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说完,井浩然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古怪地看着他。
“陆先生此话当真?”
这两人之前争斗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现在陆宇虽然赢了,却忽然帮何大壮求情?
怎么看怎么古怪。
陆玉凤俏脸一变,“夫君,可是弄错了?为何平白信任何大壮?”
“哼,何某人无需你们陆家相信,只管用案子说话便是,陆家破不了的案子,何某人能破,我何大壮也不会承你陆宇的情。”何大壮横了一眼陆宇,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
何大壮知晓此行未必顺遂,却不曾想阻力并不在陆家身上,反倒是井浩然不愿意。
陆宇眨了眨眼睛,“陆某何时说过要你何大壮承情?你若是能破了案子,你来破了便是,休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夫君。”陆玉凤瞪着何大壮,后面的话却被陆宇抬手拦了回去。
井浩然见状,看着陆宇的眼中似有笑意闪过。
‘陆宇这书生,果然与寻常人不同。’
能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井浩然对陆宇的印象自然更好了。
“既然陆宇出面说情,那便依你们的意思,若是三日之内破不了此案,何大壮休怪井某人翻脸无情。”
何大壮闻言,冲着井浩然深深一躬,随即二话不说直奔书房。
只有三日,眼下一刻对何大壮而言都弥足珍贵。
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
陆宇则是跟井浩然行过礼后,带着自家娘子走出了驿站。
“陆先生,案子这么快便破了?”守在门外的衙役愣了片刻,随即笑着看向陆宇夫妇。
旁边的捕快笑道:“陆先生出手自然是轻松惬意,陆先生可否透漏些口风,叫弟兄们也多学学。”
“此案交由何大壮查办,我陆家不过是从旁协助。”陆玉凤气闷道。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何陆宇要将这等机会让给何大壮。
甚至还要帮何大壮说话,后者还根本不领情。
旁人听闻案子交给何大壮,都愣了半晌,没有回过神。
“这……何大壮,方才进去竟然是为了破案?陆先生难道没拦着?”衙役刚说完,便瞧见了陆玉凤冰冷的目光,急忙捂住嘴巴。
那捕快急忙圆场道:“陆先生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还不快给陆捕快赔不是。”
那衙役连连道歉,陆玉凤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若是无事,陆某先回去了。”陆宇笑着点点头,心里有些同情方才开口的衙役。
这不是上赶着触陆玉凤的霉头么,若是换做何大壮,怕是少不了日后被刁难。
陆宇走后,那衙役仍旧没回过神。
“真是奇了,井县尊不叫陆先生查办此案,却让何大壮破案,真是怪事。”
捕快瞥了他一眼,“方才隐约听见是陆先生找上井县尊,不计前嫌叫何大壮戴罪立功的,这等心胸无怪陆捕快对陆宇死心塌地。”
“那你方才打我作甚?”衙役嘀咕道。
捕快笑骂,“陆先生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当陆捕快心里能过去这道坎?”
“是极是极。”衙役恍然大悟,再没有半点不悦。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陆玉凤还是个身怀刀马功夫的捕快。
……
陆宇带着满脸不忿的陆玉凤走在路上,享受着温暖却并不刺眼的阳光,心中的寒意这才被稍稍驱散了一些。
有何大壮在前面顶着,即便丘进有什么手段,也是他先吃下。
再者给何大壮个机会还能落下个美名,怎么瞧都是笔划算买卖。
“娘子还在生陆某的气?”陆宇收回思绪,笑呵呵地瞧着美人赌气,竟有种别样的美。
陆玉凤哼哼说:“我何时生过气?”
她本想逮住陆宇多说几句,瞧了瞧大街上人来人往,一肚子抱怨只得全都吞了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
便是陆玉凤的火爆脾气,也通晓这些道理。
“既然不生气,那便随我去集市上转一转。”陆宇装傻,笑嘻嘻地牵起陆玉凤的柔荑。
玉手落在陆宇掌心,陆玉凤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她急忙低头,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舍不得那只手掌心里的温度,“你,放开,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
“你我二人乃是夫妻,不过是牵牵手的寻常事,有何不可?何需在乎外人的说辞。”陆宇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光没有放开反倒抓的更紧了。
陆玉凤无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这人真是没个正经。”
抱怨归抱怨,陆玉凤心头的火气已然消了大半。
待到陆宇将她领到一个铺子前,陆玉凤脑海中便只剩下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了。
“二位里面请。”店掌柜客气招呼道,“陆捕快真是好福气,竟有自家相公甘愿陪你来逛这首饰铺子,我家那死鬼可没这闲心。”
“平日里夫君也不常陪我来,今日是赶巧了。”陆玉凤生怕别人看轻陆宇,美滋滋地解释道。
陆宇满不在乎地说:“若是娘子喜欢,每逢三五日陆某便陪你来逛逛便是。”
就是逛个首饰铺子都能叫陆玉凤如此开心,陆宇瞧着都有些心疼,不禁在心里暗骂前身不知道多少句。
陆宇随手拿起一个香囊挂在陆玉凤腰间,“娘子,此物倒是不错,落落大方还能提神醒脑。”
“夫君若是喜欢,那我便戴在身上。”陆玉凤接过香囊,对着铜镜轻轻转了转,眼底说不出的欢喜。
这是陆宇送她的第二件东西。
陆宇正要从腰间摸出铜钱付账,一旁忽然走来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妇。
“掌柜的,这香囊我要了。”
说罢,妇人满脸鄙夷地瞧了一眼陆玉凤,厌弃道:“平日里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也配戴这些,依我看陆捕快还是早些去衙门与刀兵为伴才是。”
“你再说一遍?”陆玉凤抓着香囊,眼底多了些许火气。
那店家左右为难,看到这妇人脸上多了几分畏惧。
“陆捕快,此乃何大壮的夫人张氏,左右不过是个香囊的小事,不如您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