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年轻妇人摇着扇子,娉姿妖娆,意味深长地对你说:“那条妖船就这样被他给劈了?他是神仙吗?他是圣者吗?凭什么?”
“所以我才说,那是神器!”
香风吹过,两个精壮的村民听的两眼出神,肩头扛着锄具,瞳孔中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春艳嫂嫂,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呀?”一个略显稚气的小伙子两眼发直,
王春艳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贤惠端庄,15岁嫁给同村张有剩,18岁守寡,如今28岁,正值风韵年纪,却恪守本分贤良淑德,平时远远的看见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奔放了?
只见王春艳摇着扇子,像是很热,还刻意松了松领口的纽扣。一阵香风袭来,惹得眼前半大的小伙子差点飙鼻血。
而另一个村民就比较镇定,像是听懂了王春艳的意思,戒备地看了看四周,眯起眼睛问:“春艳嫂嫂,您说的…是那柄断剑?”
少妇妖媚一笑:“当然是断剑,难道你以为我说的是那个外乡人不成?”
男子放下锄头,扬起脸,像是在回想看到的一幕幕,沉着声说:“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外乡人本身没有什么特殊本领,唯一独特的,就是他手里的青铜断剑。嗞~,就在他扬起断剑往下砍的时候啊,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只虚化的影子被拦腰斩断……”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半大小伙子连忙点头,肩头的锄具跟着节奏摆动,很认真的说:“好像是狐狸或者猫狗的形态,红色的,雾一样就散了……”
两个村民陷入追忆中,完全没顾上少妇忽然白沉的脸色。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凑近少妇问:“春艳嫂嫂,听说你读过书,能否知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呀?”
王春艳摇着扇子,初春的午阳已经有了炎夏的感觉,没有了风,她鬓角的发丝却无风自扬,在耀眼的光晕中浮浮沉沉,夹带着一丝妩媚、一丝妖娆,淡淡的清香让人神驰意遥……
少妇颦蹙柳眉,扭着腰肢,故作文儒的说:“这个我在古书里看到过,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无非有塟离、殁匠、木邪……”言到此处,少妇才像是有了决断,拍一记扇叶道:“断剑尚有此般威力,唯有楚东陵镇压千年狐妖的木邪。听说楚王曾于瓶山斩杀一只千年狐妖时,手里的天子剑被雷电击中,断成两截后沉入瓶江……”
“你是说,这个外乡人手里拿着的,是新楚王用过的天子剑?”
“不可能的吧?”
“为什么不可能?兴许被他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呢?”
虽然久居偏远山村,对外面的世界不胜了解,但有关楚王东征的事迹多多少少是有耳闻的。旧制腐朽,民不聊生,少年楚王揭竿东征,创下不世功勋……。而在这场逆袭般的战役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那把被称之为天子剑的神兵利器。
“据说天子剑是上古神器,被放在楚东陵镇封千年妖狐,后来妖狐脱世,人间灾祸,楚王东征胜利后寻觅至瓶山,于瓶颈崖引雷斩狐,最终剑断狐毙……”
较为沉稳的村民浓眉微蹙,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如果真的是斩杀妖狐的那把青铜剑,即便断了,也可称之为神器啊。”
稚气村民却听的神往,睁着愚善的眼睛问:“妖狐真的被斩死了吗?”
“当然!”
“那就好。”……
看着眼前一问一答的两个村民,少妇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但她很快就抛开这一丝不适,千娇百媚的笑着,眼睛里面异彩斑斓。
“上古神器!百无禁忌!如果可以得到、或是永久留在上溪村,对于上溪村是何等的幸运!”
“春艳嫂嫂,断剑在王默手里,王默娶了大奎家素素,他和断剑也就留在上溪村了呀。”
“哦?是这样吗?”少妇讥诮一笑,言道:“你相信一个从东都来的外乡人,会甘心留在咱们这个贫穷落败的小山村?”“即便李素素有留下王默的本事,神器在他们手里,支配权永远在他们身上,保不齐哪一年、哪一天、因为哪件事、哪场意外,神器就异主了呢?……”
少妇说到此处,笑的妩媚妖娆,笑的意味深长。让原本纯良质朴的两个村民萌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贪婪,好像一件至美的宝玉就在眼前,可掌秉的人不是你,你担心有人窃取,你也担心持者有异,你更担心会有一天,你连注视的资格都会失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少妇说完要说的话,摇着扇子,一个恍惚怔了怔,妖媚的瞳孔被一泉清水冲散,诧异的举起手臂看了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蒸的馒头呢?”
半个时辰前,王春艳正在家里贤惠地揉面做馒头,馒头刚放进笼屉,一阵清香的风袭来……,再睁开眼睛,她就出现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扇子,面前是同村的两个精壮男人。
守寡数十年,王春艳不是有多耐旱,只是保守的传统观念让他对此心生避讳,此时见自己在两个男人跟前搔首弄姿,当即脖子一烫,遭羞般捂着脸惊逃而去。
而在王默斩烧灾船的这一天里,老槐树下的一幕在上溪村频有出现。有教书先生对精壮村民说;有村里的长者对精壮村民说;有贩夫走卒对精壮的村民说……,很快的,那些为推船做准备而训练有素的精壮村民们,都在潜移默化中生出一个概念:青铜断剑是神器;神器必须留在上溪村;上溪村只有自己适合持柄青铜断剑……
傍晚来临,
这一天像是很漫长,又像是很简短。
简短是因为王默只做了一件事,斩妖船、漫长是因为上溪村发生的事够多,13个被吸干血液的小女还躺在谷场中央,村民们却在忙着准备庆功宴,把王默奉为上宾,一众长者按着他喋喋不休,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断剑就被扔在一旁
人群外刮过一阵香风,落叶在黄昏中翻滚,浮尘漫天
光线越来越暗,河畔的榕树林中,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朵硕映着粼粼水纹,阴森诡谲地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