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看着固执的庆丰,心中五味俱全。如果是现代,她也许能不考虑任何因素,直接跟他天涯海角都没问题,可如今身在这个时代……
她叹了口气,看着庆丰坦诚:“庆丰,我是商贾之女。你少爷是公主府公子,是可以宫廷赐婚的人,他真的可以掌握自己未来吗?”
“我回了信又能怎样……”云心沉默了。
庆丰抱拳掷地有声的说:“庆丰虽不懂少爷心思,却知道少爷为了防止被皇上赐婚,还有被将军扯出去相亲,自己去了军营历练。这刀山火海的,从不埋怨。”
云心心有不忍,放不下,舍不得。既然如此,随心而动顺其自然吧。她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书房。青樱等云心进屋,忙过去跟庆丰悄声说了句:“我们小姐去了书房,你放心,她去写信了。”
庆丰松了口气,心中略有些失落和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
云心回到书房,她知道,感情的事越拖越累。可是,如果让她来断了两人的缘分她真的不甘心。
她拿出荷包里的玉蝉,轻轻说道:“如果你能传递出信息就好了。”玉蝉静静的躺在她手心,晶莹剔透,就像是他单纯透亮的心。
云心虽然身体年龄才十几岁,可是心里面却真的是上过大学的人啊。她无奈的笑了笑,将玉蝉放在桌上,画了一只玉蝉,然后随手勾画出一只网,将它罩住。
画上只写了三个字:望珍重。
庆丰接过画卷就马不停蹄的走了,云心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
青樱问她:“小姐,您不是喜欢那个薛少爷?如今怕了?”
“别胡说!你懂什么?!”云心脸红红的训斥青樱。
不知不觉几日后,当庆丰以最快速度赶路,出现在薛明睿面前时,薛明睿惊呆了。
“你你你……原来庆丰也有不顾颜面的时候。蒙头垢面真的是……”薛明睿托着下巴啧啧道。
庆年看到这样的庆丰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庆丰却不像往日跳脚反驳,而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少爷,信送到。房姑娘也回了信。”他举着画卷给薛明睿。
薛明睿看着庆丰,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不安。他接过画卷打开,只觉得一时间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珍重?!她什么意思?!”薛明睿大声吼着拍了下身边的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杯子盖滚了又滚。
他岂能没看懂云心的用意?玉蝉和网再加上那三个字,分明是想断了与他的关系。
庆丰没有抬头,只是跪在薛明睿跟前。
“那边发生了什么?她说过什么没?”薛明睿冷静下来,他知道的,这丫头年龄虽小心性甚至比他都成熟,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庆丰抬起风尘朴朴的脸,没有了往日的笑脸,认真的回答:“据房姑娘说,是见到了福康公主。”
他不敢直视薛明睿的眼,薛明睿此时眼中有火苗。
“她想做什么?!!她怎么查到的房丫头?!后来呢?”薛明睿恼怒的说。
“房姑娘并未告诉我她和福康公主说了什么,只是……”庆丰停顿了,他知道说出来少爷指定会发怒。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干嘛?!”薛明睿急着用脚要踢他。
“其实房姑娘一开始都不准备回信,是我固执的站在门口等她许久才回的信。”庆丰小声地回答。
薛明睿撤回要伸出去的脚,一下踹到了桌子腿,卡的一声,断了。
“她竟如此狠心?!可有说什么?”薛明睿愣愣的问他。
庆丰将云心的话一字一句再现后,抬眼看着薛明睿说:“少爷,我看并非是房姑娘变心,她好像在怕什么。”
“怕?!是啊,她这是胆子小,怕了他们。哼,怕什么,不是有我呢。”薛明睿听完云心的话反而平静了许多。
她怕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福康会去找她,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怕自己受伤,她怕他们两个没有结果……
“准备一下,我们去济南!”薛明睿忽然说了句话打破了沉默。
庆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以啊少爷,逃兵会被缉捕的!”
薛明睿沉声道:“还能杀了我不成,我必须去见她,就一面也可以。”
庆丰急得挠头,庆年拦住薛明睿:“少爷,他们不会杀了你,可是会已此为把柄让你答应他们的事。”
薛明睿一听停下了脚步,他摸了摸胸口,仿佛下定了决心说:“你们两个是我的心腹,这次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们了。”
他从胸口处拿出一个红色小瓶,倒出一枚药丸放在手心。
“少爷!你准备这么做?!”庆年见这药瓶就知道了薛明睿的想法。
“只能如此,我中毒昏迷后,你们去找将军,就说只有孙老才能救我。带我走路上喂解药给我,记住孙老说过两日内服用解药管用。”薛明睿说完一仰头吃下了那枚药丸。
庆丰不忍心的看着少爷,握紧了拳头:“少爷这么做值得吗?”
薛明睿嘴角流出血,笑着说道:“值得。”说完便倒向庆年。
庆年扶住薛明睿,对庆丰说:“你现在不易见将军,我去,你看好少爷别让旁人伤到他。”
“是。”庆丰和庆年将薛明睿扶到床上,庆年匆匆离去。
将军营帐中,薛炎硕听到薛明睿中毒消息惊的掉了手中战报。
“这怎么可能!他跟孙老学医,从未中过毒啊!”薛炎硕边疾步走向薛明睿营帐边吩咐人找军医。
军医诊脉后摇了摇头,对薛炎硕说:“将军,小的医术不高。虽知道少将是中毒昏迷,却不知如何解毒。我只能针灸让他醒来一时。”
“好。你施针。”薛炎硕想着他醒来可以问问究竟。
几针下去,薛明睿缓缓睁开眼。
“睿儿!谁给你下的毒?!你可知解毒方法?!”薛炎硕焦急的问。
薛明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睛。薛炎硕急得赶紧唤军医再施针。可是军医却不肯了:“如若再施针让少将醒来,会伤了他元气。”
“这可如何是好!”薛炎硕心头慌乱,打仗至少他有兵法,可儿子中毒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军,少爷昏迷前曾说,只有孙老才能救他。”庆年上前稳稳的说。
薛炎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让人寻来!”
“将军,这一来一回,等孙老到了,怕是少爷病危。请准许我和庆丰护送少爷去寻孙老。”庆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