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在他们离开的十分钟后,另一辆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路虎停在了小楼附近。
闻人倾城从副驾驶上下了车,一手摘了墨镜叉在腰上,一手把风衣搭在肩膀后,仰头看了看塌了一半的房子。
“还真是热闹,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不少精彩。”
房子被毁,她倒是不急不气,反而很是闲适自得,优哉游哉地看着一地狼藉。
“一路在高速上吃了十七八张罚单,从昆仑开回下江的36小时车程只用了24小时,居然还是让他们拆了家。”她淡淡笑着,转身将风衣丢给了下车熄火的西装青年。
“谢思危,替我把这里重新盖一下,多几间卧室,替你自己也隔一间出来。院子旁边的菜地该翻土了,你顺便围个篱笆。”
谢思危拉了拉身上微微有些褶皱的西装,连着开了24小时的车,全无任何倦意,话也不多,严肃而寡言,“是。”
“那么,就给你三天时间吧。三天后,我再来看看结果。”闻人倾城戴上了墨镜,“现在,我要去接陈小白连夜见他父亲,这里交给你了。”
“是。”谢思危看着闻人倾城驱车离去,毫无半分情绪。
寒夜里,一个身材结实的青年独自沉默仰望着破旧的房屋,形成了很诡异的画面。
话说,此时的陈白他们。
下江之大,林林总总的酒店四处可见。
不过考虑到要住一两个晚上,还要扣掉之后买帐篷睡袋各项开支,陈白他们可以选择的店就少了许多。
一切都要向钱看。
最后,在路边一家看着快倒闭的小宾馆前,陈白硬着头皮忽略了墙壁上贴着的各种小广告,看了看一脸懵懂的阿玉和强行保持着人形状态的串串。
“这种宾馆一般不能带动物,你忍着点,不要开口不要发声音,也不要情绪激动。做到了之后给你买一桶狗饼干。”陈白安抚完串串,转头看着张一穹。
“老张,你要不跟我一个房间将就一晚上算了?那房子年久失修,今天乍一看脆得跟饼干一样。”陈白随口问道。
张一穹斩钉截回绝了,“不用,你们办好手续,我就回去看着。”
阿玉轻轻拉住了张一穹的衣袖,有些担心看着他,“可是……我怕你回去太危险了,而且昨晚你也没有好好睡过觉。”
张一穹顿了顿,仍然决定等下就折返回去。
四个人一起进了那家宾馆。
一进门,一股浓厚的霉菌味盖在了一股费洛蒙香水的味道下,显得格外突兀。
暗紫色的墙纸铺在所有墙壁上,空间看着逼仄又憋闷。
到处张贴着各种欧美日韩女星的海报,甚至在前台处还有个断臂的维纳斯雕像,看着特别风格不搭。
前台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阿玉,又看了看串串,再看了看张一穹和陈白,原本阴沉的脸上笑得格外猥琐。
“开房啊?一间两间?钟点房吗?”他的笑容里戴着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意味,看得人有种想出拳头的冲动。
张一穹皱着眉,掏出了身份证,还顺走了陈白手里那张,“两间房,过夜,要安静一点的房间。”
前台的男人顿时又眉开眼笑的,“中!年轻人体力好玩的久!嘿嘿嘿,还分开来玩。”
有巧不巧,偏偏这时候楼上传来低沉的沉吟声。
张一穹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阿玉掏出了手机,打开支付宝,准备付钱。
前台又大惊小怪了起来,“哟,妹子付房费啊……”
陈白正在考虑怎样要不要跟这个脑回路过于清奇的前台解释清楚,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你们真要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在这种地方过夜吗?”
闻人倾城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格外潇洒地走进了店里,似乎她一进店,整个店里都明亮了不少。
前台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闻人倾城看了两眼,看傻了眼。
陈白上下看了闻人倾城两眼,正要镇臂高呼美人姐姐的时候,闻人倾城一拳打了陈白的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知道惹祸,还有,我记得说过不许你用这个称呼。”
陈白脑子里一阵嗡嗡的,不过实际上闻人倾城并没有用多大力气,至多就是在试探他身手。
他倒也清楚,笑嘻嘻回了句,“那你的确是美人嘛。”
“希望你之后还有力气嘴贫。”闻人倾城淡淡道,不再看向陈白,而是面对张一穹,“你就那么怕被我逐出师门吗?”
她问这话时,不经意似的,扫过了串串一眼。
张一穹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闻人倾城摇摇头,“痴儿。”
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越过张一穹,站在前台面前。
近看之下,明眸皓齿,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妖媚,那前台看着她觉得血液循环都好了不少,笑得脸上的褶子也三条并作两条,“这位小姐,我看您还是住我们这儿吧,我听着好像他们也不是钱很多的样子,你住我这儿,我给您免费住一晚,几晚都行。”
一边说着,他一边偷偷按下了电话机旁边一个小小的开关。
酒店里的所有房间,针孔摄影机同时打开了。
在地下室里,数十台显示器里顿时看得到各个房间的画面。
洗澡的、吃饭的、打游戏的、睡觉的、聊天的、以及在天人合一的。
前台其实就是这家小旅馆的老板,他对于偷拍是很有经验的,此刻,他只想拍眼前这个女人的。
闻人倾城挑眉,淡淡一笑,“不必了,我有镜头恐惧症。”
素手轻轻虚握,一阵阵屏幕爆裂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同时各个房间传出来尖叫声。
“冒烟了!”
“着火了!”
“这是什么东西?!”
还在状况外的前台兼老板没反应过来,闻人倾城已经带着两个女孩走出宾馆门口。
“你带着两个女孩去这个地址住着,殡仪馆那边,替陈白请一个月的假。”闻人倾城丢了一张门禁给张一穹,把串串和阿玉塞进了车后座。
张一穹点点头,但是上车前有些疑惑,“那房子……”
“你不是还没见过小师弟谢思危吗?他到下江了,房子的修缮工作交给他处理了,我的关门弟子,你也该见见了。”闻人倾城动了动手指,示意张一穹可以开车了。
车子开走,深夜的马路上,只剩下闻人倾城和陈白。
陈白刚刚瞥了一眼那张写着小区地址的门禁卡,是下江首屈一指的楼盘,均价……大概二十来万一平吧。
这会儿他安分了许多,心里暗暗咋舌:闻人倾城他娘的还是个富婆啊。
见陈白不讲话,闻人倾城便开口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你父亲。”她的语气格外严肃,但又透着两分温柔。
陈白心里一阵扑通——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老爸!我给你带了个绝世大美女儿媳妇回家!虽然不是萝莉,但是暴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