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温轻舟,走在八楼靠窗的走廊上。
从这里向外远眺,能清楚看到流光溢彩的浦江夜景。
被江知非牵着手的路朝雨,看到这般绚丽的景色,不由渐渐放缓脚步。
江知非察觉到小雨的异样,在其耳边低声说:
“待会儿我领你去九楼露台,那边的夜景更好看。”
“是吗,老江你不会搁这儿忽悠我吧?”
“怎么会,我人品可杠杠的。”
单从赏江景的角度来说,江平川选这地颇具眼光。
合平饭店紧邻外滩,尊享浦江美景。
同时,其又兼具近百年厚重的历史背景,不计其数的名人政要曾下榻于此。
食物做的虽称不上顶尖,但也绝不算差,服务更是一流。
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上,有那么亿点点贵。
别的不论,单说高达15的服务费和包厢费,江知非就觉得很不合理。
但即便如此,来合平饭店就餐的人,依旧可以用趋之若鹜来形容。
像江知非他们就餐的包间,没点硬实力,根本就别想提前预定到。
难怪网上有情感老师说,当你觉得包包贵的时候,错的不是包包,而是你。
那人下句话说的什么来着?
好像是,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18万
而紧贴在路朝雨身边的江沐晴,见两人在说悄悄话,插话说:
“切,你就骗咱爹吧,都知道华懋厅露台,还说没来过这儿。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小雨姐当心别被他骗了。”
路朝雨偷笑说:“沐晴说的有道理,我以后还真得小心些。”
“没错,拉长耳朵,提高警觉,神经细胞,全面戒备!”
江知非:
这从哪儿整出的小词。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胡乱插嘴。”江知非故作吓唬说。
“呜呜呜,小雨姐,我哥他凶我。”
一瞬间,江知非觉得,江沐晴就是林知意第二。
同款大功率高亮度电灯泡。
一行人走到长廊尽头的龙凤厅,服务生帮忙拉开门。
“同学们,老师们,你们看,我把谁给请来了?”
温轻舟一边笑着开口,一边率先走进宴客厅。
几人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江知非便面露惊讶。
好家伙,人还真不少啊!
宽敞精致的宴会厅里,围绕场地中心,摆放着六个大圆餐桌。
而中间空出的地方,则摆放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
几对男男女女围绕着钢琴,正挽手跳着华尔兹。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不愧是文化人儿的聚会,就是这么有格调。
自己这算不算,成功打入镇旦大本营内部?
而见温轻舟一行人走近,几个脸色微醺的男人,连忙起身迎过来:
“学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师妹,上次见面,还是你在燕京出差。”
“容容,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风采如旧啊。”
几人表情殷勤,又好似在缅怀。
每个男人心底,总存有挥之不去的白月光。
即便从未属于过自己,却依旧烙印在脑海,久久难以忘怀。
这是能证明,他们青春过的印记。
而对无数的镇旦学子来说,那年亭亭玉立,不染尘埃的袁容,就是心底那抹白月光。
铅华洗尽,圆融如意。
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袁容面对老同学们的热情,也早就司空见惯。
她客气几句后,向几人介绍路朝雨说:
“这是我朋友家的女儿,马上要在咱外语系读研。
往后,还得拜托你们这些老学长们,多多照顾。”
几人打量路朝雨的绝色容颜,皆眼睛一亮,纷纷笑说:
“好说,好说,学妹快过来坐。”
“这老陈哪里去了,快让他过来认认人。”
“学妹你真好看,不知道有对象了没?”
几人的热情洋溢,令路朝雨有些受宠若惊。
她没直接回答老学长的问题,而是当着对方面,主动挽起江知非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前发问的老学长见状,开玩笑说:
“这个小伙子,不会也是我们的新学弟吧”
袁容对其解释说:“师哥,这是我儿子。”
“各位好,我叫江知非,是淞沪交通大学的研一新生。”江知非自我介绍道。
此话一出,几个老学长脸色皆微微一变。
“原来是沪交的学弟,唉,我们镇旦的一朵鲜花,竟然又插在”
江知非:
对方话说一半,可江知非已听懂他们想说什么。
可身处镇旦的老巢里,江知非决定,不和这帮人一般见识,笑笑没说什么。
路朝雨和袁容被簇拥着,走到钢琴斜对面的座位上。
江知非跟着一起坐下,却见一个头发稀疏,中年秃顶的男人,被人拉过来。
而看到这人,桌上其他人都面露亲切的笑。
“老陈,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躲去洗手间?”
“不成,侬得喝一杯老酒。”
袁容在旁,对路朝雨介绍说
“这是我们大学时的辅导员,陈青权,大家都叫他老陈,现在是镇旦外语院的副院长。”
陈青权抿了口老黄酒,笑着看向路朝雨
“他们几个都和我说了,小雨是吧,欢迎加入镇旦外语院的大家庭。”
路朝雨端起高脚杯,举止大方说
“陈院长好,能进入镇旦学习,是我的荣幸。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与您,进行学术上的请教。”
“哈哈,我也喜欢和年轻人,进行深入浅出的学术交流。
回头有时间,我们可以一块儿学外语。”
江知非:???
他突然莫名觉得,这陈院长有些不太正经。
陈青权放下酒杯,发现宴会厅中间的钢琴座位空着,不禁说
“我就说声音怎么不对,原来放的是音响,云笛他人呢?”
有人接话说:“李师兄他临时有事,连夜坐飞机回燕京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
陈青权脸色泛红,在酒精作用下微有不满。
对于陈院长这样的老魔都人来说,腔调是一定要有滴。
就拿面前的场合而言,明明有钢琴,却放了音响,就显得很没腔调。
虽然在江知非眼里,这也没啥区别,无非就是听个响。
陈青权扫视几人一眼,忽然拍了拍温轻舟的肩膀:
“我想起来,侬念书那阵,不是外号钢琴小王子吗。
难得容容参加次聚会,侬不上去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