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又祥和的河口镇突然被一阵马蹄声给吵醒。
易小川现在的心情低到了极点,而跟在他身后的蒲胜等人也很清楚他们过来的原因以及此行的目的。
他们虽然都没见过幼娘,但是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每次闲谈的时候,易小川总是会一脸幸福得谈及幼娘,说他们约定好了,等他功成名就后,就会回去完婚。
易小川一直以来都是言出必行之人,可如今幼娘却被人逼死了,可想而知易小川会做出什么来。
越靠近河口镇那个山神庙,易小川就越是伤心,泪珠不受控制得往外流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幼娘是易小川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关心他,爱护他,呵护他,处处为他着想,如今尹家逼死了幼娘,易小川必须要让尹家血债血偿!
河口镇的村民哪见过这种阵势,还以为又是秦军来了,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有眼尖的认出来领头的是原本住在山神庙的那个易小川,这才停止了慌乱。
不是说这小子逃徭役被杀死了吗?怎么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并且还带了这么多人马?
看来他是山神徒弟的事情是真的,不然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会发迹成这样?
易小川一行人在尹家门口停下,还未等易小川发话,吕泰就急不可耐得喊道:
“来人,去帮公子把这道门砸了!”
“不用,我自己来!”
易小川手持镇岳,对着尹家的房门用力劈砍了下去,手脚并用,很快就把尹家的大门给砸了。
周围的乡亲们也纷纷赶过来凑热闹,听说易小川当了山匪,那他身后的这些人岂不都是匪徒了?
这么兴师动众得,想必肯定和苏家幼娘有关,半年前苏幼娘和她爹突然消失,没多久她娘也不见了,都说和尹家有关,看来易小川这小子是来寻仇了。
“大胆!你可知这是谁家?竟然敢破亭长大人家的门板,”
一个奴仆走了出来,应该是刚过来的,不然不会认不得易小川。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小川一脚给踹了进去,那人还想起来接着骂,易小川抬手就是一剑直接结束了此人的性命。
这就叫匹夫一怒,血溅七尺。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死亡的恐惧不仅让围观的群众胆战心惊,纷纷又逃离了这里,也让尹家闻讯而来的管家吓了一跳,拼命拍打着尹正的房门。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尹正出来不悦问道。
“大人,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你前面带路,看我不把他抓起来!”尹正还不只大祸临头,还以为是来了业绩。
可当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被杀的原来是自己的仆役,一个浑身是血年轻人手持长剑,正站在原地看向自己。
“终于出来了吗?”易小川的声音很冷,冷到尹正不由得打了个寒碜。
见眼前这人一步步逼向自己,尹正惶恐不安,随手抓住一个仆役就挡在自己面前,嘴里还不停地下着命令。
“给我挡住他,挡住他!”
易小川可不是之前的易小川,杀只鸡都费劲,在这一年被秦军围追堵截中,哪一次不是他身先士卒,再加上平日里勤加练习,虽说没学会什么套路,但招招都是夺命的招式。
现在远处的吕泰等人未曾插手,一来这点人并不能阻挡住易小川,二来幼娘的仇必须他本人报仇才行,他们无法插手。
唰唰唰……
刀光剑影之间,几个仆役应声倒下,身边无人可躲后,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尹正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呵斥。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按《秦律》当斩!念你初犯,速速束手就擒,可免你一死!”
“呵呵,尹亭长好大的官威啊,既然你这么熟悉《秦律》,那为何不把您的宝贝的儿子和赵二娘杀了,以示效尤?”
尹正从最初的慌乱中稍微冷静了些,眼前这人相貌有些熟悉,声音更是感觉像是在哪儿听过。
一年前的易小川身体瘦弱,又不爱讲话,还常常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类人。
可如今的他先不说身强体健,气场强大,就说他刚刚那身武艺尹正打死也不会想得到这是易小川。
“你是……易小川?!”
尹仁贵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神色大惊。
“什么?你还没死?”赵二娘也吓了一跳。
“我要是死了,谁来帮幼娘报仇呢?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岂不是能够逍遥法外?”
易小川冷笑一声,宛如阎王索命。
赵二娘冷汗直流,她之前做了什么龌龊事情心里十分清楚,每一样都足够让易小川杀了她,悔不该当初没能尽早杀了易小川,让他有机会回来复仇。
“易小川,你就是那个逃犯?你现在居然还敢出来,就不怕秦军来围剿吗?”
尹正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戴了个有颜色的帽子,而且还挺大,不过当前性命攸关,先把眼前这件事结束再说。
“盗匪?尹亭长,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打听打听,如今这天下成什么样子了。”吴臣嗤之以鼻。
“小川兄弟如今和吴苪共同起兵反抗暴秦,刚刚杀得周旷大败而归,他本人的头颅还挂在鄱邑县的城门口上呢。”
“你,你又是何人?”
尹正听到这个消息后,理智告诉他是真的,但是内心里却不愿相信,这个贱民居然能当头领,还打败了秦军,这不可能!
“我?”吴臣趾高气扬说道:“我父亲就是吴苪,怎么,也需要向你证明吗?”
完了!
这是尹家所有人的共同想法,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尹家身为朝廷官员,便是起义军的首要攻击目标,更别说还有私仇。
“那你们身为义军,那也不能随意杀人,不然这‘义’你们怎么担当的起?”尹正硬着头皮反驳道。
“随意杀人?”易小川嘲讽道:“尹亭长,可怜你整日在外奔波,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住口!”
“别说!”
眼见快要纸包不住火,尹仁贵和赵二娘异口同声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