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在屋顶,将那黯淡无光的瓦片反射的波光粼粼,漫天星辰都似顺着这瓦在旋转。
莫寒流拿着从玄清子那顺来的酒,一骨碌喝下一口,躺在瓦上,点开了一只纸鹤。纸鹤悠悠转化成一排字,浮在空中。
莫寒流看着白有司的回信,心情复杂,这委托你接了就接了,这番措辞又是想如何?搞得好像劳资逼你似的!
“怎么?莫师弟对我徒儿的回信可有所不满?”
莫寒流一惊,打散那行字,待听清那人声音后,又闷了一口酒。
“我说,玄清子!你特么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
玄清子也在莫寒流旁边坐下,捏了个决,坐在那里的,哪还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分明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若不是知晓这人的身份,只怕是莫寒流,都要认为他只是一个贵族世家的俊美公子。
“怎么?不变成老头样了?你的高深莫测的气质一下不见不散了啊!”莫寒流见他如此,打趣道。
玄清子苦笑一声“你也别取笑我,以前为了说话有可信度,特地学的换容术,现在倒好,真面倒是没人相信了,你那徒弟与我家有司渊源不小啊。”
莫寒流见他又将话题引回来,撇了撇嘴“那你既然知道我在寻银元宝,为何还要如此做?”
微风徐来,吹起莫寒流的长发,空中,几道流星划过,落进玄清子的眸中,掀起几分涟漪。
玄清子突然看向莫寒流“小寒,自师父走后,你多久没和我这样聊天了?”
夜风又拂过莫寒流的脸。
玄清子从莫寒流那拿过酒壶,也灌了一口,看向莫寒流,道“有…十五年了吧?”
莫寒流别过脸去,不去看他,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您老人家可是修灵界尊贵的首席尊者,清林的掌门人,我这小小的散修岂敢高攀。”
他越说是越快,最后,他站起来,转过身,御起灵力
“尊者大人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坐在原地的玄清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灌了一口酒。
“这次…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多待几日罢了…”
轻风浮起,将他的话消散于夜色,不带起任何波动。
……
“小丝丝,确定要来探查张府吗?”风雅一身漆黑,趴在屋顶,小声的,啊不,几乎是用唇语问白有司。
站在房顶上的白有司见风雅如此姿势,略微有些凝噎“…你可以回去。”
也许…带风雅来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就不该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他的…
风雅缩了缩,又摇了摇头“不要!好不容易有个当话本里大侠的经历!我才不要放过!晚上偷窥别人家这事,我还真没干过!看你这样子像是经常干啊!哈哈哈,肯定没少偷看姑娘家。”
“……”回应他的则是白有司的沉默。
风雅见他不回答,低笑了一句,又问道“小丝丝,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啊?我都趴好一会儿了,这些家丁好像没看见我们诶?”
“你什么时候站起来?”
“啊?什么?”
“…你站起来的时候。”
风雅终于反应过来,白有司正在回答他问得‘你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问题。
“站起来,不会被发现吗?”风雅反问,又见白有司一身白衣,就那样大咧咧的直接站在屋顶上,也是一惊,忙将白有司拉下来,和他一起趴在瓦上,白有司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风雅就满脸不悦,越小声的道“你是不是傻啊!连我都知道需要藏起来的道理,你还就那样赤裸裸的站在屋顶上,赶着上去被发现啊!”
白有司被他吐出来的热气,弄的有些痒痒“…我用了隐身符…不是灵力高于我的人,看不出来的。”
风雅:“……”我靠!有这种操作!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白趴了那么久!所以你刚刚的等我站起来,是这个意思?!
突然眼前一阵天玄地转,风雅整个人被白有司带起,飞下屋顶。
“喂!你下次做这种事情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吓死个人了都!”风雅开了喋喋不休式抱怨。
白有司全然无视,走至一旁的花坛,将一道黄色符咒贴上去。
“等会儿,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跑到这里来”白有司背对着风雅道。
那边,风雅却是走到一排巡逻的家丁旁,用手在他眼前晃动“喂喂,看的见我吗?”
那人毫无反应,打了个哈欠,继续走。
白有司默默转身,去寻异样之处,风雅也赶忙跟上,也不去弄那家丁。
“快,快快,小少爷又感冒了,老夫人让去大夫!”一个着装与其他丫鬟不同的侍女从一间较为华丽的房间跑出,脸上神色十分焦急。
“哦!好的,对了,萍姐姐…要不要通知少夫人和少爷?”
那被称为萍姐姐的丫头眼一白“告诉他们作甚?会管吗?这府里,现除了这老夫人这里最安全,你看看哪里可待?干嘛还因为这种东西去其他院里邀功?”
那小丫头不说话了,跑去寻找大夫。
风雅与白有司对视一眼。
朝着那萍姑娘来时的房间去,白有司突然在风雅眼部点了一下(请勿模仿)。
风雅眼前的场景也一变,他看见,缕缕黑气从房间发出,几乎萦绕了整个房间,将房里的人包裹着。
而那黑气一近白有司的身,就自动改变方向,风雅见状,离白有司更近了些,又顿了顿“这些…是妖气吗?”
“不是,是魔气。”白有司答道。
风雅忍不住打散了一团盘旋在他前方的烟雾“不都一样吗…”
“咳咳咳!”那床上的人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守在一旁衣着华丽的老妇人闻声,赶紧将人扶起,拍了拍那人的背“宝孙儿啊!可千万不要吓奶奶啊!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家里可就只有你这一个独苗苗!那狐媚子肚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带把的!你那个姐姐也是赔钱货,还好早逝了!否则还得从家里出笔嫁妆!”
“你那糟人心的娘也是,不知道女人要三从四德吗?你爹就纳个妾,就要死要活的,没点度量!哪里还有点主母样!”
风雅闻言一阵恶寒,虽然也见过不少重男轻女的事列,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看向白有司,却见白有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