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川向侧方看去,发现是个陌生的胖子。
有了刚刚的经验,两名保镖也没拦人。
“哈哈哈,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江老师可比网上照片帅气的多。”
得,又是来找他儿子的。
江知非双眼微眯,认真上下打量了眼来人。
发量稀疏且秃顶,粗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牛仔裤,还有露出一截的白袜子。
江知非在对方自我介绍前,抢先说:“让我猜一猜,您从事的不会是互联网行业吧?”
“神了,神了!”
男人惊呼说:“江老师慧眼如炬,竟然猜出我干过程序员。”
就您这身打扮,想不被人猜中都很难啊。
男人递给江知非一张名片,笑容满面说:
“不过那是我老本行,现在我换了个岗位
郑重自我介绍下,在下江文中,和江老师你是本家,目前任职副总经理。”
江知非闻言,顿时一惊。
全称,是鹅厂音乐娱乐集团。
虽然起步相对较晚,但却是华语音乐界不可忽视的存在。
如果江知非没记错,鹅厂音乐会在三年后成功上市,市值突破500亿美元。
由于背靠南山必胜客,鹅厂音乐发展迅猛。
如果说,索霓音乐是全球三巨头之一,那鹅厂音乐,未来毫无疑问就是国内霸主。
即便很火的网抑云,与其相比,体量也相差很多。
而的副总经理,即便在整个鹅厂来说,也算得上高层。
“幸会,不知江总前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知非不卑不亢地发问,令对方笑着回应: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仰慕江老师的才华,想为你接风洗尘。
另外,顺便问问江老师,是否对我们感兴趣?”
面对鹅厂高管抛来的橄榄枝,江知非还没回答什么,却听江平川冷哼:
“道德经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你小子还年轻,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小心被人给骗了。”
江文中看了眼江平川,有些尴尬说:“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父亲。”
“哦哦,原来是江老师的父亲,令父仪表堂堂,果然是虎子无犬父。”
江平川:???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感觉别扭。
甚至在旁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闻言都在忍笑。
“那个,”江知非不好意思说:
“江总,犬父的脾气不太好,这样,我们互相加个微聊,改日再详谈。”
“哈哈,好的江老师,说好了,改日一定。”
江文中打了个招呼后,也如同杰森李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江平川脸色涨红,怒道:“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他话说一半,却被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
“江老师,很冒昧打扰到您。”
江平川闻言,怒气冲冲转头。
然后他看到,两个保镖就如同两个电线杆子,纹丝不动杵在原地。
面对打扮干练,一头短发的职场女性,江知非问说:
“您是?”
“我是来自泰和音乐的魏娜,这是我的名片。”
江知非看了眼,赫然又是个高管。
燕京泰和音乐公司,成立于二十多年前,是业界的老牌音乐公司,根基实力最为雄厚。
在互联网不发达的年代,泰和音乐简直就是称王称霸。
而经过多次公司合并,泰和音乐实力更上层楼。
即便如今稍显颓势,但依旧是华语音乐圈的老牌巨无霸。
江知非收起名片,笑问:“魏总来找我,不会也来给我接风洗尘吧?”
魏娜涂着烈焰蓝金色口红的双唇微绽,语气诱惑说:
“那就看,江老师能不能给个机会,赏个薄面,让我亲自招待一番。”
江知非:
你说的这个招待,它正经吗?
忽然间,如同利剑般的眼神,从江知非侧方射来。
趁小雨醋坛子还没打翻,江知非连忙推脱说:“谢谢魏总好意,但我这边有事走不开。”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魏娜也没再做纠缠,风情万种说:
“那我就只能期待,未来能在公司收到,江老师投稿的作品。”
江知非只想赶紧打发走对方,随口回应说:
“一定来稿,一定来稿。”
“那好,江老师再见。”
魏娜飒爽转身,在空气里留下雕牌真我香水的味道。
而她还没走多远,又有声音传来:“江老师”
江平川彻底麻了。
连续十几拨人,陆续前来拜会江知非。
并且,这些人还都是各大音乐公司的高层。
仿佛互相商量好似的,他们也不耽误时间,随便聊几句,放下张名片就走人。
可即便如此,江知非几人,还是在炎热的户外,站了十多分钟。
两个保镖站在不远处,好像两个萌萌哒的吉祥物。
而送走最后一人,江知非才松口气。
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滋味,其实也不太好受。
而江平川此刻,难得保持沉默。
最初时,他还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江知非找来的托。
可等到停车场内,一辆又一辆的商务车,从他的视线内离开。
江平川这才愕然发现,那些人所言竟都是真的。
自己以为是个草包点心的儿子,竟然不动声色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擦了把额头的汗,江知非对三女抱歉说:
“不好意思,害你们在这儿受热。”
“没关系没关系,小非真是长大出息了”
袁容连忙夸赞,然后连忙递出纸巾。
可下一瞬,路朝雨很自然地接过,微笑说:“袁姨,我来就好。”
她走上前,仔细揩拭去江知非脸颊的热汗。
江平川看着,怎么都难挑出毛病的准儿媳,竟隐隐对江知非生出些羡慕。
人类的本质都是柠檬精。
几人坐进价值一套房的库里南。
江平川开车,江知非坐副驾,而三女坐在后排。
行驶在南浦大桥上,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是将要入夜的魔都繁华美景。
重拾些为人父的体面,江平川状若不经意说:
“你小子第一次来淞沪,感觉很震撼吧。”
“没有。”江知非淡淡回道。
“你小子,也不知随了谁,就是死鸭子嘴硬。”
江知非对此,也懒得做解释。
若他真是第一次来淞沪,或许会产生江平川所说的感觉。
可前世,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后来又去了燕京。
故地重游,心底生出些感慨,却难再有昔日震撼。
车子开了有将近半小时,在皇甫区一家富丽堂皇的饭店前停下。
江知非仰头,看到楼上的繁体店名:
合平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