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的人不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关注，有的人只是站着不动，就得到好评如潮。

方晓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

因为收到礼物的提示音太频繁了，方晓打开手机特意看了一下，然后就自闭了。

观众们在送礼物没错，可是每个送完礼物的人都要加一句弹幕，主播别误会，这是送给小姐姐的是什么意思？

是女王做了什么吗？

可是，她只是站着没动啊。

就算现在是个看颜的世界，好歹也要看的到吧，你们这样，真的让我很受伤啊！

方晓伤心的翻动着弹幕，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起了手机，丝毫没注意到他面前两个服务人员裂开的脸颊上，都开始抽搐了。

“客人，请自重！”销售员不得不提醒道，大家都看着呢，你这样，我们很没面子的。

方晓茫然抬头，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忙收起手机，严阵以待。

围观群鬼们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作用，纷纷对着方晓开始指责起来。

“拿了人家东西，不给钱，竟然还玩起了手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就是啊，如果我认识这种人，一定要和他绝交，并且老死不相往来！”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

方晓还是头一次被众鬼的指责，这让他很是不好意思，偷偷的把头转向女王：“不如，我们退货吧。”

女王耸耸肩，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这是她刚换上的，而她所指的位置，原来是有一个标签的，只不过现在，已经被剪掉了而已。

方晓无奈，这就难办了呀。

其实他完全可以掏出灵符直接干掉周围这些鬼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

鬼群众虽然对他指责，但事出有因，就连露出鬼相的两个服务人员，也一直对他礼貌有加。

方晓不是变态，就像经常在路边碰到的流浪狗一样，明明知道它可能会咬人，但在它露出獠牙之前，正常人是不会先动手的。这不是傻，而是作为一个人类天生的善良。

终于，方晓举起双手：“钱，我是真的没有了，但是衣服也退不了了，所以……”

十分钟后，商场多了一个勤奋的保洁人员，看他的动作，显然没少干过类似的工作，打扫起来又卖力，又干净。

“所以，主播这是打入敌人内部了吗？”

弹幕们已经被方晓的操作惊呆了。

张天师：“猛鬼终结者不愧是猛鬼终结者，我看了这么久直播，还是第一次见主播给鬼打工的。”

开膛手舒克：“没错，直播给鬼打工，主播也是第一人了，发工资的时候，一定要把钱收起来，抽奖寄给粉丝啊，这也算你给我们的第一份回馈了！”

方晓默默的收起了手机，抽奖给粉丝送冥币，也亏你想的出来。

别的主播送给粉丝的礼物都是什么红包啊，或者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我的粉丝出去，说主播送给我们的是冥币，都不用往外传，他们爸妈就会第一个冲出来，把我打死吧。

方晓在努力的打扫，女王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却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大姐，能伸把手吗？”方晓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是在为您还账啊，就是意思意思也行啊。

女王瞥了他一眼：“不能。”

“我……”方晓语塞，“我懒得理你！”

说着，他提起了打扫用的水桶，向厕所走去，这里打扫得差不多了，向下一地点出发。

厕所很暗，方晓摁了下开关，灯坏了。

没办法，他只能摸黑走了进去。

拧开水龙头打水，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别想歪了，尿尿！

尿到一半，身后忽然响起了冲水的声音，方晓并没有理会，上厕所嘛，谁还没有个三急呢。

所以他继续尿尿，而从他身后的隔间里，则走出了一个浑身焦黑，应该是经过了大火的洗礼，已经全身碳化了的“黑人”。

静静的站在了他身后。

黑人似乎对方晓有些好奇，但是脸上的器官已经全都不在，只好把头向他靠近。

“喂！”方晓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你自己没有吗，看我的干嘛，变态啊！”

“黑人”向前的动作明显一顿。

方晓更不满意了：“我说你看够了没有，赶紧滚！”

“黑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挨骂，伸出双手，就想掐住方晓的脖子。

弹幕：“话说，我呢还要提醒主播，他身后是个鬼吗？”

“你说呢，这里除了主播，还有人在吗？”

“说的也是，这些鬼也真是的，都没点新意，每次都躲在主播的背后。”

“唉，这次不知道又会被打成什么样了。”

仿佛在印证弹幕的说法，“黑人”的手刚伸出来，方晓就已经后退半步，以腰为轴，肩膀猛地一撞，“黑人”就飞了起来，刚好落到了出来的隔间，稳稳的坐在了马桶上。

方晓这时也提好了裤子，转过身来，狠狠的朝他吐了口吐沫。

“呸，死变态！”

弹幕：“主播这样不好吧，人家也只是正常操作啊。”

“不过，那只鬼是不是真的打算对主播图谋不轨啊？”

“楼上什么意思？”

“你们想啊，他都成那样了，还有上厕所的必要吗？既然没有上厕所的必要，那来厕所干嘛呢？

而且，还偏偏等主播尿尿的时候出来。这还不算完，还要停下来看看，这就很奇怪了呀。”

“所以……”

“我的天，细思极恐啊，看来主播骂他变态，真是一点都没错呢。”

“猛鬼终结者不愧为猛鬼终结者，原来他早就已经洞察了这一切，果然厉害！”

方晓提着水走出了厕所，不过因为刚才的插曲，他却一点想打扫的心情都没有了，上个厕所都能遇到变态，这座商场果然不干净。

打扫那么用心又怎么样，到头来却差点被人猥亵，这么恶心的事为什么就被他遇到了呢？

方晓越想越不舒服，索性，换个楼层好了，希望能碰到些好人吧。

方晓点点头，转身去找女王，却发现，女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