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夜中疾驰，江白坐在马车上，感应到有妖物在暗中跟着。

只是一个小妖，应该刚踏入修行不久，陈老这位武者就能应付。

回到医馆，道谢一声，目送陈老离开。

“这小妖，居然没走？是盯上我了？”

江白低声自语，将院中的鼠皮收起，带回房中。

想想也是，自己救了张小姐，坏了妖物的事，自然不会放过自己。

取出一颗香果，放入香炉之内。

躺下休息，没有去在意那只小妖。

夜色渐深，江白熟睡，一只狸猫从院墙上跃下，步伐无声。

来到房门出，狸猫目露凶光，爪子却捏着一个竹筒。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竹筒喷出白烟，狸猫关上房门。

等待片刻，狸猫这才退开房门，走进房间。

一双爪子，变的极为锋利，泛着寒光。

“仁善之心，定是美味……”

狸猫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却是头晕目眩，身子摇晃：“怎么……回事……”

狸猫软倒下去，室内安静下来，唯有香炉，微微碳火，激发出淡淡香气。

第二天一早。

江白早早醒来，看了眼地上的狸猫，一只恶妖。

将狸猫提起来，寻来绳索捆住，道行没入体内，压制它的妖气。

等晚上，再将这狸猫处理了。

将鼠皮再次拿到院中晾晒，等晾干了，用来做一件内甲护身。

若是一只刺猬就好了，还有尖刺，可以制成软猬甲，再涂上剧毒，岂不美哉？

将鼠肉取出，骨肉分离，用骨头熬汤，肉切成末。

咚咚

敲门声响起，陈老的声音传来：“江大夫，江大夫。”

江白连忙打开房门：“陈老，这般早前来，莫非小姐病情未好？”

“小姐已经好了，今日是来付诊金的。”

陈老让开身子，马车停在外面，上面摆放着十个麻袋：“这些是粮食，若是不够，老朽再回去取。”

“够了，多谢陈老，多谢张员外，百姓会记得张府仁善。”江白连忙拱手行礼。

“江大夫仁善，老朽佩服。”陈老拱手道：“不知老朽能否帮得上忙？”

“等中午，或许需要几人帮忙施粥。”江白道。

“好，那中午老朽带人前来。”陈老说完，转身将粮食搬进医馆。

陈老虽然年迈，但一身武道修为不弱，双臂夹住两袋，双手提着两袋，轻松无比。

江云也帮忙搬运，一次搬运两袋，毕竟他也有修为在身，不是弱不禁风。

“江大夫，老朽先告辞了。”搬完粮食，陈老拱手道。

“陈老慢走。”江白起身相送。

回屋煮汤，以鼠妖骨头煮汤，再以骨汤加水煮粥。

不过，鼠妖道行不弱，普通百姓不能吃太多，他也只能用一部分汤，再加少许血肉。

只是鼠妖的血肉，还有些不够，江白又加了一些药材调和。

一直忙活到中午，煮了三大锅粥，以一个大木桶装下。

陈老带了两个仆人前来帮忙：“江大夫，医馆有些冷清了。”

“之前来了一个被妖物所伤的病人，他们怕沾染妖气，自然不敢前来。”江白道。

“原来是这样。”陈老面色微凝，道：“那江大夫可得小心，妖物会循着妖气寻来。”

“无妨，我有镇魔卫陆队长照拂，那妖物不敢寻来。”江白淡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老点头：“那这粥，施给谁？”

“妖魔世道，混乱不堪，城中多乞儿，百姓疾苦。”

江白叹道：“劳烦陈老，告诉城中乞儿和穷苦百姓，我在西湖边备了粥，早些来可喝上一碗。”

“好。”陈老点头。

“等下，此次施粥，还请加上张员外府，夫人仁善，给了十袋米，不是江某一人功劳。”江白道。

“这……”陈老一怔，随后深深作揖：“素闻江大夫仁善有德，今日方知，江大夫德行，远胜我等俗人，佩服，佩服。”

“不必如此，我在医馆煮粥，施粥之事，便交给陈老了。”江白道。

“江大夫放心，老朽绝不克扣一碗！”陈老再次躬身，让两个仆人去通知，自己扛着木桶离开。

江白则在医馆，继续煮粥。

有张家人帮忙通知，施粥之事很快传开。

城中乞者，穷苦百姓，纷纷前来。

一些平民百姓，也闻声而来，在这乱世，能白的一碗粥，他们也能省下一餐。

对于这些百姓，江白一并施粥，并未让陈老驱赶。

都是穷苦人，一碗粥而已，给谁都是行善，何必为难？

一天两袋米，对于城中百姓来说，虽然不多，却也能救助一些。

一些百姓也自发帮忙，维护秩序，不准插队多领。

西湖周边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他的善名，受过他的恩惠。

一直到下午，一身黑衣的陆秋水，照常提着食盒而来，看着西湖边聚集的数百人，连忙上前。

“都聚集在此做什么？”陆秋水拉着一位汉子，问道。

“是江大夫在施粥。”汉子道：“江大夫昨夜给张员外家小姐看病，得了十袋白米，今日施粥。”

“张员外？”

陆秋水眉头一皱，道：“这江白，好不容易得些诊金，又散出去？”

“江大夫仁善。”汉子敬佩道。

陆秋水哼了一声，快步进入医馆，放下食盒：“江白，听说你得了诊金？”

“诊金十袋米，还剩下八袋。”江白从后院走了出来，道：“陆大人，要不要取一袋回去？”

“我要你的米作甚。”陆秋水道：“张员外是大户人家，你就要十袋米？而且，你打算将这十袋米，都施出去？”

“是啊，我一人吃不了这么多，城中乞儿多，百姓疾苦，我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江白叹道。

他也想多要，但不敢啊，这混乱的世道，没有实力，太多财富，只是肥羊。

与其为了要财富，被人盯上，不如少要一些，散于百姓行善，稳健一些。

“你还真的全部施出去？”陆秋水瞪着他：“你就不能自私些，为自己留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孑然一身，一碗稀粥可度日，我已经为自己留了一碗。”江白道。

“你……真是个傻子！”陆秋水指着他，叹气一声，在一旁坐下：“如今世道混乱，不少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想藏都没得藏，你倒好，有点东西，你就施出去。”

江白正色道：“孔子曰，仁者爱人……”

“闭嘴，你个迂腐的呆子！”陆秋水猛地拍了下桌子，气道：“那些真正的书呆子，怎么就不像你这样，你才读过几本书？”

“书虽少，却明道理，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滋润万物，我当如水。”江白回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读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