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刘邦,见过上柱国。”
刘邦的姿态很低,当然他现在也没有摆谱的资格。
“快快入座!”
虽然刘邦带来的两三千兵马项梁并未看得上,但是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这次多谢你替易小川和英布夹击草帽山,使得我军可以顺利抵达彭城。”
刘邦虽是无赖,但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真的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吹嘘了一番后这才勉强收下。
看着如此亲密无间的二人,易小川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再过十几年就是眼前这个谦卑的男人夺取了项家的江山呢?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刘项两家还能不能这么亲密。
“你就是张子房?”
很快,项梁就把目光从刘邦身上转移到张良身上。
刘邦此刻却十分紧张,把目光投向易小川身上,以为是易小川把张良介绍给了项梁。
张良可是个宝贝,刘邦可不想让别人发现。
“张良见过上柱国。”张良神情自若。
“子房先生客气了。”项梁感激道,“当年子房先生救了吾弟性命,这份恩情我项梁至今还记得,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让吾弟北上亲自给你道谢。”
易小川知道项梁说的是张良救项伯的事情,但是刘邦不知道,知道是这个原因后这才缓了口气。
至于樊哙萧何等人,项梁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见人都在,于是对刘邦问道:
“听闻你去过彭城,请问景驹、秦嘉为人如何?这彭城又是怎么防御的?”
刘邦神情有些不自在,觉得项梁话里有话,在敲打他投靠过景驹秦嘉这件事。
这件事往好了说叫做弃暗投明,但是往坏处说就是背信弃义。
而且攻打彭城这么大的事情,项梁为什么还要询问自己?项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野心吗?
刘邦思索了片刻说道:“秦嘉景驹不过小人尔,自不量力,至于彭城守备,不堪一击。”
“说得好,两个自不量力的小人。”项梁轻哼。
这时,蒲胜走了进来,汇报最新的军情,原来秦嘉承受不住压力,带着人马从原本刘邦的地盘上溜了。
秦嘉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城破人亡,不如现在突围出去,到时候不管是赵王,魏王还是什么王,都可以去投奔,起码能保住这条命。
为什么选择沛县方向,则是因为刘邦把大部分军队都拉走和项梁汇合了,这里最为薄弱,而且秦嘉怎么说也是有一些追随者的。
刘邦听闻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溜走的,当即就想让樊哙去追回来,但是却被项梁喊住。
“这等小事就不用劳烦你了,小川,你去把秦嘉带回来。”
虽然不知道项梁是什么用意,但是易小川还是领了军令,立马率兵追击。
接下来,项梁趁着夜色正式开始攻城,所有将领都有自己的任务,只有刘邦以及他的部众们坐在大营中发呆。
看着前方捷报频来,刘邦的内心就越酸。
彭城没了秦嘉坐镇,军心动摇,不出三日必定破城,只要再把秦嘉擒获,那么这次出征项梁就可以大获全胜。
但是项梁明显在防备刘邦,最为明显的就是不让他上战场,把所有的战功都给了项氏集团。
刘邦也因此感觉到了羞辱,他对权力的欲望在无限膨胀。
也许也是因为今天,他与项家的仇就此结下。
讨伐秦嘉景驹一战,项梁的声望无异达到顶峰,虽然主要战斗是易小川英布打下来的,但谁让项梁是主帅呢。
又坐了一个时辰的板凳后,刘邦等人郁郁不得志得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刚拉上帘子,樊哙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的,居然看不起我们,没有我们你能这么快打下草帽山,攻下彭城?过河拆桥,无耻小人,比景驹秦嘉之流能好到哪里去?”
刘邦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说到底草帽山其实是人家易小川打下来的,他去的时候已经结束战斗了,最大的贡献无非是把雍齿的兵马给收编了过来。
“那个易小川是真心待我们,但是这个上柱国……哎。”萧何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们?真打起来我们也不比他们差!”周勃也愤愤不平。
“凭什么?凭人家是项燕的儿子,凭人家是上柱国,我们这些泥腿子能比吗?”樊哙直来直去,但是能让所有人都闻出来酸味。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走一步看一步。”刘邦不愧是刘邦,能屈能伸。
可是刘邦能忍,他的部将们却忍不住了,纷纷各抒己见。
“幸亏沛公高瞻远瞩,我们只是和项梁合作而非是投奔,不然也就当一条狗罢了。”夏侯婴说道。
“非也非也,你看那易小川和英布,他们不也是投奔过去的吗?如今也算项梁麾下大将,独自领兵在外,项梁之所以给我们甩脸色,无非是因为我们太过弱小,而且还不听号令,扪心自问我们现在他的位置上难道不会这么做吗?”曹参给出了反对的意见。
“哼,这一仗下来他牛鼻子都要上天了,可项梁身为上柱国,却没有身居高位者的胸襟,这种人值得我们去归附吗?”
作为在沛县就跟随在刘邦身边的人,夏侯婴知道刘邦的志向和抱负。
“那你们认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邦向他的智囊团询问道。
樊哙上前说道:“反正易小川也没走多远,他对这里地形也不熟,我带上兄弟抄近路把秦嘉抓了,这功劳就跑不掉了。”
“不行,项梁这么做就是想让易小川获得战绩,我们这么一弄不显得抢功嘛?以后的处境就更难了。”周勃不同意。
萧何这时候也站出来反对:“没错,我们这样不仅得罪了项梁,还会得罪易小川,得不偿失啊。”
“就算抓住了秦嘉又能怎么样?”夏侯婴也反对樊哙的计划,“到时候人家说一句协助有功,功劳还是人家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刘邦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在等张良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