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离开后，杨辰回到房间，心念一动，召唤出藏放在墙角的初级母砂。

把玩了一番后，他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凝沙符上。

通过心物相通，他清楚的感觉到，在将十斤干土炼化成初级母砂后，它仍然保留着符力。

想了想，既是为了验证它的力量还能否完成初级母砂的炼制，也为了给炼成的初级母砂留一个“备份”，他就又弄来十斤干土，利用这张“剩符”开启了第二粒初级母砂的炼制。

等到下午，袁鹿仍然没有来，他干脆又画了一张新的凝沙符，弄来十斤干土，开启了第三粒凝沙符的炼制——多做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转眼一夜过去，两袋干土缩小的幅度基本上和时间成正比，这也证明了到现在为止，第一张用过的凝沙符的符力还是充足的。

这日午后，姗姗来迟的袁鹿到了杨家。

杨辰虽然成功画出了凝沙符，但毕竟初次接触这类事情，有很多问题想向对方请教，比如凝沙符的炼制速度问题、凝沙符本身符力，等等，他都以自己“瞎想”为借口，旁敲侧击的问了一遍。

袁鹿给出的答案则是“得到的答案是速度虽有起伏，但起伏不大，总体比较稳定”、“一张凝沙符一般可支撑一天，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提前换上”之类的答案。

这个答案自是和他的自身的经历不符，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试着询问对方师承的问题，对此袁鹿却是守口如瓶。

袁鹿这次仍然是带着任务来的，没想到杨辰有那么多问题，好不容易等到他不问了，赶紧提醒道：“杨少爷，我听郑大人说，你想知道画符不成功的原因，其实答案我早就说过了。”

说到这里他神情变得肃穆起来：“人血可通神灵，以人血为墨，才能画出灵验的灵符，进而炼制出可心神相通的母砂！”

对此，杨辰很轻松的以先熟悉凝沙符本身为由推脱过去，并用需要参考的借口，要从袁鹿手里学化沙符。

袁鹿无奈，只能把化沙符教给了他。

把袁鹿送走后，杨辰立即开始了化沙符的练习，并在第二天将它练熟。

不过，在使用点灵的方式正式开始画符的时候，却不太顺利，一边画了七张，无一成功。

而且，在他出门站桩，调整状态时，就清楚的感到精神上出现了力有不逮的虚弱，无法支撑继续画新符了。

他心中一惊，虽然站桩后，状态有所恢复，但他仍然很干脆的停下继续画化沙符。

一直等到次日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精神像是身体疲惫一样渐渐恢复，他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不难得出以点灵的方式画符会消耗精神的结论，再结合两次的经历，他猜测以他目前的状态，以点灵的方式画符，可能一天只能支持他画九张。

又过了一天，精神的疲惫才完全消除，说明完全消耗后需要两天才能恢复。

就目前来说，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好在经过仔细检查后，也没有留下后遗症。

精神完全恢复后，他只用了一次，就成功画出了化沙符，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开启了第二阶段的炼制。

……

另一边，郑驰和陈家的“交接”也顺利的收了尾，按照他们的约定，接下来陈家就该离开长平县了。

不过，临走之前，原长平县县尉、陈家的家主陈归却要求去探监，最后和黄百仁见一面。

对于这个要求，郑驰心中没底，就又找到了刘棋：“三哥，你说他去见黄百仁有什么目的？”

刘棋想了想，道：“有我在，府军在手，他有什么目的都翻不出浪花来！”

“不过，陈归也不是蠢人，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求见黄百仁应该是想借此试探一下，看我们是不是真心放他走——算了，不让他们见面难免会多想，那就让他们见一面吧。”

因为要让陈归和黄百仁见面，原本一天只有溲泔水吃的黄家一干人，突然发现饭菜丰盛起来，不仅有了能立住筷子的浓粥，菜里还有了几片油汪汪的肉片。

对此，黄百仁却吓坏了，因为这种情形看起来很像是临刑前的砍头饭，直到陈归来了之后知道了原因才放下心来。

不过，见被他当作希望的陈归也被逼着离开长平县，知道他们最终的结局仍然改变不了，最后的希望断绝，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了：报仇！

“陈兄，黄家在双元府有两处店面，在城外的柳河滩也藏了一批金银，这些全都给你，我只希望一件事！”

“你帮我找人杀了杨辰！”

“如果不是那小儿，黄家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陈归感受到了他深入骨髓的恨意，而且，陈家也是因此受到了连累，他心中又何尝不恨？

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气道：“你现在应该也都看到了，我自身都难保……恕我有心无力了！”

黄百仁急切的道：“我知道，但这件事并不难……”

“黄兄！”

陈归脸色一冷，打断了他的话，道：“我顾念旧情来见你，难道你反而要害我？”

黄百仁心中一慌，忙道：“我，我没有……”

陈归沉痛的道：“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如果不是三年前你乱出手，又哪有今天的祸事？”

“另外，他应该也知道，那次事后，他身边就防卫森严，现在又有了那两人相助，你让我找他的麻烦，不是害我又是什么？”

黄百仁顿时颓然的瘫到了地上。

陈归看了他一眼，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就拍了拍他的手，道：“保重。”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大牢。

……

这段时间，杨辰除了炼制母砂，也没有忘记和郑、刘两人在双元府合开古董店的事。

好在古董店和典当铺有相通之处，人手基本上是现成的，杨家自己的收藏和部分死当也可作前期的展示，而在双元府的选址、租房等一系列的事上则有刘棋的关系，所有一切都没有占用他的时间却进展得很顺利。

差不多在陈家离开长平县的时候，古董店今古斋忙完了前期的所有工作，准备正式开门营业了。

正式开张之前，新上任的今古斋掌柜、在杨家当铺有杨一眼之称的杨长顺派人给城里的同行们送上请帖，邀请他们赴宴，算是开业前的正式通告。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打点和缓和彼此的关系，毕竟，就算有刘棋，别人要想使坏也总有办法；

另一方面，他来之前杨家的大管家崔源特意提醒过，杨辰喜欢古画，他也想试着和其他家互通有无。

不过，所谓同行是冤家，作为双元府不说最有名，但资格很老的凤鸣轩的东家，韩昌石就拒绝了这次邀请。

当然，他也知道今古斋背后有游击将军刘棋的关系，拒绝邀请也阻挡不了今古斋的开张，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心里不痛快，他就吩咐下人备了几样小菜，准备自己喝点小酒解解闷。

等他走进书房，忽然发现桌上放了一轴画，而且，仅看画轴以及露在外面的部分，就发现这幅画很有些年头。

他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幅画，转而又想到，难道是有人找他做鉴定的？

虽然对这件事也没有印象，但它既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桌上，他就上前打开，准备看一眼。

解开丝带，展开画幅，就看到画面很简单，一名气度威严的老者背对星空，剑指竖于胸前。

作为凤鸣轩的东家，他的眼光在整个双元府也是数得着的，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幅画虽然笔锋飘逸，古意盎然，但绝对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奇怪的是，它虽然不是什么名画，但他仔细端详的时候，却有种吸引他的力量，让他移不开眼睛。

然后，他感觉到身体一轻，眼前的画像是湖面波光一闪，微微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