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西比翁利拿着短剑,在一脚踢倒小姑娘之后迅速逼近,并让她再站起来。
“不同的情绪状态能够让你得到不同的力量。”在训练开始之前,西比翁利是这么说的。“之后你要学习的,就是怎么在战斗当中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想法。”
小姑娘被踢中腹部,身体蜷缩在一起,疼得难以言喻。
周围在看这场训练的人要么侧着头看向一边,要么眉头紧锁,跟着直吸凉气。
“她还小,可以不用那么着急让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刺客的。”之前也有人实在是对小姑娘遍体鳞伤的状态看不过去,出声劝阻。
只不过当时对于这样的劝阻,西比翁利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个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于有些事情,这位年轻的刺客导师从不解释,也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说法。
但是让人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并没有人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甚至在她沉默着,不予回答的时候,提出问题的人还会非常仔细的想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久而久之,对于她本身,对于她所做的事,即便这些人有再多的不愿,也不会再说什么。
“今天的训练到这里就结束了,你比上次做得好多了。”而相比于她在训练时候的狠厉出手,西比翁利在训练之后的鼓励,总是让人觉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评价。
没人会怀疑这样的鼓励的用处,但是在那样沉重的出手之后的鼓励,似乎对于这些大多数都是刀口舔血为生的亡命徒来说也实在是沉重了一些。
训练结束之后,西比翁利会亲自带着小姑娘去治疗。
“暗夜精灵的药液会让你的伤势很快复原,你需要记住这些配方。”
而在这些旁人眼中的另一项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就是西比翁利强制要求小姑娘在睡前必须记下一张配方或是一条训诫。
其实这些到也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只是在这些人眼中,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每天就是生生死死的,就算是在这种亡命之徒聚居的无法之地,也有些太残酷了。
“如果她还活着,你知道她会怎么训练后辈吗?”西比翁利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说些话,而且当时不管人多人少,她要说的话总会出口。
“谁知道呢?”酒馆老板倒是不知道,不过有其他的客人回答西比翁利的问题。
“反正不会是你这么残酷的训练方式。”那名客人虽说是胆子大的,敢接西比翁的话,但是在花出口之后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冒犯,连忙补充道,“就我所知,最优秀的精灵此刺客都是从十二岁开始训练的,肯定不会这么小就开始这么严苛的训练。”
“你知道的最优秀的精灵刺客是谁?”酒馆老板不免出声纠正,“难道不是你眼前的这位吗?”
“倒也是。”
西比翁利喝了口酒,转过头来,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们说我?”西比翁利摇摇头,“当然,即使是你们面前的我,也不是在这么小就开始训练。”
“那你为什么让小姑娘承受这样的痛苦。”有人喝多了,义愤填膺。
“因为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西比翁利解释道,“就好像我很晚才开始训练,但一样在这个年纪有着你们难以想象的力量,而就算是我这样的存在,在有些人面前,永远都是微不足道的。现在开始训练她,当然是因为害怕以后她遇到了不能应付的状况。”
众人声杂,开始就这西比翁利的话讨论一些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在这种喝酒的时候才敢趁着酒醉说几句想说的话,要是在平时,西比翁利不说话,都能给他们吓得噤若寒蝉。
“你们这些混蛋就这个时候话多,真当有什么问题来了,你们谁能站出去?”酒馆老板气愤得很,“今天都给老子交双倍酒钱。”
酒馆当中一时嘘声四起,话题也就这样被转移开了。
而一般情况下,在西比翁利的训练日程当中,每七天她就给小姑娘安排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在这天当中,不管小姑娘跑到哪儿她都不管。
而小姑娘的这一天休息时间,却是那只白虎幼崽训练的时间。
“跳过去!”西比翁利发号施令,白虎就不得不跳过那实在是宽的有些过分的尖刺陷阱。
当然,白虎幼崽也有一不小心险些要落进陷阱当中的状况,一般在这种时候,西比翁利都会一只脚将它勾起来,放在一边让它冷静冷静。
平日里威风的不得了,总是除了小姑娘之外都不让其他人碰一下的白虎幼崽到了西比翁利这里也就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儿。
虽然是七天一次的训练,西比翁利对于这只白虎幼崽的训练也谈不上有多严格,只是在保证它不会吃得太胖而已。
虽然平常的日子都是这样度过,但是今天有些意外。
“要不要出去看看?”在某个春天,本来应该是训练的日子,西比翁利向小姑娘提议道。
“今天不训练了吗?”
“当然。”西比翁利牵了一匹马,带着小姑娘一起,离开那里之后,翻过一道山脊,疾驰在长满七色花朵的平原上。
西比翁利勒马,与小姑娘一起落在花丛当中。
远处白虎幼崽追赶上来,在西比翁利和小姑娘脚边转圈。
有风拂过,花海起起伏伏。
“这是你来到这里之后,我第一次带你出来吧。”西比翁利的脸上有难得一见的笑容。
这让小姑娘很诧异。
“怎么了吗?”
“没什么。”西比翁利散下长发,“曾经我身为刺客,以为种族之间的大恨才是我的目标,后来仇恨消除了,我以为侍奉神明是我必须去做的。但是当我知道神明的无情之后,一切似乎失去了方向。”
“现在我明白了,神明并不是无情,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么多年了,他们希望我们做出一些自己的改变。”西比翁利笑着问道,“如果我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刚刚长到西比翁利胸口那么高的小姑娘重重点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