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城里有三个大佬,令尹刘长安、佑民使荀云以及执器使咸朗。
这三人都是胎息境强者,其中名义上刘长安最大,但是荀云掌管民生和工事,咸朗掌管兵刑。
令尹有多少权利全看自己在佑民和执器二部中有多少影响力了。
刘司户是刘长安的亲弟弟,被他安排在佑民部的户科掌事,咸朗的兵科、缉科水泼不进,但是刑科的掌事赵司刑则是刘长安的亲信。
表面上看,刘长安和咸朗各掌两科,荀云掌一科,是三大佬中最弱的存在,但是张骥知道户科下面三署的署理都是荀云的人,草包刘司户白白坐在司户的位置上但是实际上却被荀云架空了。
实际上刘长安真正握在手中的,只有基本上没什么作用的刑科罢了。
平日里三人表面上还是和谐的,在当前南朝的体系之下,这两人只是为官一任罢了,在其位谋其政,旁的心思这小小一城的两个胎息境修士是没资格生的,所以荀云和咸朗非常尊敬令尹刘长安。
但是在形势发生巨大变化之后,难免有人生了其他的心思。
凶兽围城下,咸朗手中的兵权突然变得无比重要,他要求提高军队的物资供给,但是刘长安却以民生为借口拒绝了他。
在刘长安看来,宁都城稳如泰山,甲士们负责城内治安,在已经保持战时状态的情况下并不需要过多供给。
这次叛乱中甲士之所以出动的那么慢,就是咸朗在敲打刘长安。
但是一向不太懂这些道道的刘长安不仅没有安抚咸朗,还以他出兵速度太慢呵斥了他。
于是咸朗生怨,一向野心十足的荀云看准机会联合咸朗发动叛乱,在半个月后偷袭了刘长安。
接着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刘司户和赵司刑被斩杀,荀云和咸朗分掌军民,王署理也在荀云的提拔下成了新的佑民使,成为宁都城新的一方大佬。
所以之前张骥压根不怕得罪黄四郎,他的靠山以及靠山的靠山都撑不了多久了,他区区一个黄四郎还能嚣张到几时?
送礼给刘司户不但是肉包子打狗,还容易被牵连。
反而是王署理,未来会连升两级成为新的佑民使,才是真正需要巴结的存在。
张骥在得到强制归化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荀云或者咸朗归化为蓝星生命,但是想到一则传闻,他犹豫了。
传闻刘长安在面对荀云和咸朗两人的偷袭时,在临死时突破境界,达到观照境,给荀云和咸朗二人以重创。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宁都城没有一个可以站出来主事的胎息境强者。
在凶兽攻城失败后,他们不但没能有效组织反击,反而没能维持战果,让那个巨大的豁口在两个月的时间里磨掉了宁都城八成的甲士,直到咸朗伤愈才堪堪维持住了局面。
张骥判断刘长安乃胎息境巅峰强者,荀云和咸朗则弱上一线。
既然刘长安能临阵突破,那是不是代表着他本身就即将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如此强者死在内耗中实在可惜,若是把他归化为蓝星生命,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蓝星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一个观照境强者?
只不过原本的历史中刘长安是失败者,现在荀云和咸朗应该早就有所勾结,若是选择荀云或者咸朗是稳赢,但是选择刘长安则有些冒险。
但是富贵险中求,选择了荀云或者咸朗也有在袭杀中被刘长安反杀的可能,那么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最强的刘长安,助他赢了这一场。
张骥的眼神逐渐坚定。
怎么接触令尹是个大问题,想到已经被大卸八块,躺在冰窖里面的那只挖洞小能手,他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可以挖一个直通令尹府的地道,那事情就方便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
按照情况来看,令尹只有半个月好活了,他必须要抓紧才是。
张骥仔细想着脑海中关于刘长安不多的信息,最终想到了一个关键词红绣院。
在最初公布刘长安死讯的时候,满大街流传着一则消息:荀云和咸朗诛刘长安于红绣院。
之后随着巩固统治的需要,刘长安的一些小爱好也被公诸于众。
譬如他日日流连红绣院,夜御七女,还荤素不忌就连丫鬟小厮也不放过。
譬如红绣院的那个老鸨也是刘长安的姘头,伺候他的次数最多。
譬如在和小厮们胡闹的时候,令尹居然还是被动的一方。
譬如令尹在全城缺粮的时候,一顿要吃一百零八道菜,大多数动都没动就被倒掉了
最后这些小道消息汇聚成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那就是在宁都城被凶兽围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身为令尹的刘长安不顾民生和灾情日日流连红绣院,百姓们大片大片的饿死而红绣院的血食却多的吃都吃不完,最后只能倒掉。
在这种时候,这么做相当于杀民,引起了全城人的民怨!
更让人愤怒的是,据传将士们在战后需要血食恢复身体,而刘长安却说喝米粥已经很好了,把大量的血食调拨给红绣院的妓女享受也不肯给将士们分毫。
刘长安的“罪证”,佐证了荀云和咸朗诛杀他的正义性。
对于这种胜利者的说辞,张骥一向是听听就算了。
原本这和张骥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刘长安的小故事他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来听。
但是现在,因为要对刘长安实施强制归化,这个小故事和他有了一块钱的联系。
不说别的,刚刚打完的宁都城保卫战到底有多少收获一目了然。
那上百万只凶兽不够将士们吃,只能让他们喝米粥?
呵呵,血食多到连民众都能领血食当凡食吃,何况军队。
至于这些东西都进了红绣院就更可笑了,红绣院的人得有多大的胃,才能吃得下那数万吨的凶兽肉!
这无非就是给红绣院安上一个罪名,给荀云和咸朗尽屠红绣院诸人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