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沿途开过马路,陈白和张一穹面对面坐着,而张一穹身边坐着换了制服的莫言,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其他年轻的警员。
所有人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很显然,大家集体穿着警服之后,颜值高下立见,张一穹分分钟有了点警草的气质。
清秀的五官、严肃的神情、匀称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个走禁预系的年轻男模,随时可以standby上T台的那种。
同样的衣服,穿在陈白身上、怎么看都有点像参加漫展玩COS的肥宅。
看着张一穹抱胸坐在自己对面,全身上下肌肉线条在制服里格外明显,手臂是手臂,大腿是大腿的,实在是很养眼——而自己……陈白看着扣子有一点点紧的肚子,暗自下定决心:
这次办完事,他就再也不吃薯片不喝可乐了!
肯德基也得戒了!
不对啊!陈白揉着肚子,想起来一个严峻的问题:
张一穹!最近为了补龙血,吃的比自己多啊!
昨天晚饭时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吃肉,自己还幸灾乐祸来着。
没想到转眼自己开始羡慕他这个吃死不胖的体质了。
如果不是张一穹今天实在情绪太差了,两人正在僵持,陈白都忍不住想要开口问问他,保持身材的秘诀是什么了。
当然,长得好看,也不是只有好处的。
上车到现在,很明显的,几个年轻警员,都对张一穹,并不是很友好。
尤其是看到莫言主动坐在了张一穹身边之后,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确认过眼神,是勾搭了警花的人。
过了一会儿,陈白率先开口了,“那个啥,筒子们,我想问问哈,咱们现在是去**大厦的路上吗?我心里方的一匹啊。”
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温和年长的警察开口了,看着像是林勘不在之后,其他人的带头人。他坐在张一穹边上,和善地看着陈白笑笑,“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已经去过一次了,那个大楼的安全措施确实比较差,不过我们一起行动,不会有事的。”
“切,王哥,你跟他们两个新人有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队一直要我们一起合作,还要配合他们。”另一个坐在陈白左边,跟张一穹看着年龄相仿的警员有些不屑,显然很不爽莫言主动坐在张一穹旁边。
“张越,算了,林队再三吩咐,让我们配合他们,你这样,大家还怎么一起行动?”坐在陈白右边的警察看上去像是年纪最小的,感觉还不到二十,估计是警校还没彻底毕业的,他转头看着陈白,笑笑,“我叫聂酬勤,天道酬勤的酬勤。张越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话虽如此,姓聂的警官到底还是图样图森破,看着张一穹和莫言坐在一起,忍不住皱了皱眉。
早就习惯张一穹颜值的陈白笑笑,对此不很在意,倒是看了看坐在自己左边的那个叫张越的警察,这个说话有点冲的,居然是张一穹的本家。
张一穹不为所动,神情空洞地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其实陈白倒是清楚,张一穹做出这个表情,那就是在犯困。
不过,这个表情在陌生人的解读里,就被理解为俩字儿:
装逼。
张越看了张一穹一眼,不爽的表情更加明显,“我看,他们两个就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我警告你们两个,我尊重林队,所以服从他的决定。但最多也就是一起行动,我才是专业受过警队训练的人,要我听他们的,不可能。”
“够了,张越,注意团队合作精神。”姓王的,最为年长的那个警察开口了,他看着也就30岁出头,表情严肃起来很有点带头人的样子。
见张越不再顶嘴,他又开口对张一穹和陈白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熟悉情况,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大厦。”
一直没说话的张一穹突然开口了。
“**大厦是松山区最早建造的高楼,算是整个下江市最早的吃饭、洗浴、电影、娱乐设施多功能商场之一。”
所有人转头看向张一穹,他还是一脸认真严肃又淡泊的样子,“按理说,这样一个有先进理念的商场本来应该人气很旺,但是,早在上世纪大楼即将建成时,出过一次世故。有几个孩子在最后封顶的时候,偷跑进去,结果不幸死在了里面。所以从开业时期开始,**大厦的生意,一直很惨淡,在去年年底,大楼前任主人朱厚德申请破产。”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张一穹。
张越愣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嘴巴张着,这才合上,“这都是我们内部的资料,林队都告诉你了?!”
莫言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张一穹闭上眼睛,抱胸向后一靠,语气淡漠道,“不是,林队长知道的并没有我多,我知道,是因为,我本来就知道。”
陈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张一穹在外人面前一直就是这样,乍一看比较温柔和气,但是如果对方不客气,他就会变得极其高冷,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傲娇好还是情商太低好。
不过也罢,他那种用微笑秒杀大妈的能力对着这几个血气方刚的同性肯定没啥用,倒是莫言好像很喜欢张一穹这个调调,一双眼睛里半是惊讶半是羞涩。
也难怪,毕竟此情此景,除了同居一个多月的陈白知道张一穹这人其实很容易来脾气,纯粹对于他人的质疑不爽,其他人估计都以为张一穹对莫言有意思,在向情敌们表示强硬态度。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此后一路无话,大约过了四十分钟车程,封闭的车窗,一路下来让人怪沉闷的,闷得陈白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伴随一声“砰”的巨响!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陈白在剧烈的摇晃中立即清醒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人耸了耸肩。
张一穹睁开了眼,神态非常严肃,“死人了。”
张越白了张一穹一眼,“装腔作势。”
所有人纷纷下车之后,都沉默不语了。
在车子前面一公分的地方,一个摔到身体变形的工人,尸体横在车前。
他还戴着安全盔,但却没有任何作用了,碎成几片的黄色塑料壳下,缓缓流出的脑浆混着血污,流到了轮胎下方。
前方的**大厦看上去摇摇欲坠,如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