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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军,与吾杀……”李宗庆仰天长啸,一身白袍银枪,枪尖跳动着寒光,一股森然之意在其中酝酿,犹如刮骨钢刀一般。
“杀,杀,杀,”数千重甲骑兵无不慨然应声,喊杀声当即升腾,其声势极为的骇人。
“李兄,且让看吾如何,杀出一条血路。众军何在,随吾杀败狼兵……”王太初一拽缰绳,抽刀打马,一马当先,冲入厮杀惨烈的战场之中。
归属于王太初的一卫三百骑兵,猛然呜嗷一声,与王太初一般冲入战场,一片黑甲乌压压如黑云盖顶。
王太初亲率着三百骑兵勇猛无比,一口横刀落在他的手中,几乎成了一架真正的绞肉机,刀起刀落血肉横飞,以一副蛮横无比的姿态,生生的冲入了两军厮杀的战场。
五万白狼骑兵背水一战,不惜玉石俱焚,所爆发的破坏性是惊人的。十二万养精蓄锐,战力保持巅峰的大周精锐,猛的遭受白狼骑兵自杀性的进攻,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疏忽,就差点被五万白狼骑兵冲破战线。
李宗庆看着王太初抢先一步杀入战场,三百骑兵在其身后,恍若一柄尖刀插入敌人心腹,眸光微微一动,畅然一笑道:“是个悍将,”
“杀!!”
李宗庆大声怒吼,银枪如龙一般翻腾,与重甲骑兵们气势汹汹,紧随着三百骑兵之后,冲入了两军会战的中央战场。
几千骑兵落入十数万人的大战场上,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如同一滴水落入江河之中,根本分不清楚。
然而,当数千骑兵拧成一股,力往一处使时,所能发挥的作用,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惊讶。
“李宗庆回来了!!”就在骑兵冲击战场之时,几位大周统兵大将心有所感,正是看着数千骑兵发起冲锋的一幕。
看着数千骑兵的冲锋,大周统兵大将们心头,一个个念头不住转动:“李宗庆既然回来了,那白狄人的王帐,想必已经如预期的一般,被咱们大周铁骑踏平了。”
“这一战,咱们赢定了!!”
白狄人作为大后方的白狄王帐,都已经被大周铁骑硬生生的踏平,祖坟都被刨了一遍。这对于白狼骑兵、白狄人的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甚至会进一步动摇白狼骑兵们的信念,让白狼骑兵们不攻自溃。
“杀!杀败白狄,杀出一个富贵荣华!”这一方战场之上,王太初一马当先,一副勇猛无敌的姿态,再有其几乎金刚不坏的肉身,冲锋陷阵几入无人之境,可谓是博得了无数眼球,让大周一方的大将无不侧目。
…………
两军阵前,两大神魔相对,神魔大道气机碰撞,周匝发生的一切厮杀,对于两大不死神魔而言,都只是梦幻泡影而已。
所谓神魔级数的斗法,超乎了肉身物质的局限,已然攀升到了冥冥不可测度的精神领域。神魔级数大人物不只是肉身修行圆满,就连其精神灵识也然臻入一重玄妙境地。
“哼……”虽然两大神魔的灵识遁入玄妙之境,但对于战场上的任何微妙变化,两大神魔具然是了如指掌。尤其是数千重甲骑兵踏入战场时,术赤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幽光,轻轻的哼了一声。
“就是这些骑兵,袭击了本王的王帐?”术赤注视着郭守信,一步步踏在厮杀沸天的战场上,背后隐隐约约间一尊千手千眼巨神,漠然睁开了一双双神目。
这一尊千手千眼巨神一只只神目,透着一股深邃莫名的力量,有着无与伦比的魔性,压得这一方虚空都有些沉寂。
这就是神魔的精神境界,一尊神魔级数的战力出手,当真有天崩地裂之威,倘若两大神魔一旦交手大战,天灾沸腾当世,其造成的灾祸连绵,就是一州之地都难以承受,对于世界本身更是一大负担。
正是因为高端力量太过强横,但凡是天象大宗师之上的人物,对这一方广袤天地,都是一个个隐藏甚深的威胁。或是焚山煮海,或是担山赶月,或是移山填海,这些神魔中人的强大,哪怕对于紫敕位格的强大世界,也有着不可想象的沉重负担。
神魔级数人物已然有如此之能,远迈神魔之上的道果级数人物,甚至开辟这一方天地的创世神凰等大神通者,其能为愈发的让人难以想象。
郭守信迈步而行,淡淡道:“是的,术赤……你的金帐,已经被付之一炬,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这一局你s输了,没有再翻盘的机会了。”
“幽州鼎的滋味不好受吧,杨玉江不惜以天象大宗师的境界,换来你这个不死神魔的重伤,这笔买卖你说是赚还是赔?”
“一尊无暇的神魔中人,自是能在吾幽州地界全身而退,可是你一个身受道伤道神魔,想要如此轻易的回返北狄,不仅杨玉江不会同意,吾这个镇北大将军也不会同意。”
术赤嘿然一笑,道:“本王的命就在这里,想要来取……可以,只是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说话之间,这两尊神魔中人似乎踏入了另一重维度界限一般,一尊千手千眼巨神,一头九天万里云鹏,自天地间争锋相对,周匝千军万马呼啸驰骋,对二人只是过眼云烟,全然不被两尊神魔中人放在眼里。
“哈哈哈……”术赤放声狂笑,气魄十足,道:“本王的命就在这里,有胆来拿啊!!”
…………
“杀!!”
幽州之野战场上,王太初冲杀在前,法天象地级数的战力,让他一路厮杀无所顾忌。炼就的原始神魔相一力降十会,除非是白狄万夫长这个级数的人物,就是其他神变高手也难挡王太初一刀。
王太初在战场上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初入神变之境的人物,反倒似一个沉淀数百载,几乎将杀戮化作本能的狠人。
凭着一身强横的实力,王太初一路杀戮,径直打穿了幽州之野战场。但凡是挡王太初路的人,都被数百骑兵生生踏为肉泥。
打出战场在后,王太初调转马头,刀口染血指向战场,吼道:“功名利禄,尽在马上取,兄弟们跟我杀,杀个人头滚滚,杀个显贵百代。”
“吼!吼!吼!”说什么家国利益,在这些小卒眼里都是虚的,战场上搏命为的就是功名利禄,虽然说的赤裸裸,却也不能说他们不对。
此刻的王太初,由于冲的太快、冲的太猛,已经与李宗庆的大部队失散了,只余下身后的一二百骑。但这一二百骑的冲锋,却有着千军万马的威势。王太初一路横冲直撞,再度杀入战场之中。
“不好!”
一路厮杀不止,一片片血色绽放,王太初刚一入战场中央,心头蓦然一阵阵心惊肉跳,恍惚见着一片难以言喻的阴影,赫然将自己完全的吞没。
王太初不知这一股恐怖从何而来,让他一身法天象地级数的修行都毫无用处,只能强行压下这一丝悸动。
只是,当王太初再环顾四周之时,入眼之处却是一片茫茫血色,不再是千军万马奔腾,只有一尊千手千眼巨神傲立,一头九天万里云鹏展翅高飞。
“神魔之域!”王太初看着滔天血色,看着两尊气机恐怖的庞然大物,巨神与云鹏争斗之间无边的血色沸腾,一丝若有若无的念头,在心头徐徐的转动。
“这是两大神魔的神魔之域,而千手千目巨神与九天万里云鹏,想必就是两大神魔的神魔法身本相,更是他们的神魔大道根本法门。”
所谓的神魔之域,与天象大宗师的天象之域一般,都是修行人大道显化的上乘神通法门!
只是天象之域乃是天象大宗师以天地气象显化,而神魔之域则是神魔中人,以神魔大道之基演化世界,是为一座真实不虚的界域,可谓神魔中人攻伐的无上手段。
在这一座凤皇界之中,神魔间的争斗多是神魔域为战场,隔绝天地外在影响,保证自身尽情施为,而不会撼动天地根基。
毕竟,神魔中人破坏力太过惊人,每一尊神魔中人都能打塌万里地壳,破坏凤皇界的根基,长此以往整座凤皇界都难存续。
而凤皇界神魔不少,一旦神魔们爆发大战,除了道果级数大人物们干涉,不然数百神魔大战之下,紫敕世界都未必能吃得消。
正是如此,凤皇界神魔中人斗法,才多是以神魔之域角力,以介乎脱离凤皇界的状态,免得影响凤皇界天地。不然在神魔斗法之下,整座凤皇界震动,对世界本身的负担太大,影响世界本身存在的成往坏空。
这一尊千手千眼巨神的千丈身躯何其高大,张口呼啸天地之音,九天万里云鹏羽翅缓然垂落,一纵便是九万里云路。
“吼!!”
立身与神魔之域中,恍如置身于另一重维度,两大神魔域不断的碰撞着,千手千眼巨神一千只手一千只神眼,每一只神眼都有着一道神通,向着九天万里云鹏咆哮着而来。
九天万里云鹏也毫不示弱,或者说这一尊大鹏神鸟,才是真正占据上风的存在。大鹏神鸟双翅一展九万里,无边风雷自翅膀中迸发,神魔之域犹如血金之色,一重重压在千手千眼巨神的身上,压得巨神咆哮连连。
这一头九天万里云鹏身躯庞大,双翅一展天地混蒙一片,遮天蔽日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轻轻的啼鸣一声,就如九天神雷在天外轰鸣。
两大神魔的战斗余波,震荡着神魔之域,两座神魔之域也在不断的轰击碰撞,一重重余波震的神魔之域血色弥漫,几如一十八重地狱一般惊心动魄。
“这,莫非是进入了两大神魔的战场?”王太初见着两大伟岸存在出手,心头忍不住的颤抖着。
这并非王太初畏惧太过,只是一尊不死神魔与法天象地相差有多大,王太初自是清楚无比的。
一尊不死神魔捏死一个法天象地,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而身处两大不死神魔的主战场,或许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冲击,就能活活的震死王太初。
尤其是此刻,王太初进入两大神魔的战场,不吝于一粒微尘,落入了两个巨人的角斗场,巨人可能喘气稍稍重一些,就能让微尘散落不知多远。
王太初执刀矗立在一角,神情沉重之极,警惕的观望着两大神魔之战,神魔之域的重重压力,压得他筋骨嘎嘣作响。而他坐下的战马,早就在进入神魔域的一刹那,就被沉重的神魔气机压得粉身碎骨。
两大神魔法身激战,千手千眼巨神咆哮似雷霆涌动,九天万里云鹏卷动无边风雷,风雷阵阵呼啸。
“不……本王的百目魔王身……本王的百目魔王身为何会被破去?”
终于,在两大神魔连拼数十招后,千手千眼巨神的气机有了一丝瑕疵,大鹏神鸟一爪抓破巨神的一只神目。让千手千眼巨神狂吼不断。
这一头大鹏神鸟展翅九万里,在千手千眼巨神露出破绽之后,任由巨神千眼绽放神通,一只只利爪妙到毫巅,将巨神的神目一一抓的粉碎。
“时机,最佳的时机!”见着大鹏神鸟的神威赫赫,王太初心念一动,十丈原始神魔相浮现,一口石斧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开辟气象,目光紧紧注视着两大神魔的争斗,谋求破局的一线生机。
王太初必须要自救,也只能谋求自救,他现在的处境,已然是到了悬崖边上,只差毫厘就会被碾得粉碎。
自他踏入神魔域的第一步,性命就已然不受自身掌握了。身处于神魔域中,两大神魔一念之间,就能将王太初存在的痕迹磨灭。只是两大神魔斗法激烈,都无暇顾及一个擅自闯入的蝼蚁罢了。
虽然从两大神魔的气机来看,郭守信胜算在握,术赤败象已定,但这不代表着王太初就是安全的。术赤或许不会拉下面皮,亲自对王太初下手,但两大神魔的交战,王太初夹在当中,就如一叶孤舟身处巨浪滔天中,说不定何时就会舟毁人亡。