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这时医生来巡房,看到张一穹之后握了握手,“哦,你好。病人送上救护车之前还好你第一时间做了救治和处理。否则手术也不会这么顺利,估计要在ICU呆着了。你是病人的朋友?男朋友?”
张一穹收回了手,语气平淡,“我路过而已,病人过了危险期了吗?我觉得她呼吸发现血压还不是很稳,拍过X光了吗?心肺功能如果受损的话,需要及时治疗。否则后遗症影响应该很大。”
医生顿了顿,看着张一穹道,“你真的挺专业的,在哪个医院高就?”
阿玉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男朋友气到,看着医生道,“你不是应该先关心病人的情况吗?医生?”
那医生看了看阿玉,恍然大悟似的赔了个笑,进了病房。
陆仁贾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张一穹,“果然是你救了我女儿?”
张一穹转头看向陆仁贾,“碰巧而已,我本来是想去你家找你的。不过去的时候就见到陆小姐从窗口探出了半个身体。想要救人,但来不及了。”
陆仁贾心念电转,忍不住又怀疑道,“我女儿跳楼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的人生充满了狡诈欺骗,虽然也觉得不太可能,但不排除张一穹策划了一切,来让自己对他感恩戴德,然后免了那一千万的债务。
张一穹还没开口,阿玉忍不住咬牙道,“我还真么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女孩唇红齿白,咬牙的模样倒也令人恍惚。
不过陆仁贾恍惚的是,同样年轻的女孩,让他想到了病床上的女儿。
似乎自己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如果张一穹真的有力一手策划他步步陷入这个境地,那么他一开始就得罪错人了。
但如果不是张一穹,他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是谁在背后搞他?
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干涩刺痛,几乎可用目眦欲裂形容。
张一穹见他这副模样,指了指旁边没什么人的安全通道,“陆先生,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陆仁贾点点头。
他本是个精明多疑的人,奈何女儿是他的死穴,一连串的致命打击让他丧失了自我和自信,此刻反而精明和多疑使他变得敏感脆弱,正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以至于哪怕是先前不睦的张一穹,也是他说什么,陆仁贾就照做了。
“阿玉,你在病床前看着,有什么事叫我。”
张一穹匆匆吩咐了一声,带着陆仁贾到了楼梯间。
自打现代发明里有了电梯这东西之后,楼梯就成了纯粹的安全通道和装饰了。除非是在有火灾等电梯停用的情况,无论在商场学校又或者是医院,人们更多选择电梯而不是楼梯。
包括此地。
陆仁贾有些六神无主,看着张一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张一穹先开了口,“陆先生,你现在处境很危险,陆小姐跳楼,或许并不是一场自杀,而是人为的意外事故。”
陆仁贾欲言又止,倒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张一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
张一穹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非常清晰地回荡,一个字一个字钻进了陆仁贾的脑海里。
“我赶到你家的时候,看见陆小姐是坐在窗户上,两条腿来回荡来荡去的,神情有点迷离。当时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我确实是看清楚了。她的状态并不正常。可是还没等我走近,她忽然张开手臂,向下滑了下来。”
陆仁贾背后一阵凉意,同时危机感更重。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乖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给她做完急救措施之后,看了她的瞳孔,有些异常。手术前拜托医生给她做了药检,应该中午就会有结果。”张一穹神情严肃。
陆仁贾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女儿的微信里,那个叫【眉姐】的女人,发来的微信里,提到了“巧克力到货”,也许是什么新行话?
“我会好好查查的……让我知道是谁……我和他拼命……”陆仁贾握了握拳,自言自语道。
张一穹找了个高几层的台阶坐了上去,“很有可能,你没办法跟对方拼命。”
陆仁贾一脸不解。
张一穹这小子虽然救了他女儿,但是老是故弄玄虚的样子,他也实在不喜欢。
“因为很有可能,对方根本不是活人。我之前电话里跟你说了,你养了小鬼生财,现在,小鬼要的东西太多,你给不了,他就要开始收人命了。”
见陆仁贾有些惊惧,却又神色茫然,显然是对此一窍不通的样子,张一穹微微顿了顿,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简而言之,对人有害的鬼分两种,一种是厉鬼,生前死于非命,心存怨念,极有可能化成煞,譬如之前**大厦里死掉的几个孩子,就属这一类(忘记的书友们请回顾卷三【大厦顶楼的游乐园】);
而另一种,就是被人养着的小鬼,一般是生前夭折的婴孩,就如同和尚死后尸骨可以炼成舍利或是得道高僧会被做成活佛,这些死胎也可做成各种形态保存下来,替人完成心愿。
区别是,这被人养着的小鬼,大多是要当作真正的孩子来养的,给它单独的房间、玩具、用吃喝供奉它,满足其一切条件,作为回报,它会给饲养者一定好处,一般多是用来敛财的。
可是大多以此方式来祈求发财的,多属心术不正,不在正途,到后期,这些小鬼要的东西,必然不再是用钱财可以买来的。
于是,往往悲剧就此发生。
陆仁贾本有些怀疑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他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看张一穹神色如此认真,又因为他救了陆可儿的关系,忍不住也慎重了起来,“可是……我应该……从来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啊……”
他是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弄来了这些,因为他压根不相信这个。如果他是个信邪信报应的人,根本不会对朱厚德下那么狠的手。
张一穹自然分辨得出陆仁贾说的是真是假,可这样就真的复杂了。
他皱起了眉,随后轻轻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了……而且,他也……”
这里的他,指的当然是陈白。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尖锐的惊叫声——
阿玉推开门,匆匆步入,“张一穹,不好了,那女孩醒了!情况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