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闹了一天,贾母到底是上了年纪,今早儿贪睡了会儿,等起来的时候,旁边的婆子在贾母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太太,南京的金彩一家子昨儿也来了京,要给您祝寿,昨儿就想前来磕头,但昨儿这都是诰命夫人,就没让他们过来,这不,今儿说什么都要给您来磕头!”
贾母看着旁边那婆子点了点头,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婆子给自己更衣。
这金彩一家子原是贾家的老仆,几辈人都留在南京荣国府看守着老宅,也算是贾母面前的老人儿了。
“去吧,把金彩他们一家子叫进来,一番心意,也不能拒了不是!”
那婆子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不多时,金彩一家子便快步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了贾母的面前,给贾母磕头。
看着面前的金家几人,突然眼中一亮,那金彩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一身水红绫子绣袍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长得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贾母不禁惊奇的说道:“这小丫头,是你家的?”
金彩顺着贾母看着方向看去,一看说的自己的女儿,连忙笑着说道:“老祖宗,正是奴才家的,是我的女儿,唤做鸳鸯,十岁了!”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金彩,道:“金彩,你倒是好福气,生了个这么俊的女儿!”
金彩连忙谄笑着说道:“全是托老太太的福,老太太若是喜欢,不如留在老太太您身边伺候?”
贾母看着鸳鸯,是越看越喜欢,可一想到才十岁,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年纪轻轻的,她离了你们,你们还不恨死我这老婆子了!”
金彩笑嘻嘻的看着贾母,道:“老太太说的这是哪里话,奴才的儿子,媳妇儿都在您手下,这丫头来了您身边,有兄嫂照顾,还有老太太您的喜爱,我这个做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有什么恨不恨的!”
贾母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指着金彩说道:“你啊你啊,还是那副痞赖模样,行吧,那就留在我身边,调教几年,等我这老太太蹬腿儿之前,保管给他找个好人家!”
金彩一听,连忙说道:“诶哟哟,老太太说什么晦气话,我金彩以后日日给老太太诵经礼佛,保佑老太太长命两百岁!”
闻言,就连贾母也呵呵笑了起来,谁不想长命两百岁啊?可惜,不过这也算是老奴的一片心意了。
旋即朝着旁边的婆子说道:“去,取十个金裸子,十个银裸子,赏给金彩,好几年不见了,这一见就祝我长命两百岁,不会也是惦记我那些压箱底的银子吧!”
那婆子也取了二十个金银裸子递到了金彩的手里,虽说金彩在南京荣国府称王称霸,压根看不上这点子金银裸子,但这可是荣国老祖宗赏的!
拿回去,他金彩也能说明,他是老太太的人,他为什么把儿子,媳妇儿,女儿都送到贾母的身边,他这个南京荣国府总管,在南京地面上,那也是一号人物,出门在外,那也是众人追捧的。
凭的是什么?还不是他是贾母的心腹,手下的老沉人,如今若是鸳鸯能在贾母身边站住脚,恐怕,南京那边的贾族人,都得对自己另眼相看!
另一边,贾琏早早的起了床,没忍心叫醒劳累了一夜的青樱,蹑手蹑脚的正打算出门去,这时,青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二爷,干嘛去啊?”那声音中带着些慵懒,贾琏回头看去,只见青樱拄着小脑袋,还有些小迷糊的看着贾琏。
贾琏看着青樱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道:“小蹄子,春光外泄啦!”
闻言,青樱低头看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用被子挡住。
看着青樱那羞红的脸,贾琏忍不住俯身过去,轻轻的捏着青樱的小鼻子,好笑的说道:“怎么了,给我还遮遮掩掩的,不早就是我的盘中餐,口中食了么?”
青樱哪里能吃住贾琏的荤话,顿时将被子蒙住了脑袋,在里面憨憨的说道:“二爷少说怪话,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贾琏靠在了床沿边,轻轻的弹了弹青樱露出来了小脑袋,说道:“行了,小蹄子,既然起来了,赶紧起来,给我更衣,我要出门一趟,拜访几家勋贵大佬,怠慢不得!”
青樱一听有正事儿,也连忙起了身,不顾贾琏的目光,系上了小肚兜,草草的穿戴了一身,便去为贾琏准备洗漱的东西。
不多时,便端了上来,贾琏胡乱的擦了擦脸,又用青盐擦了擦牙,任凭青樱将自己的头发盘好。
青樱又取出了一件黑色云锦长袍,这身衣服还是贾琏袭爵之后,张氏给置办的,说是贾琏的衣服太过简单,以往便算了,袭爵之后,代表的是整个荣国府,想简单也简单不了了。
贾琏看着忙前忙后的青樱,忍不住笑着说道:“青樱姐,晚上等我哦!”
青樱没好气的白了贾琏一眼,忍不住呸了一声,心里苦巴巴的念着贾琏。
“这个二爷,惯会作弄人!”
…
大明宫,紫宸殿,元狩帝看着军机阁刚刚成上来的折子,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辽东大败,中原大旱,多地瘟疫,地震,从山西到江南,多地又出现贼军流窜!
天要亡我大秦么?
元狩帝看着这恢弘的紫宸殿,心中的无奈更甚,自己当了五十四年的皇帝,也勉强称得上励精图治了,为什么上天如此薄待于朕啊!
好一会儿,元狩帝的那一双细长的眸子中露出了一抹精光,朝着一旁的戴权说道:“传两阁阁臣,六部尚书入宫议事!”
“是!”戴权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传旨,他从小便伺候元狩帝,到如今已经六十多年了,每每元狩帝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便是说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恐怕,要出大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