地,滚滚而去。
河流的尽头,就是萨德海面的入海港口。
第一楼阳光照进了卡布尔斗兽场。
梅里昂猛地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做得很奇特,一幕接一幕急剧翻转,却又相当地真实。
“那名在监狱里出生的孩子,她终于地自由了;但是现在,却仍然跟着这样一群龙蛇混杂的人在一起,看起来,怎么都甩不掉,不知道对她来说,这是好还是坏!”
“撒克鲁六世正当壮年,壮得跟头黑熊似地,怎么会得了病,驾崩呢?”
“看来,我真是恨不得他早点去死。”梅里昂笑着摇摇头,“哪怕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