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田老蛋和田九斤二人,带人乘船而来。
还有一台磅秤。
陈扬起得早,从河里挑水,朝煤渣粉洒了不少水。
忙了半个上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
卖煤渣粉和卖煤石粉得来的钱,全搁在饭桌上,堆得老高。
以前哪见过这么多的钱,全家人都睁大眼睛,痴看着饭桌上的钱。
还是陈扬作主,拿出一块钱,让爷爷去买点猪肉,中午改善生活。
下午,陈扬出门,去县城还钱。
杨春生主任的钱,方玉婷医生的钱,陈扬全部还清。
方玉婷还帮了一个忙,她联系了医院负责人,医院的煤渣卖给陈扬。
陈杨回到家,天已擦黑。
家门口,爷爷陪着童老贵队长,坐在小木凳上,一边抽烟一边唠嗑。
陈扬还没吃晚饭,大妹拿来一碗稀饭两个窝头,陈扬坐在门槛上吃起来。
童老贵是来找陈扬的,爷爷起身睡觉去了。
吃罢晚饭,放下碗筷,陈扬掏出十块钱递给童老贵。
“老童,还你钱了。”
“你够用了?”童老贵一边收钱一边问。
“凑合呗。”陈扬又拿出五毛钱递给童老贵。
原来,童老贵的副业是放贷。陈家村和周边的村,都知道童老贵在做放贷的生意。
这是灰色生意,只能背地里做。童老贵小心谨慎,这些年赚了不少利息。
陈扬知道,也懂规矩。童老贵能借钱给他,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信用社倒是能够贷款,可陈扬有自知之明,信用社的门不为他开。
童老贵不收陈扬利息,把五毛钱还给陈扬。
“扬,你的利息我不收。只要你带带我家小龙,我就感激你了。”
陈扬可不想“欠”童老贵的,“老童,这是两码事。借钱付息,天经地义。你不收利息,我下次就不好开口了。”
“好小子,讲究。”
童老贵拗不过陈扬,收了两毛钱算作利息。
陈扬有了点钱,心情颇好,“老童,你专门来收钱,是不是怕我还不起啊。”
“哪里啊。”童老贵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吸起来,“扬,我是来说事的。”
“啥事?”
童老贵犹豫了一下,“两件事,还都不是好事。”
陈扬倒是想得很开,“老童你说吧,我家都这个德行了,多两个坏事也没啥。”
童老贵说,“村小缺一个民办教师,原来是你的,上上下下都说好了。可现在……现在被人给顶了。”
陈扬愣了一下,这个结果他能想到,也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谁顶了?”
“你的好哥们蔡晓晖。”
陈扬心里不好受。
这就是现实,蔡晓晖连初中都没读完,能当民办老师。他陈扬高中毕业,还是县中的高才生,却当不了民办教师。
童老贵拍拍陈扬的肩膀,安慰道:“扬,别难过,想开点。”
陈扬勉强嗯了一声,“老童,还有什么不好的事?”
“这个,这个……”
“说嘛。”
“扬,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能发火,更不能做出格的事。”
“我答应你。”
“你当拖拉机手的事也黄了。”
陈扬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