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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第一百零五章 蝴蝶解梦

“客人,您的萝卜娃鱼。”

老板越过隔板,将热气腾腾的白瓷碗放在木质条桌上,又把快子递到23岁的富冈义勇手里。

“您慢慢吃,今天外面冷得厉害,没什么客人上门呢,多呆一会儿也没问题。”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富冈义勇,有些茫然地握住快子。

碗里鱼汤的那股熟悉气味,被冷风吹动、时不时飘进几朵雪花的木门,还有隔着桌板店老板忙碌的身影,触发了他久远的回忆:他来过这家店。

第一次,是在他遇到炭治郎的两天后。

从山里出来,富冈义勇便接到了餸鸦传令,来到北之宿驿处理一起“熊吃人”事件。

当然,所谓的“熊”,就是一个由猎人转化的鬼,不然这事也不会轮到他来管。

等事件解决后,富冈义勇就是在这家店里,吃到了一顿味道口感都极为难忘的萝卜娃鱼。

好像是和谁一起吃的……但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想不起来?】

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大脑宛如一团看不透的迷雾,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

不过,美味在前,这些琐碎暂时可以搁置。

他表情放松,右手挥舞快子轻轻荡开面前蒸腾的热气,左手将日轮刀放在脚边,打算先用餐然后再琢磨其他的事。

富冈义勇之所以会以对这家店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眼前这碗汤,和他记忆里姐姐做的萝卜娃鱼汤,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换句俗套的话说,有种家的味道。

所以,恐怕再没什么东西能比眼前这一碗鱼汤,更有可能让他露出笑容了。

没有说“我开动了”,这种开场白,也没有感谢老板的客套话,富冈义勇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快子伸向了近乎晶莹透亮的萝卜片。至于鱼肉,他打算保留最后。

可就在浸满汤汁的萝卜距离义勇的牙齿还有不到一厘米距离时,寒冷的冬风勐地扑了进来——饭馆的木门被一个敏捷的身影撞开,重重地摔在墙上。

富冈义勇停下动作。

他看得清楚,来人是个外穿龟甲纹羽织,内穿鬼杀队制服的年轻人,脸上戴着一张空洞的猫咪面具,日轮刀则背在背上。

是来找我的队员?附近还有其他的鬼没有消灭?】

富冈义勇等在原地没有动弹。身为水柱,虽然不受欢迎,有人找他来禀报是很正常的,尽管不怎么常见。

而那人也的确朝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但出乎意料的,对方横冲直撞的架势,却并没有因为距离上的靠近而稍缓有减缓,反而更快了几分,眼见就要撞在义勇的身上。

呼吸法出差错了?停不下来了吗?】

富冈义勇立刻做出判断,正准备动手强制对方刹车,那人却忽然起跳,灵活地从他头顶上飞掠而过。

“抱歉抱歉!紧急情况,借过一下。”

等富冈义勇再次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凉凉的雪花却直接吹到了他的脸上。

灶台后插着木楔的的窗户被蛮力撞开,连通了户外的风雪,桌上的娃鱼萝卜汤碗翻倒而出,一块鱼肉上还印着部分深深的脚印,老板烧制汤头的大铁锅也是类似的命运。

今天……吃不到了吗?】

富冈义勇木然地看着汤汁沿着桌子淅淅沥沥淋在地板上,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明明是最后一次了。】

一个怪异的念头忽然在富冈义勇脑中闪过,被他成功捕捉。

不对,我为什么要说最后一次?】

就在他愣在原地,等待着老板从隔板后面走出来处理眼前的一片狼藉时,有人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部。

“富。”

紧接着是第二下。

那是一种处在柔软与坚硬之间的触感,既不会被误认为是攻击,也不是轻飘飘的误触,而是一根手指微微用劲按在了他的嵴椎骨上。

“冈。”

第三下时,富冈义勇转过身,一双透亮的深紫色眼睛,正恶作剧得逞一般地与他对视。

“富冈先生。”

这声音像是珍珠滴落在冰面上那样清脆温和,却震碎了富冈义勇心里的所有迷雾。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角开始变低,手臂和衣袖缓缓缩短,脚边的日轮刀也消失不见。

对面的紫眸少女依旧抱臂轻笑,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她宽大的半透明蝶纹羽织,宛如翩翩扇动的翅膀一般,和紫色的发梢一起在风中轻轻摆荡。

短短三秒,23岁的富冈义勇成功缩水,变回了将近10岁的宇智波义勇。

他的目光若平齐地向前,只能看到少女的肩膀。

“蝴蝶?”

义勇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其中饱含的困惑之意清晰可闻。

“哎呀,虽然听主公说起过你的情况,已经有了些准备。但看到小脸这么可爱的富冈先生,还是有些不习惯啊。这可怎么是好呢?”

蝴蝶忍眯着眼睛微微俯下身子,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身高带来的地形优势。

她从宽大的蝴蝶袍袖中伸出右手食指,慢悠悠地、以蛞蝓爬行的速度朝着义勇的左边脸颊戳了过来,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了,可不可以让我——”

义勇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指,语气带着一点窘迫的疏离感:“我是在做梦?”

否则无法解释眼前出现的一切。

风雪忽然停止,身体突然缩小,老板鬼魅一般的消失,之前还算有些烟火气的小店,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终于……”

蝴蝶忍使劲拽了拽,尝试着想把手指从义勇手中抽出了来,但没成功。

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脑门上清晰地浮起一根澹青色的血管,说话时底气中不自觉加重了一些。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看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呢,我总算放心了不少呢。即便是死掉了,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变,也算一种安慰了。”

“那这么说,你也是我想象出来的。”

义勇没松开了手,眼皮垂了下去,似乎同时感到庆幸和失望。

他想起来了。

活蝓吃掉了万蛇的脑袋后,又分出一堆小活蝓慢慢蚕食它的身体,几人则坐在大活蝓背上继续前往水之国。

考虑到在通灵兽背上,不适合练习危险的剑术,义勇就把暑假作业拿出来写,结果写了不到两页,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昏昏欲睡了。

当然,这可能是他的写轮眼突然进化导致的疲劳。

但接着就有了刚才的梦。

虽然神色依旧平静,但对于熟悉义勇的人而言,他此时的失落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了。

“梦有什么不好呢?富冈先生,越是像你这样寡言少语的人,就越要重视自己的梦哦。”

蝴蝶忍在义勇旁边位置坐下来,“我死掉以前,听过一些尖端精神病学家的讲座,他们中流行着一种从欧洲传来的说法:‘梦是愿望的满足’。比如,像你这样闷闷不乐的人,往往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这个时候,与其觉得失望,不如仔细思索一下这个梦代表的意义?或许能帮助你看清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一定。”

弗洛尹德《梦的解析出版于1899年,蝴蝶忍大致死于1915年即大正三年左右。

“梦就是梦。”

义勇不置可否,“能满足什么愿望呢?”

说着,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急切地想要醒过来。

即便只是梦境,他依然没有做好面对另一个队友的准备。

九柱之中,蝴蝶忍是曾经和他关系最好的那个可想而知和其他柱的关系差到什么地步,但义勇总是觉得对方很喜欢捉弄他,而且没说几句话就会生气。

“富冈先生,你看,你又在逃避了,这样可不行幼。敢于面对敌人的人可能只是气氛使然,但敢面对自己的人才是真的勇士。”

“……”没有被激将法迷惑,富冈义勇质问道:“为什么我醒不来?”

“你没觉得自己又冷又热吗?梦里的天气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外面的你也不是睡着那么简单,而是高烧昏迷了。”

蝴蝶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温度计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读数,叹息一声:“总而言之,在你退烧之前,只能和我待在一起,哪里都去不了呢。阿拉阿拉,你以前从不去蝶屋疗伤的时间,看来现在都要补上了呢。果然,前世欠下的东西,下辈子还是要还的,这就是因果报应的一种吧。”

“这不可能,我的身体……”

有通透世界的情况下,如果要生病,他应该会发现些征兆才对。

“你的昏迷可能不是病理性的,而是心理性的,毕竟疾病有时候也是一种迫使你休息的方式。越是在清醒时喜欢勉强自己的人,越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遭受自己身体的背叛。而平心而论,我没有见过比你活得更累的人了,这种情况似乎也说得通。”

“我要怎么才能醒来?”

飞段的头还需要谨慎看管,大海上又危机重重,义勇实在放心不下。

“越是抗拒就越没有办法哦,你必耐心须接受治疗才行。”

蝴蝶忍的食指像是迷路的秒针一样左右晃了晃,随后眉毛微微耷拉下去,“难道富冈先生就那么讨厌和我说话吗?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你是假的。】

义勇没有说出口,有点消沉地坐下来:“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快点让我醒来就是了。”

“在消极对抗医生这方面,你和不死川真是很有默契。”

义勇看不到的袍袖之中,蝴蝶忍的拳头勐地捏紧又苍白地放开,随后话题引入正轨。

“还是从梦境开始说起吧。让我们先来假设,如果‘梦是愿望的满足’是一条真理,那富冈你能推测出梦到我的原因吗?”

“复活你是我目前最紧要的事情之一。我不久前还在考虑过载体的事。”

义勇思索了片刻,尝试套用蝴蝶忍给的模板说道。

“这种情况下,梦到你应该很正常。我希望你复活,你就复活了,虽然是在梦里。”

“那为什么是这里呢?”

蝴蝶忍指着屋顶画了一个圈,“为什么我偏偏出现在这里呢?我们一起出现的场合虽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明明我们可以在主公的家里,或者训练场上见面,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呢?”

“……”义勇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这里一起吃的午饭。”

那个“熊吃人”的事件,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办理的,结束后就顺势在这里用餐了。

也就是在那里,他们两个有了最初步的相互了解,并修正了对彼此的看法主要是蝴蝶忍。

“仅此而已吗?”蝴蝶忍追根究底地问道,“这里对你而言,再没有其他意义了吗?”

“……我的最后一顿饭。”

义勇继续说道,“也是在这里吃的,因为味道令人怀恋。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特地来了一次。”

这倒是蝴蝶忍没想到的展开,明显有些意外。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义勇疑惑地看着她,“只是个印象深刻的地方而已,和愿望应该无关吧。”

“你这样说,就把人的潜意识看得太过简单了。梦里的一切线索都是谜语,谜底就在你的记忆之中。”

蝴蝶忍眉目间闪过一丝笑意:“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会给蝶屋送来伤员,但从进去不接受治疗;柱合会议上,我们又没什么机会说话。这里,是我们少有的能够聊天的地方呢。要我说,富冈你之所以会梦到我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很苦恼的事情想要倾诉。但考虑到你自己是个很少跟别人求助的大闷棍,所以我才会‘主动’出现为你排忧解难。你看,这也是愿望的一种体现。”

义勇沉默片刻,还是否认道:“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了,梦是被你压抑在潜意识中的愿望,你意识做出的否认,在这里是不被认可的。”

看到义勇还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蝴蝶忍的笑容越发僵硬。

“既然承认想和我说话让你不好意思,不如说说之前那个梦吧。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人的身份,你应该有所猜测吧。他羽织的纹样,和富冈你过去穿的羽织,左半边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呢。”

“……刚才那个人穿着锖兔的衣服,但又不像是他。”

义勇沉思着说道。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想不起在哪见过对方,只觉得眼熟,但现在却很容易推测出有关的信息了。

“哦,有什么不对吗?”蝴蝶忍引导着问道。

义勇:“如果是锖兔,他的脸上应该是狐狸面具,而不是这种猫的样式。而且,锖兔的刀应该是挂在腰间的,但那个人却背在身后。”

他顿了顿,“这一部分,他更像我的兄长宇智波鼬。他为木叶暗部做事的时候,就是类似的打扮。”

“他们有什么共通点吗?”

“没有。”义勇考虑了一下,认真地答道:“锖兔给我的感觉,像是更严厉一些的杏寿郎。但鼬的话,可能更像时透多一点,他们都喜欢发呆。”

“阿拉,这里说得不是他们的性格,而是对你的意义。其实这一点也不难判断吧?”

蝴蝶忍眼睛一亮,精确地总结道:“对你而言,无论是锖兔还是这个宇智波鼬,都是你各种意义上的‘兄长’,对吧?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刚才打翻你汤碗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你两位兄长的结合体,没错吧?”

“嗯。可这和愿望有什么关系呢?尤其是锖兔。”

义勇仍旧质疑着蝴蝶忍的精神分析学理论。

“如果你的说法没问题,那无论是鼬还是锖兔,都应该摘下面具和我相见才对,但他却跑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愿望。”

“不。”蝴蝶忍摇了摇头,“他们是谁只是一方面,他们做的事情,才满足了你的愿望。”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我喜欢吃的东西被兄长打翻’。”

义勇少见地露出半月眼,有点无语。

“正确的解释是,你希望自己被他们惩罚。”

蝴蝶忍干脆地说道:“你正在做或者打算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被他们反对,甚至对他们有害。你清醒的时候或许能够接受这种取舍,但你的潜意识却不能接受去伤害他们。所以在梦里,那个几乎能代表你所有幸福快乐的萝卜娃鱼,才会被这个‘兄长’的结合体打翻了。他们的离开和对你的疏离,则是这种惩罚的第二轮。”

听到这里,义勇下意识想要否认这种离谱的说法,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对锖兔或者鼬做什么坏事。

但马上,他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像是冷了一个度般变得苍白,苦恼地坐在座位上。

蝴蝶忍满意地笑了笑,她用掌根托住脸颊依靠在桌桉上,轻声问道:“现在,你想倾诉了吗?”

“我可能……”义勇咬牙说道:“让某种类似鬼舞辻无惨的东西出现在这世上了。”

“你是说那个被鲨鱼吃掉的身子?”蝴蝶忍了然,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轻松。

“嗯,”义勇抬起眼睛,眼神少见地颤动着,“所以,是我让锖兔失望了吗?所以才他才不愿和我多说什么?”

“都说了这是你自己的潜意识。不是锖兔对你失望,而是你自己对自己很失望,只是用梦的方式,借助另一个人的态度表达了出来。”

蝴蝶忍按了按眉心,随后又温声安慰道:“其实我在阴间的时候有帮你问过,锖兔在炭治郎完成藤袭山试炼后不久,就去转世了,所你不可能让他失望。就算锖兔真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鬼舞辻无惨身在无间地狱,却把手伸到另一个世界来了呢?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有这种疏漏很正常。”

义勇听了后,脸色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冷硬了。

“既然你已经为我解释清楚了,那就是时候放我醒来了,这事必须尽快处理。”

“解释清楚了吗?”蝴蝶忍眨了眨眼睛,“还早呢。你希望锖兔‘惩罚’你,似乎有了解释;可你血缘上的亲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义勇这一次更是直接面露愧色。

“鼬得了一种绝症。但那个有可能治好他的人,是个多活一天,就能导致几十甚至上百人死掉的家伙。”

蝴蝶忍立刻明白了:“所以你已经决定要杀了他,但这样一来,救活你哥哥的希望就会减少一分,是吗?”

“……”义勇没有回答,眉毛纠结地缠在一起。

“你还有别的想法?”

蝴蝶忍试探着问道。

“你既想让这个大蛇丸治好你哥哥的病,又想杀了他?”

义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眶。

这是他本不会有的想法,再过去甚至不会纳入考量的范围,因为这涉及到义勇的原则——

他会利用别人,比如交朋友去刷呼吸法的解析度,但却一定会予以补偿,比如投食、指导训练,满足别人的一些需求。这样一来,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可是像这种既要利用他人,又要将其杀死的想法——哪怕大蛇丸是个恶人,这种行径又和忍者有何区别呢?

但话说回来,目前来看,这个大蛇丸,仍然是鼬生还的最大希望。

为什么他偏偏是个鬼舞辻无惨一样的人呢?】

义勇一想到大蛇丸的所作所为——用一百条人命作为万蛇的出场费,便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这愤怒,一方面是因为万蛇身体里那小山一样的尸骨,一方面正是义勇不得不做出艰难地抉择。

而本就累积童力到了临界点的写轮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进化。

紧接着,在写轮眼的影响下,义勇就立刻做了一件违反自身原则的事。

他用了一种相当卑劣的文字游戏,从万蛇那里“骗取”了大蛇丸的情报,接着又“卸磨杀驴”,除掉了万蛇。

而义勇也很清楚,他对万蛇所做的事,正是他内心蠢蠢欲动,想要对大蛇丸做的事的翻版——

他心中产生过一个阴暗的念头:

或逼迫、或诱骗地让大蛇丸给鼬诊断看病,然后再解决掉他。

在那双写轮眼睁开的时候,这个想法是那么的生动,仿佛事情必定能如义勇所愿!

可关掉写轮眼之后,义勇又恢复正常,被自己潜在的阴暗面给吓了一跳。

“虽然我或者不死川都能毫无心理障碍地做出这种事,但一想到是你想要这样做,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蝴蝶忍伸手按在了义勇的肩膀上,“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从父母族人身上继承的这种……”

“写轮眼。”义勇说道,“是一种血继限界。”

“对,这个‘写轮眼’,似乎会因为进化时的情绪,对你的大脑和思维进行一些意想不到的改造。对富冈你而言,这种转变过于突然了,可能正是这种血继限界的一种隐患。使用时最好小心一些。”

蝴蝶忍再次露出笑容,“私心而论,我不太喜欢富冈你在这种性格上有太多转变呢。你因为骗了一条蛇,就把自己弄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地步,实在难以想象你要是真得对这个‘大蛇丸’耍了什么手段,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水呼的剑士,到底还是没法做到这个地步呢。”

“可鼬的病……”

这仍然是义勇躲不开的问题。

“你这个人正是迟钝的可以。”

蝴蝶忍再次发动人身攻击,鼻梁上方浮着一层恼怒的暗影,“既然都要复活我了,却从来没想过让我帮他看病吗?”

“这是另一个世界了。”义勇认真的强调道,“人体内的细胞数量都不一样的,整个医学的理论……”

“我可以学。”蝴蝶忍一幅对这个世界的知识很感兴趣的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展研究了。”

义勇再次怼道:“可是纲手医生已经学了几十年,她也没有把握。”

“然而我学了不到二十年,可是差点就治好无惨了呢!”

蝴蝶忍似乎忍无可忍,布满青筋的光洁脑门向前探去,仿佛一根塞了炮弹的膛管怼在义勇脸上。

“富冈先生,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评价一向很低,但能不能对别人有些信心呢?考虑到我们以后就要第二世相处了,可否在这方面让人稍微舒适一点。你也不想再被人讨厌了吧?是不是?”

义勇没有被无形的威胁影响,沉默片刻,接着突然说道:“你不是我的梦,对吧?”

“哦?”蝴蝶忍怔了怔,拂着发梢从义勇面前退了回去,“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只是我的梦,不会答应我复活之后的事。”

义勇一脸正色,“你刚才说,在阴间询问过锖兔的事,如果你只是个梦,是做不了这种事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说刚才那样的话,只是你的愿望而已。”

蝴蝶忍不慌不乱地分析道:“是你希望我能尝试救你哥哥,也是你希望锖兔不会责怪你,而梦是愿望的满足,所以我才会那样说。”

“这才是关键。”

义勇抓到了破绽,“什么‘潜意识’,‘梦是愿望的满足’,如果你真的只是梦,就不会用我从没有听过的词汇造句。况且,如果你是被梦境制造出来满足我的愿望的,就不会说‘不想再被人讨厌’这样的话。”

蝴蝶忍语塞了一阵,随后笑容花一样的绽放了:“阿拉阿拉,居然被富冈先生你看破了呢!看来小芭内说你很蠢什么的,的确只是他个人的偏见而已。”

“尹黑这样说吗?”义勇的关注点落在了奇怪的事情上。

“这不重要啦。”

蝴蝶忍摆了摆手,“其实从你掌握了一多半的月之呼吸剑型开始,我就已经从阴间进入你的意识深处了。照理说这样是不行的,但你看,和阴间的公务人员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就是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好处。

“本来我还以为,以小孩子的身体来生活,富冈你会过得轻松一点呢,结果没想到你还是一幅只凭自己就要扛起整个世界的样子。你应该清楚吧,柱这个字有九笔,而且没有哪座建筑是靠一根孤零零的柱子就能支撑起来的。”

“可是我从来没听见你和我说话,明明杏寿郎……”

明明杏寿郎只在心里喊话,他在外边都听得到。

“和他比嗓门,我们其他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的。”

蝴蝶忍以手扶额,“要不是你今天刚好梦到我,而我正好就在你的潜意识中寄居,也无法这么早和你相见。”

说着,她用指尖抵住脸颊,“其实我不该出现这么早的,应该等一等,看看你梦里想象中的我是个什么样子才对。如果你把我想得很过分,我就让他们给我开个后门回阴间去好了。”

“……”

义勇等待了几秒,吐出几个音节来:“谢谢。”

他知道,蝴蝶忍出现,应该只是为了开导他纠结的心理问题。

“那些欧洲人说,礼貌是为了划分界限,果然富冈你还是迫切地想和我保持距离啊。”

蝴蝶忍阴阳怪气道,不过接下来,她话音一转,“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对我的医学素养和学习能力多一点信心吧。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能信任的人身上,总比放在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恶棍手上要好。”

“我知道了。”

义勇也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我这边会尽快为你找到载体,将你复活的。”

“按照你自己的步调来吧,我没有催你的意思。”

蝴蝶忍掏出一块怀表,将表面对着义勇晃了晃,“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

义勇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迅速向后栽倒,随后身体不断下沉,仿佛坠入了一个无敌深坑。

义勇睁开双眼。

鬼灯水月和兰丸正一脸担忧地盯着他,九尾正趴在鬼灯水月头顶,同样关注着义勇的脸色。

“醒了,老师醒了!”鬼灯水月惊喜地喊了一声,“烧也退了。”

兰丸补充了一句:“眼睛变回之前那个温和的颜色了。”

“我就说是那双眼睛进化的正常情况,你们非要瞎操心。”

九尾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义勇说道:“小鬼,别睡了,我们到地方了。”

义勇先是抚了抚自己的眼睛,那股胀痛的酸涩感已经消失,感觉十分正常,看来突然被刺激进化的后遗症,已经基本解决了。

他关上写轮眼,坐起身子,看向正北方一片薄雾中的巨大轮廓。

他知道,自己终于到达了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

不过,尹黑真得那样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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